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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客栈夜惊魂 巫医噬心蛊
作者:江北鱼本章字数:4665更新时间:2025-03-30 22:48:39

酉时三刻,当最后一声赶尸铃没入雾中,老鸦坡客栈的桐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道童撞门而入,本身紧张的氛围瞬间轻松起来。

“掌柜的蒸条鱼!”,道童坐下,抖抖身上的风尘。

“没有!”掌柜抬头拨弄着算盘斜眉看了一眼。

“那没事儿了”,道童笑着翻出一串糖葫芦啃了起来。

“不要别的?”掌柜问道。

“不用了,我等人!”道童边啃着糖葫芦边说道。

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按说这荒郊野外的客栈,本就不是什么见光的人来的地方,就算是一头恶鬼过来要吃人,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刀疤李捏着洛阳铲的手一抖,铲头糯米簌簌落进火塘。

“小道长打哪儿来啊?”刀疤李问到。

“哦,我从江上来的,我被赶出师门了!”道童悠悠道。

他对面缩着个痨病鬼似的汉子,怀里紧抱青囊,囊口渗出暗红——那是倒斗的碰着血尸才会用的朱砂封。

“咳咳….刚听小道长说要等人,是要找什么人?”

道童看了一眼客栈的人,说道。

“我要等一个用剑的人,他应该在这儿,你们见过吗?”道童刚说完。

正说着,屋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铃声里掺着丝琵琶弦响,像是有人用指甲盖刮着人天灵盖。

"掌柜的,温两碗蛇胆酒。"

门口飘进来的声音比湘西的瘴气还黏糊。

刀疤李抬眼望去,蓑衣客肩头积雪未化,背着的琵琶却结满霜棱。最瘆人的是那琵琶颈——分明是截人脊椎骨,骨节间卡着七枚青铜簧片。

痨病鬼突然剧烈咳嗽,青囊里窜出股黑烟。蓑衣客斗笠微抬,露出半张覆着蛇鳞的脸:"这位兄弟,肺里养的可是三尸虫?"

话音未落,琵琶骨节咔咔转动,一曲《鹧鸪天》破空而出。痨病鬼猛地撕开前襟,胸口赫然三个血洞,洞中白蛆随曲调疯狂扭动!

刀疤李的洛阳铲哐当落地。他看见掌柜的从柜台阴影里直起腰——那老东西平日佝偻如虾,此刻背脊却挺得比苗疆的杉木还直。柜台下的陶罐突然齐齐震颤,罐口封着的辰砂符簌簌剥落。

"客官这琵琶...莫不是战国时的勾践剑改的?"掌柜的独眼泛青,指尖在算盘上敲出摄魂调。

蓑衣客轻笑一声,脊椎琵琶突然变调,七十二枚骨节炸开重组,竟化作三尺青锋!剑身血纹游走如活物,分明是《越绝书》里记载的"骨哀鸣"。

道童大喜,奔将上去。

“大叔,你终于来了?

蓑衣客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道童。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蓑衣客看着他。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道童回答到。

见蓑衣客不说话。

痨病鬼突然暴起,三尸虫从眼耳口鼻喷涌而出。蓑衣客剑锋轻颤,虫群在空中凝成个"楚"字篆文。刀疤李这才看清,那剑脊上密密麻麻刻着苗文符咒——正是他在将军墓里见过的镇魃铭!

"今夜子时,血月当空。"蓑衣客收剑入骨,琵琶重新裹上霜衣,"诸位可知,老鸦坡客栈底下压着的,是蚩尤旗还是兵魃冢?"

