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踹开军狱铁门时，杨肃正在墙上刻第七百三十道划痕。

"水道图是三十年前我亲手绘的。"老臣从裤腰暗袋抽出油纸包，"但真正的杀局在——"

包裹里滚出枚青铜虎符，内侧刻着"神策"二字。宁尘瞳孔骤缩——这是本该在河西战场的神策军调兵符！

窗外突然箭如雨下。杨肃用身体挡住宁尘，三支弩箭穿透他胸膛："林如晦...换了...皇宫戍卫..."

宁尘掰开死者紧握的拳头，掌心是用血画的简易宫城图，玄武门旁标着"亥时三刻"。

沈秋在铜镜前束紧腕带。金丝已经蔓延到锁骨，稍一运气就钻心地疼。妆台上摊着从北凉公主身上偷来的金鳞，每片内侧都刻着不同官员的名字。

"最迟明日月蚀..."她突然捏碎茶盏。碎瓷片划破掌心，血滴在鳞片上竟发出"滋滋"声——这些金鳞在吸食权贵精气！

春桃慌慌张张冲进来："小姐！姑爷留书出城了！"

素笺上寥寥数字："见字如晤，此去或归。若见金鳞漫天，烧毁地窖第三坛酒。"

沈秋冷笑着一把火烧了信。火光中她拆开发髻，取出发钗里的密件——天机阁最后一道令：

**"诛玄冥，断龙脉，虽万千人吾往矣。"**

宁尘在官道茶棚灌下第五壶烈酒时，终于等来了他要拦的人。

北凉使团的车队旌旗招展，公主的鸾驾却散发着腐臭。宁尘醉醺醺地拦在路中央："公主...嗝...还没喝我的送行酒..."

车帘掀起，伸出的却是布满金鳞的利爪！宁尘佯装跌倒，酒壶"恰好"砸在爪尖。被烈酒溅到的金鳞立刻卷曲发黑。

"果然怕酒。"他翻滚避过横扫而来的爪风，"和当年师尊一样。"

树林里突然射出七支鸣镝箭，箭箭穿透车厢。爆开的黑雾中，北凉公主扭曲着爬出来——她的华服下根本不是人身，而是由金鳞拼凑的怪物！

宁尘的刀插在怪物眼眶里，自己却被利爪贯穿腹部。

"你以为...沈秋能逃过祭品命运？"怪物用公主的声音咯咯笑，"她的血脉注定..."

一支金簪突然从怪物咽喉刺出！沈秋踏着月光而来，周身缠绕着诡异的金雾："我的命，轮不到你们安排。"

两人背靠背陷入苦战。宁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半块玉佩："清歌，还记得这个吗？"

沈秋瞳孔骤缩。七岁那年雨夜，救她的少年塞给她半块玉...

怪物趁机扑来，却被暴涨的金芒贯穿。沈秋吐着血倒进宁尘怀里："玉佩...合二为一...能开师尊..."

话音未落，远处皇城方向突然升起血色光柱！

宁尘背着昏迷的沈秋闯入皇陵时，守陵人正在咳血。

"二十年了..."老者颤抖着指向碑林，"长公主的棺椁...一直等着..."

宁尘这才惊觉，母亲竟是先皇私生女！而沈秋腕间金丝正疯狂涌向墓碑——那里埋着另半块玉佩。

双玉相合的刹那，整座皇陵地动山摇。玉中浮现的虚影竟是年轻时的天机阁主："血鉴经本当镇压溟气，玄冥却用它喂养龙脉下的魇..."

虚影突然掐诀，沈秋体内的金丝尽数被抽出，凝成柄光华璀璨的短剑。

"此剑名'决明'。"虚影消散前轻叹，"专斩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