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擅自行动,瞬间毁掉陈囚所经营的一切,主动权消失殆尽!
就目前来看,想保住莫海,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赶过去,尽可能拖延时间。
可理智瞬间把这个念头给他压了下去。
片刻,陈囚要老褚现在去县衙,把县令喊过来。
很快,县令赶到。
陈囚没时间说太多,只是要他派人去客栈抓莫海,随便安个什么贼寇的罪名!
无论用什么办法,先把人带出来。
见陈囚如此急促,县令不敢疏忽,回去叫啥衙役捕快,亲自带队去客栈抓人!
而后,陈囚又叫老褚和屈里哀在暗中埋伏。
只要县令把人抓出来,立马去抢人,再走陈府后门回来。
动手!
县令先行出发,陈囚始终藏在暗处,静静观察着一切。
莫海伤得不轻,整个人浑身是血,半张脸已经肿成猪头。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骂骂咧咧。
捕快火速冲到楼上,想把莫海捆起来,哪知特木尔立马掏刀。
这人险些杀了鞑靼勇士,岂能说走就走?
县令在陈囚面前一脸乖相,可为官半生,官威着实不下。
面对特木尔的威胁,县令颇为冷静。
“这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我愚陵地界犯的案子,自然由县衙审问!”
“我要偏不呢?”
双方僵持不下,陈囚匆匆从楼下赶来,满脸焦急地看着特木尔。
“将军受惊了!”
特木尔狐疑地看向陈囚:“你是如何知道的?”
“捕快到处搜人,我一打听才知道,贼寇跑到你这了!结果上来一看,还真是!”
特木尔依旧摇头:“这人我要么带走,要么现在就劈了!”
陈囚凑在特木尔旁,耳语道:“愚陵军政分离,部队的事儿是我管,其余的事儿归县令。”
“往后你没准还要带部队进城,别把关系搞得太僵。”
特木尔眉头微微一皱:“照你这么说,这事就算了?”
陈囚又把声音压低一些:“这流寇定然是死罪一条,不如交给县衙,我再给将军预备千两白银,权当给将军压惊了。”
此话一出,特木尔算是露出一抹笑意。
没人和银子过不去!
县令顺利把人带走,而老褚早在外面埋伏多时,当街打伤衙役,把莫海生生抢了过来。
……
深夜。
陈府后营灯火通明。
陈囚带着一众老兵审视着眼前这群新兵蛋子。
“莫海,你有什么想说的?”陈囚冷冷道。
“走狗!”
“谁?”
“你!”莫海义愤填膺道:“看看你刚才和鞑子那副嘴脸!那是敌人吗?那是你亲爹!”
陈囚本就满心怒火,此时火气瞬间被点燃。
可不等他说话,老褚已飞出一脚,正中其胸口。
这一脚力道极大,生生把莫海踢出数米之远。
“你他娘的骂谁呢?让你骂!”
老褚下手极狠,第三拳还没打下去,莫海已经昏过去了。
陈囚冷冷地瞥了一眼:“冷水泼醒。”
一盆子凉水激的莫海瑟瑟发抖。
陈囚依旧面无表情:“刚才揍你,是因为你没有敬畏之心。”
“现在罚你,是因为你心中无军法!”
“你当我很愿意救你么?如果我不救你,现在所有人都会给你陪葬,愚陵城内的老百姓也会被你害死!”
忽然,陈囚笑了:“不过,我不会罚你。”
“我罚的是他们!”陈囚指着新兵,怒斥道:“你要记得,这群人受罚,是因为你!是因为你逞强!”
说罢,他又看向祁峰:“这些人现在归你了,修建暗器和陷阱,全都让他们干。”
“记住!不要发任何工具,徒手!三天以后看不见结果,一律军法从事!”
“喏!”
祁峰领下军令,连夜把新兵带到城门外。
陈囚给莫海准备了一把椅子,让他静静看着这一切!
……
城外。
寒风呼啸,新兵被拉到城外,徒手挖起冻土,心里已经把莫海和陈囚骂了千万遍。
可该低下的头,还是要低下。
索性,陈囚检查一下外围公事。
城北外侧是一片阔地,故而祁峰把拒马桩修得特别高。
本应到腰的拒马桩,高度已有一人高,足足加高一倍不止。
下方还有三层铁痢疾的配合,能很好抵御骑兵进攻。
若是发生战争,上方还有滚木巨石策应,而城墙又十分坚固,只要陈囚再拖上两天,一定能修出完整防御力量!
陈囚忽然抬手指向左右两层隆起的土包。
如果这里匍匐一队弓箭手,城楼上的投石手就是活靶子。
上面的滚石滚木落不下来,匈奴就可以用冲车破开障碍物,破门只是时间问题!
此话一出,祁峰登时怔在原地。
他原以为傲的防御,竟被陈囚一眼看出破绽。
祁峰想把山包推平,但陈囚却依然摇头。
不要推平,要利用起来。
先把内部挖空,再覆盖上草皮,这比推平更有用。
一旦弓箭手想趴上去,整个人会立马坠入坑中,这个阵地就永远无法利用!
另外,城防要和兵法结合,讲究的是个连贯性。
再拒马桩和城门之间的空地,要挖出深坑,里面摆满铁倒刺。
即便拒马桩破碎,这些铁倒刺就成了另一道防线。
这是个大工程,若是放在平常,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可现在陈囚送来百十号人,倒是直接填补了空缺。
祁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陈囚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这就是陈囚存在意义。
虽然他是老兵里年纪最小的,可却像是秤砣一般,在任何时候都能稳稳地拿出主意。
即便是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祁峰现在担心的是,这群新兵能不能抗住陈囚这种磨炼,万一受不了,岂不是要哗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