屋檐铜铃骤歇。

痨病鬼看向小道童,小道童知道他的意思,连忙道。

“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道童,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上次掺和还给我弄一个大疤”,说着不自觉摸向颈部的花纹。

火塘里爆开第二朵灯花时,刀疤李发现自己的影子正慢慢爬上东墙——那墙上历代赶尸匠留下的血手印,不知何时拼成了张狞笑的鬼面。

痨病鬼的咳声里突然混进了琵琶破音。

莫七弦的脊椎剑横在火塘上,七十二骨节渗出的血珠在剑身游走,凝成《楚帛书》残句:"兵魃醒,万骨枯。"

刀疤李盯着自己爬上东墙的影子——那鬼面正咧开嘴,嘴角直扯到房梁的镇魂幡。

"客官这剑饮过活人血吧?"掌柜的独眼映着剑纹,枯手在算盘上拨出商徵羽三音,"血纹走的是手太阴肺经,阁下却用足厥阴肝经的指法压着,不怕剑气反冲玉堂穴?"

莫七弦蛇鳞下的嘴角微翘,剑锋忽指痨病鬼:"不如先治治这位的三尸噬心。"

话音未落,痨病鬼胸前血洞暴胀,三条白蛆顶开天灵盖,虫身竟浮现人脸!刀疤李的洛阳铲当啷落地——那虫皮上的眉眼,分明是半年前死在将军墓的袍泽陈老六!

"蓝姑的换命蛊?"掌柜的猛然掀翻柜台,陶罐里窜出条碧鳞小蛇。蛇信舔过琵琶剑脊,血纹突然暴走如狂草,在墙面映出苗疆古歌:"蚩尤旗卷三千魄,将军冢开万鬼哭。"

痨病鬼突然僵直,三尸虫在空中扭成绳结。莫七弦剑尖轻挑,绳结应声而断,虫尸落地竟拼出个"楚"字。"这是将军墓里的殉葬文!"刀疤李突然嘶吼,"陈老六临死前在棺椁上刻过这个字!"

屋檐铜铃骤响如裂帛。莫七弦反手将琵琶剑插入地砖,七十二骨节炸开重组,化作一柄环首刀形制。刀身血纹游走成《诅楚文》残章,每个篆字都在蠕动:"阁下盗的是楚威王的兵魃冢,可对?"

痨病鬼突然暴起,五指如钩抓向刀疤李的洛阳铲。铲头糯米遇血汽蒸腾,竟凝成张惨白人脸。"老六!"刀疤李踉跄后退,那人脸赫然是墓中血尸模样。莫七弦刀锋回转,斩断人脸的刹那,痨病鬼七窍喷出黑血,血中浮着半枚青铜虎符!

掌柜的掷出碧鳞蛇,蛇牙咬住虎符的刹那,东墙鬼面突然哀嚎。刀疤李的影子挣脱本体,与墙上血印融为一体。

莫七弦的环首刀突然崩裂,脊椎骨节间渗出蓝血——那血遇空气竟凝成蝴蝶,翅翼纹路正是苗疆十八峒地图!

"蓝姑的蝶踪蛊..."掌柜的独眼充血,"阁下到底是来镇魃,还是来解印?"

刀疤李看见地砖缝隙渗出朱砂,而痨病鬼的尸身正迅速干瘪,皮肤下凸起条状物游走——分明是将军墓里那些噬骨血藤!

寅时未尽的梆子声里,莫七弦的脊骨剑突然开始吟唱。

刀疤李蜷在客栈角落,看着痨病鬼的尸身被血藤撑成弓形。藤蔓刺破皮肤的簌簌声,与脊骨剑的青铜簧片共振,在梁柱间织出一曲《楚辞·招魂》。莫七弦蛇鳞剥落的右脸露出森森白骨,指尖划过剑脊上的苗文符咒:"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是《越人歌》的古调!"

竹帘外忽传来银铃乍响,背药篓的苗女赤足踏月而来。她腰间铜铃刻着蝴蝶纹,每一步都惊起蓝雾——正是巫医蓝姑。刀疤李的洛阳铲突然滚烫,铲柄正字烙印灼得他掌心发焦:第三十一个正字竟渗出陈老六的血!

