手机在寂静的解剖室里突兀地响起，苏晚正在缝合一具车祸受害者的遗体，她摘下手套，看了眼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喂？"

"苏法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城西废弃工厂，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苏晚的手指微微收紧："你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个声音顿了顿，"对了，替我向'小满'问好。"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小满，这是她藏在心底二十年的名字，自从那个雨夜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警笛声划破夜空，苏晚跟着刑警队长陈默赶到现场时，工厂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惨白的探照灯下，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被摆成跪姿，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

苏晚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尸体。死者约莫二十岁，皮肤白皙，长发及腰，最诡异的是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微笑。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苏晚翻开死者的眼皮，"角膜已经开始浑浊，但还没有出现尸斑，说明尸体被移动过。"

她注意到死者的右手无名指有一圈淡淡的压痕，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印记，但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陈队，"苏晚站起身，"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初步判断是失踪三天的音乐学院学生林小雨，"陈默翻看手中的资料，"十九岁，主修钢琴，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琴房。"

苏晚点点头，继续检查尸体。当她掀开死者的裙摆时，瞳孔猛地收缩——在大腿内侧，有一个用刀刻出的字母：L。

这个标记，和二十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苏法医？"陈默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事，"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需要把尸体带回解剖室做进一步检查。"

回到解剖室，苏晚打开无影灯，开始仔细检查尸体。当她剖开死者的胸腔时，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飘了出来。

"氰化物中毒，"苏晚皱眉，"但为什么要在死后又摆出那样的姿势？"

就在这时，她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给最完美的作品。

苏晚的手开始颤抖，她记得这个笔迹。二十年前，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她曾经无数次看到过这个笔迹。那是"老师"的笔迹。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苏晚猛地回头，走廊的灯不知何时全部熄灭了。黑暗中，她仿佛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哨声。

那是《致爱丽丝》的旋律。苏晚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熟悉的旋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尖刀，刺进她尘封的记忆。

她颤抖着手摸向解剖台下的警报按钮，但就在这时，走廊的灯突然重新亮起。音乐声戛然而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苏法医？"值班护士小王探头进来，"你还好吗？我刚才好像听到音乐声......"

苏晚深吸一口气："没事，可能是隔壁值班室在放音乐。"她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小王，能帮我调一下今晚的监控吗？"

"好的，我这就去。"

等小王离开，苏晚立刻拨通了陈默的电话："陈队，我需要你立刻来一趟法医中心，我发现了重要线索。"

二十分钟后，陈默匆匆赶来。苏晚已经将戒指清洗干净，放在证物袋里。

"这是从死者体内发现的，"她将证物袋递给陈默，"你看这里面的刻字。"

陈默凑近灯光："给最完美的作品......这是什么意思？"

苏晚沉默片刻："二十年前，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被一个连环杀手绑架。他专门挑选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把他们关在地下室，强迫他们演奏钢琴。如果演奏得不够完美......"

她说不下去了，陈默却已经明白了："你是说，这起案件和当年的连环杀手有关？但是那个凶手不是已经......"

"死了，"苏晚接过话，"至少警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看这个笔迹，"她调出电脑里的档案照片，"和当年凶手留下的字条一模一样。"

陈默皱眉："可是当年的凶手已经确认死亡，尸体都找到了。"

"也许我们都被骗了，"苏晚的声音有些发抖，"也许他根本没死，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观察......"

解剖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苏晚的电脑屏幕也出现了雪花。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

"小满，你终于想起来了。"

苏晚猛地后退一步，陈默立刻拔出手枪："谁在那里！"

电脑屏幕继续闪烁："二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现在，是时候完成我们最后的乐章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要你，"屏幕上的字一个一个跳出来，"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是我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杰作。现在，是时候让你回到我身边了。"

陈默正要说话，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什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在哪里？"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