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站在抖音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前，俯瞰北京城的灯火。王世杰的律师刚走，桌上的股权转让协议还散发着油墨味——3%的抖音算法推荐股份，正式归属"时光文化"。

林萱推门进来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刚更新的后台数据："推荐权重已经调整了，我们的新视频播放量回升到每小时三百万。"

我没接平板，反而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窗前。她的香水味混着夜风的凉意，手腕脉搏在我掌心突突跳动。"看清楚了，"我指着脚下如星河般的城市，"三个月前我们还挤在宿舍拍视频，现在——"

"现在你成了资本的一部分。"林萱突然打断我，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这就是你想要的？"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苏沐晴风风火火闯进来："老板！器材城那边——"她猛地刹住脚步，目光落在我握着林萱的手上。

空气凝固了两秒。

"器材城怎么了？"我松开林萱，转身时西装外套擦过她的裙摆。

苏沐晴晃了晃手机："刚收到消息，有个拍vlog的女生在器材城蹲点，好像拍到了你和王世杰..."

画面加载出来的瞬间，我瞳孔骤缩——镜头里清晰地记录了我接过股权文件的场景，而拍摄者账号名叫"楚瑶的摄影日记"，粉丝数显示217万。

"楚瑶？"林萱突然出声，"去年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得主？"

我盯着视频里偶尔晃过的纤细手腕，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楚瑶，2026年纪录片《流量陷阱》导演，正是她曝光了王世杰操纵算法的黑幕。

"联系她。"我抓起西装外套，"现在就约见面。"

苏沐晴追到电梯口："老板，要不要我先去探探底？"她指尖在我领口轻轻一勾，掸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毕竟...对付女生我比较在行。"

电梯门映出身后的景象——林萱站在办公室门口，白炽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瑶约在国贸三期一楼的蓝山咖啡。我到的时候，靠窗位置已经坐着个穿驼色风衣的女生，桌上摆着台贴满贴纸的索尼A7M4。

"《反重力舞步》的原创者。"她抬头时，耳边的碎发滑落，"我猜你会来找我。"

咖啡杯底压着张内存卡。

"底片在里面，"她推过来时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条件是让我跟拍你们团队三个月。"

"凭什么？"

"凭这个。"她翻开相机相册，赫然是王世杰与抖音副总裁在车库交接文件的画面，"我知道你要的不只是3%的股份。"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我注视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前世那个单枪匹马掀翻行业黑幕的楚瑶，此刻就坐在我对面讨价还价。

"成交。"我把内存卡滑进西装内袋，"但有个条件——"

手机突然震动，林萱的短信跳出来："苏沐晴喝醉了，在KTV闹着要见你。"

楚瑶敏锐地捕捉到我的表情变化："女朋友？"

"经纪人。"我起身时碰翻了方糖罐，楚瑶伸手去接，腕表折射的光斑晃过我眼睛——表盘内侧刻着行小字：Truth or Dare.

这晚的KTV包厢充斥着酒精和果盘腐烂的甜腻。苏沐晴瘫在沙发角落，脸颊酡红地唱着跑调的情歌。林萱坐在点歌台前，机械地按着切歌键。

"她喝了多少？"我夺过苏沐晴手里的酒杯。

"半瓶野格。"林萱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一直喊你的名字。"

苏沐晴突然扑过来抱住我胳膊："老板...他们都说你喜欢林学姐..."她打了个酒嗝，"那我呢？"

霓虹灯球的光斑在林萱脸上流转，她起身的动作带翻了一罐啤酒。我抓住她手腕时，感受到不正常的颤抖。

"我送她回去。"林萱甩开我的手，架起苏沐晴就往门外走。

走廊的应急灯把两人影子黏在一起。我跟到电梯口，林萱突然回头："张小阳，你要是敢和她..."

电梯门"叮"地打开。

"你就怎样？"我逼近一步，威士忌的气息喷在她耳后。

林萱的睫毛剧烈颤动，却在下一秒突然仰头吻上来。这个吻带着啤酒花的苦涩和荔枝唇膏的甜，苏沐晴醉醺醺的惊呼被电梯门隔绝在外。

"我就这样。"她喘着气说。

我摸到她的后背，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走廊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某种沉默的见证。

凌晨三点的出租车上，林萱靠着车窗假寐。我打开楚瑶给的内存卡，里面除了视频还有份加密文件——点开后是王世杰旗下所有网红的数据包，包括三只羊的偷税证据。

"后天的投资人晚宴，"林萱突然开口，眼睛仍闭着，"穿我给你选的那套藏蓝西装。"

车驶过国贸桥，CBD的霓虹在我们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我捏了捏她的手，发现掌心全是汗。

"怕什么？"

"怕你..."她终于睁开眼，窗外掠过的路灯在她瞳孔里拉出金色细线，"...变成另一个王世杰。"

手机在这时亮起，楚瑶发来新消息："忘了说，你们团队那个舞蹈系女生——她上周见过王世杰的助理。"

后视镜里，我的表情凝固成冰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