蓝姑的药篓簌簌作响,窜出三条碧眼蜈蚣咬住血藤。藤蔓骤然回缩,痨病鬼干瘪的胸腔里掉出半卷人皮,皮上刺着《五溪蛮图考》残篇:"兵魃冢,万骨枯,血藤缠棺葬楚巫。"莫七弦的脊骨剑忽变宫商,七十二骨节倒旋如罗盘,剑尖直指地砖下的青铜棺椁。

蓝姑甩出银镯击中东墙鬼面左眼,整面墙轰然翻转。刀疤李的惨叫声被吞入黑暗——墙后赫然是垂直墓道,壁上嵌着三百具血藤棺,每具棺盖都长着人脸!莫七弦剑锋划过棺面,那些脸竟齐声哀吟:"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痨病鬼的尸体突然暴起,血藤缠着刀疤李的洛阳铲插入墓道机关。地砖裂开三丈深渊,寒气托起一具九窍塞玉的青铜棺。蓝姑的药篓中飞出金蚕蛊,蚕丝缠住棺身铭文——竟是楚威王时期的鸟虫篆:"兵主噬魂,万世为奴。"

"阁下还要装多久?"莫七弦的脊骨剑忽指掌柜咽喉,"用活人养血藤棺的守墓犬。"掌柜的独眼暴凸,撕开人皮面具——右脸竟与青铜棺上的楚巫浮雕一模一样!蓝姑的铜铃骤响:"他是乌长老换过皮的傀儡!"

刀疤李的铲柄正字突然活过来般蠕动,第三十一个"正"字化作陈老六的鬼脸噬向他手腕。千钧一发间,莫七弦的脊骨剑刺穿鬼脸,剑身血纹顺着铲柄爬上刀疤李手臂,在他小臂烙下《诅楚文》残章。蓝姑的药篓底忽现人皮书页,记载着惊悚真相:"血藤非藤,实为楚巫血脉所化。"

辰时的天光如掺了水银般浑浊,从老鸦坡客栈残破的瓦缝间渗入地底墓道。蓝姑的赤足踏过青砖上干涸的血迹,药篓里传来窸窣响动。一只碧玉蟾蜍从篓口探出头,背纹上《诅楚文》的篆字在幽光中忽明忽暗。

"噬心蛊饮血而鸣,阁下可敢一试?"

蓝姑指尖轻弹,那蛊虫跃上青铜棺椁的九窍塞玉。玉窍嗡鸣震颤的刹那,棺中爆出惊天动地的战吼声——那是千万把青铜戟折断的锐响,混着战马蹄铁踏碎骨头的闷响。

莫七弦的脊骨剑突然脱手,七十二骨节在空中拼成北斗星图,剑锋寒芒直指蓝姑眉心:"《溪州盟誓》第七页的活祭篇,你把童男童女换成了噬心蛊。"

铜铃在蓝姑腰间轻颤,铃舌上的婴儿指骨泛着冷光。她掀开药篓底层的人皮书,泛黄的皮面突然鼓起脉动,仿佛底下藏着颗心脏:"乌长老用我夫君脊骨养蛊时,可曾讲过半分医者仁心?"人皮书哗啦展开,绘着的苗疆山水竟随呼吸起伏,沅水河道里流淌的蓝血泛起汞光。

刀疤李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手臂上的《诅楚文》刺青暴胀成拳头大的血眼,瞳孔里映出骇人景象:乌长老立在血池中,十指如钩插入蓝姑丈夫的脊椎。更可怖的是那具躯壳——皮肤下密密麻麻的血藤正吞噬着骨髓,如同三百条饥渴的赤蛇。

"坎离倒转,血藤归位!"

蓝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堪舆图的"老鸦坡"三字上。整座客栈地动山摇,砖缝中窜出的血藤将三百具棺椁扯向半空。刀疤李的洛阳铲突然长出獠牙,铲柄上三十一道正字如蜈蚣蠕动——第三十一道正字裂开血口,露出陈老六被血藤贯穿的眼球。

"原来我们都是人柱..."刀疤李七窍溢血,噬心蛊顺着血管钻入心脏。他看见自己站在三百年前的将军墓里,不,那是另一个"他"——面戴青铜傩面的楚巫祭司,正将活人推入血藤缠绕的棺椁。那些人的惨叫与今日陈老六的哀嚎重叠,在墓道里撞出层层回音。

