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怒·千帆焚江
长江入海口的浪花拍打着「聚宝号」的船舷,沈万三的琉璃眼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江心排列的三百艘东川福船,每艘船的货舱都暗藏机关——上层是光鲜的蜀锦,下层码放着浸满火油的「飞天火笼」,笼口缠着南诏的辟毒幡,专门诱骗敌方的蛊毒探查。
「徐军师,倭国的『黑船舰队』还有多久到崇明岛?」沈万三的指尖敲打着佛郎机炮的炮管,炮身新刻的东密咒文正与江心的暗礁产生共鸣。
徐庶的羽扇指向水纹异常处:「三刻钟。他们以为我们要护送商队去胶州湾,却不知...」他忽然看见海平面升起黑压压的船影,倭国船头的菊花纹章在雾中若隐若现,「沈会长,该让『海市蜃楼阵』登场了。」
战鼓响起时,福船突然转向,船帆上的金商纹在阳光折射下幻化成十倍大小的舰队影像。倭国舰队果然中计,将炮火倾泻在幻象上,而真正的福船已贴近黑船,火笼从天而降,引燃了对方甲板上的火绳枪弹药。
「开炮!目标黑船的水密舱!」沈万三的琉璃眼罩闪过火光,「告诉弟兄们,烧了这批火器,东川的商道就少一个竞争者!」
佛郎机炮的轰鸣与火笼的爆炸此起彼伏,黑船在火海中倾斜,海水灌进弹药舱的瞬间,引发了连环爆炸。倭国舰队统帅本田家康站在旗舰甲板,望着逐渐沉没的战船,忽然冷笑——他早已在船底布置了「水鬼忍者」,此刻正顺着锚链爬向东川福船。
大漠杀·鸣镝连环
西域流沙海的热浪中,耶律阿保机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他望着前方西戎的「黄金商队」,骆驼背上的锦缎下,藏着能让钢铁脆如琉璃的波斯秘药。三百射雕手已在沙丘后埋伏,每人弓弦上挂着三支不同的箭:第一支鸣镝示警,第二支毒箭封喉,第三支火箭焚车。
「单于,西戎的弯刀卫队分三路护商,中路有『大马士革钢刀』的锻造师。」左贤王捺钵呈上染血的探报,「血刀门的人说,只要抢到锻造师,铁浮屠的马刀能锋利三倍。」
耶律阿保机忽然抽出狼头弯刀,刀刃在沙地上划出火星:「告诉射雕手,先射骆驼的眼睛。等商队乱了阵脚,铁浮屠从两翼包抄,记住——」他指向商队中央的青铜马车,「活擒那个戴面具的西戎使者,他脸上的逆镜碎片,比秘药更值钱。」
鸣镝划破天际的瞬间,商队的骆驼惊立,西戎卫士的弯刀刚出鞘,毒箭已封喉。铁浮屠的重骑趁机冲阵,却在接近马车时,地面突然塌陷——西戎早就在沙下埋了连环翻板,数百名铁浮屠连人带马坠入沙坑,被坑底的淬毒尖刺刺穿。
「不好!是『流沙陷阱』!」捺钵的战马前蹄陷入沙地,忽然看见青铜马车的帘子掀开,戴面具的使者举起逆镜碎片,镜面映出扭曲的狼头战旗——那是西戎从洱海抢到的「幻象碎片」。
蜀道险·幼虎初啸
蜀地剑阁的青石板上,陆明远的指尖抚过《新政遗策》的拓片,墨迹未干的「均田制」条款旁,新添了萧战用刀刻的注解:「无田者,可占荒山为业,三年免税。」十五岁的少年腰间挂着半截玄铁剑穗,那是萧战去年送他的成人礼。
「明远,北狄的商队又来抢盐了。」浑身是血的村民跪在他面前,「他们说,大狼帝国的百姓不该吃炎汉的盐。」
陆明远望向山隘处的烽烟,忽然想起萧战昨夜的话:「十国的裂痕里,最锋利的刀是人心。」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裂痕处隐约映出东川的聚宝旗——那是沈万三派人送来的「通商凭证」,代价是蜀地三成的铁矿。
「通知各寨,把盐巴藏进『地龙洞』。」陆明远抽出短刀,刀鞘刻着萧战新教的「北斗阵图」,「等北狄商队进山,就用滚石封路,引他们去『鹰嘴崖』——那里的岩壁,我让人凿满了太卜寺的辟毒符文。」
当北狄商队踏入峡谷时,第一块滚石从天而降。领队的射雕手刚要发箭,却见岩壁上的符文突然发光,手中的毒箭竟当场融化。陆明远带着五百青壮从两侧杀出,他们用的不是刀枪,而是萧战改良的「钩镰锄」——战时为兵器,平时可耕地。
洱海诡·逆镜重聚
万蛊渊的死水潭底,南诏新领袖「毒龙祭司」阿骨朵正用鲜血浇灌逆镜残片。她腰间缠着阿依朵的骨冠,冠上的蛇首雕像已被逆镜碎片重组,蛇信子吞吐间,镜中浮现出东川商队的路线图。
「祭司大人,东川的『聚宝旗商队』正在穿越黔中古道,护送的是沈万三给西戎的火器。」骨冠教徒呈上浸过蛊毒的帛画,「还有...蜀地的陆明远,最近在招募『新政义兵』。」
阿骨朵忽然将碎片按在眉心,镜中画面切换成沈万三的琉璃眼罩:「告诉毒弓手,在商队的饮用水里下『幻心蛊』。等他们看见同伴变成南诏象兵,就会互相残杀。」她望向潭底的万蛊之主残魂,「再派『水鬼蛊』去蜀地,让陆明远尝尝,镜中父亲的拥抱是什么滋味。」
