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视频中惊恐的女孩，感觉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她也是这般无助，被绑在钢琴前，被迫演奏那些令人心碎的乐章。

"他在老城区的地下防空洞，"苏晚突然说，"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音乐厅。"

陈默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视频里的回声，"苏晚指着手机屏幕，"这种特殊的混响效果，只有在那个地下音乐厅才有。而且......"她顿了顿，"那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警笛声划破夜空，警车呼啸着驶向老城区。苏晚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紧攥着那个音乐盒。她能感觉到，真相就在眼前。

当他们赶到防空洞时，发现入口处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在指引方向。

"小心点，"陈默低声说，"他可能设了陷阱。"

苏晚摇摇头："他不会伤害我，至少现在不会。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要我亲眼见证这一切。"

他们顺着烛光深入防空洞，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远处传来微弱的钢琴声，正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

转过一个弯，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地下音乐厅里摆满了蜡烛，正中央是一架老旧的三角钢琴。钢琴前绑着那个失踪的女孩，而在钢琴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欢迎回家，小满。"那个身影转过身来。

苏晚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市立音乐厅的首席钢琴家，林子谦。

"很惊讶吗？"林子谦微笑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为最优秀的法医。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为什么？"苏晚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完成我们的乐章啊，"林子谦走到钢琴前，"二十年前，我发现了你的天赋。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但那时候你还太小，无法理解我的艺术。所以我不得不等待，等待你成熟，等待你准备好接受这份馈赠。"

他按下琴键，弹出一串音符："这些女孩，她们都是你的替代品。我试图在她们身上重现你的天赋，但她们都太让我失望了。只有你，小满，只有你能完成这首死亡交响曲。"

苏晚注意到林子谦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正是和林小雨体内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最后一个音符，"林子谦突然抓住那个女孩的头发，"需要你来完成。要么你代替她，要么......"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冲了出来："放下人质！"

林子谦却笑了："太晚了。"他按下琴键，整个音乐厅突然开始震动。天花板上掉下大量灰尘，苏晚这才发现四周布满了炸药。

"我早就准备好了，"林子谦的声音依然平静，"要么我们一起完成这首乐章，要么我们一起毁灭。小满，选择权在你。"

苏晚看着那个惊恐的女孩，又看看林子谦疯狂的眼神。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老师，"她轻声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演奏《月光奏鸣曲》时，你说了什么吗？"

林子谦愣了一下："我说......你是最特别的。"

"不，"苏晚缓缓走近，"你说，真正的艺术不在于完美，而在于真实。"

就在林子谦分神的瞬间，苏晚猛地扑向钢琴，按下了最低音区的琴键。轰隆一声，钢琴后面的暗门打开了——这是二十年前她发现的逃生通道。

"快走！"苏晚朝陈默喊道，同时拉着那个女孩冲向暗门。

林子谦反应过来，想要追赶，却被陈默拦住。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了周围的蜡烛。火苗迅速蔓延，引燃了地上的炸药。

苏晚拉着女孩在黑暗的通道中狂奔，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推着她们向前，直到她们冲出防空洞，摔在外面的草地上。

警笛声、呼喊声混成一片。苏晚躺在地上，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突然泪流满面。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