莫七弦的脊骨剑突然坍缩成星屑。七十二枚骨节化作蓝蝶蛊群,扑向青铜棺椁的缝隙。蓝姑的人皮书在蛊火中焚毁,灰烬里浮出《五溪蛮图考》残页,虫蛀的孔洞拼成八字:"噬心非噬,改命逆天。"

乌长老傀儡的右脸应声剥落,露出蓝姑丈夫的面皮。那张脸咧开嘴,喉间钻出的血藤花喷出猩红孢子:"师妹,你的换命蛊还差最后药引——"话音未落,刀疤李的洛阳铲已贯入其口。铲头沾着的陈老六残血遇蛊化火,将人皮烧成焦黑的《巫医秘录》。

"取怀胎六月妇人为皿,种蛊于脐。待蛊食尽胎儿,剖腹取藤。其藤赤红带金纹,遇血则生人脸..."

蓝姑的铜铃轰然炸裂,三百只蝴蝶蛊裹住空中的蚩尤旗。莫七弦的脊骨重组为琵琶,一曲《越人歌》变调撕开血色天幕。刀疤李在蛊火中看见女儿溺亡的真相——根本不是失足,是乌长老用引魂香诱她踏入血藤母池!

"阿爹...水里有东西抓我的脚..."

女童的幻影在蛊火中浮现,脚踝上缠着的血藤开出惨白的花。刀疤李疯狂挥舞洛阳铲,铲柄正字里封存的盗墓贼残魂尖啸而出。那些魂魄撞上蚩尤旗的瞬间,旗面藤蔓突然暴长,将整座客栈裹成巨大的茧。

"中蛊者可见三世因果,然心室被蚀七日后,魂魄尽化蛊粮。解法则需..."

残页在此处被血污浸透。蓝姑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个拳头大的空洞,里面蜷缩着碧玉蟾蜍的母蛊。"你以为我为何能操控噬心蛊?"她惨笑着抠出母蛊,"十年前它就开始吃我的心了。"

母蛊背纹突然暴亮,刀疤李手臂上的血眼随之炸裂。幽蓝鬼火顺血管蔓延,将他烧成个行走的火把。青铜棺椁在火焰中缓缓开启,一具身披鱼鳞甲的残躯坐起身来——那兵魃胸口烙着的《诅楚文》,与刀疤李臂上的刺青分毫不差!

"凡中诅楚文者,皆为兵魃皿器。三魂七魄尽为蚩尤旗所摄,永世不得..."

莫七弦的琵琶骨剑突然刺穿兵魃咽喉,剑身血纹顺着甲骨裂隙游走。蓝姑趁机将母蛊按入棺中汞液,噬心蛊群发狂般涌向兵魃七窍。刀疤李在烈焰中看见女儿的脸——她脚踝的血藤上,正绽放出与蓝姑铜铃上一模一样的蝴蝶纹!

"阿爹,我脚好冷..."

女童的幻影突然实体化,脚踝血藤缠住刀疤李的洛阳铲。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铲头獠牙猛地咬断血藤。青铜棺椁在此时彻底爆裂,兵魃残躯化作漫天蓝血,每一滴都映出乌长老在百里外施法的身影。

"师妹,你以为噬心蛊吃的是谁的心?"

乌长老的声音从血雨中传来。蓝姑突然剧烈抽搐,她心口的空洞里爬出无数蛊虫——那些噬心蛊的幼虫,竟全都长着亡夫的面孔!

巳时三刻,象郡古钟的轰鸣震碎客栈梁柱。刀疤李臂上的《诅楚文》刺青尽数剥落,在掌心凝成枚青铜虎符。蓝姑用最后气力将铜铃指骨嵌入兵魃眼眶,莫七弦的琵琶剑骨则刺穿自己的蛇鳞面颊——腐肉脱落处,露出的赫然是楚巫祭司的青铜傩面!

"原来我才是第一个皿器..."

莫七弦的叹息淹没在坍塌声里。刀疤李抱着女儿幻影滚入墓道暗河,蓝姑的残躯被血藤裹成新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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