当逆镜碎片发出血光时,黔中古道的商队突然传来惨叫。护送的东川卫士抽出刀,却看见同伴的脸变成阿依朵的模样,刀刃在恐惧中挥向自己人,而真正的南诏毒弓手,正躲在树梢,用涂着「幻心蛊」的弩箭,收割着最后的活人。
东海焚·鬼船夜袭
海水灌进「聚宝号」底舱的瞬间,沈万三的琉璃眼罩突然映出诡异的蓝光——那是倭国水鬼忍者的淬毒短刃,正从船底缝隙中探出。他猛地踹开身旁的货箱,露出底下暗藏的青铜转舵,舵轮上刻满东密禁咒,正是徐庶为克制水鬼术特制的「镇海神咒阵」。
「启动绞盘!」沈万三大吼一声,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暗藏的火油顺着甲板沟渠流入海中。二十名水鬼忍者刚爬上船舷,便被倾斜的甲板甩入燃烧的海面,淬毒短刃在火油中发出滋滋声响,反将他们的鬼面服引燃。
本田家康在旗舰上目睹这一切,手中的妖刀「村正」突然崩出缺口——他终于明白,东川商队的辟毒幡根本不是防御蛊毒,而是诱敌的火引子。更致命的是,沈万三早就在每艘福船的桅杆顶部安装了「神火飞鸦」,此刻百只火鸦俯冲而下,将黑船的风帆烧成灰烬。
「大人,船舵被咒阵卡住了!」倭国水手的惨叫被炮火吞没。沈万三亲自操起佛郎机炮,瞄准本田家康的旗舰:「当年你在长崎港烧我三艘宝船,今日便用你的舰队祭海!」炮弹撕开船腹的瞬间,他看见对方跃入海中,水面炸开的血色里,还漂着半枚逆镜碎片。
大漠裂·狼爪破沙
西域流沙海的沙坑下,北狄铁浮屠的重甲陷入毒刺阵,却突然听见上方传来狼嚎。耶律阿保机的狼头战旗在沙丘后升起,三百射雕手竟分成九队,用不同频率的鸣镝指挥沙鼠群——这是他从南诏巫祝处偷学的「兽群控心术」,此刻成千上万只沙鼠涌来,啃咬西戎陷阱的支撑木。
「左贤王,带『狼爪小队』从沙鼠洞迂回!」耶律阿保机的弯刀劈开袭来的大马士革钢刀,刀刃上的狼头图腾与逆镜碎片共鸣,竟在沙地上映出西戎商队的真实路线,「他们以为老子只会硬冲,却忘了草原狼最擅长的是——掏心!」
藏在青铜马车里的西戎使者突然瞳孔骤缩,镜中映出的不是北狄铁骑,而是自家卫队互相砍杀的幻象——耶律阿保机竟将从血刀门夺来的逆镜碎片嵌在狼头战旗上,用己方士兵的鲜血激活了「镜像诅咒」。当铁浮屠从沙坑下的密道杀出时,弯刀卫队的刀刃还在同伴的尸体上滴着血。
蜀道燃·青焰焚心
鹰嘴崖的硝烟中,陆明远的钩镰锄劈开北狄射雕手的弓弦,忽然听见山崖深处传来闷响——那是他提前埋设的「地龙炮」,用竹筒装上火药与辟毒粉,引信正是北狄商队丢弃的鸣镝箭。爆炸掀起的气浪将毒箭震落,岩壁上的符文在火光中连成北斗图案,竟将沙漠狼的嚎声逆转为羊鸣。
「他们的战兽被幻象迷惑了!」十五岁的少年抹去额角血迹,看见北狄战马突然前蹄跪地,骑士们惊恐地看着同伴变成山羊的幻影。这正是萧战结合太卜寺幻术改良的「兽心反转阵」,用羊群的瞳孔倒影覆盖逆镜幻象。
商队领队的射雕手刚要发箭,却见陆明远胸前的玉佩裂痕突然发光,映出他怀中抱着的不是武器,而是《新政遗策》的拓片。「你们抢的不是盐,」少年的声音混着山风,「是让百姓活下去的希望。」钩镰锄挥落时,锄刃上的「镇国」二字与山崖符文共振,竟将对方的毒箭震成齑粉。
洱海寂·幻镜破心
黔中古道的尸堆里,徐庶的羽扇扫过商队成员的瞳孔,看见其中流转的紫黑色光雾——正是南诏「幻心蛊」的标志。他忽然从袖中取出沈万三从倭国换来的「水晶琉璃镜」,镜面反射的阳光竟将蛊虫影像投射到空中,显形为阿骨朵操控的母蛊本体。
「原来藏在领队的发簪里。」徐庶的羽扇尖闪过寒芒,那是东川工匠用逆镜碎片锻造的「破幻锥」。锥尖刺破发簪的瞬间,所有中蛊者突然惊醒,只见同伴们的衣襟上,都绣着东川商盟的「聚宝」暗纹——阿骨朵的幻术,终究败给了绝对的利益共同体。
蜀地的地龙洞里,陆明远看着水中浮现的「父亲」身影,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镜中陆子渊的袖口没有蛇形纹身,说话时左眉角却没有那颗朱砂痣——这是南诏水鬼蛊制造的双重幻象。「父亲不会让我为了复仇放弃新政,」少年突然将玉佩按在水面,裂痕处渗出的金光竟与幻象中的逆镜碎片对冲,「你连他的字迹都模仿不了!」
水鬼蛊的哀鸣中,幻象化作万千水泡,露出藏在水下的南诏刺客。陆明远的钩镰锄闪电般挥落,锄刃钩住对方脚踝的瞬间,他看见刺客颈间挂着的,正是阿依朵的骨冠残片——十国的裂痕里,连仇恨都成了可以交易的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