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割裂着玄霄大陆北境的苍穹。少年姜砚蜷缩在破庙角落,单薄的粗布衣早被风雪浸透,冻僵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发霉的稻草。庙外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雪粒,撞在斑驳的泥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瞧!那个野种又躲在这里!”尖锐的嘲笑刺破死寂。姜砚猛地抬头,正撞见三个少年踹开庙门,为首的少年王虎扛着半扇冻僵的野猪肉,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恶意。他们都是附近村落的猎户子弟,平日里没少欺负姜砚这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儿。
姜砚本能地往墙角缩了缩,却被王虎一把揪住衣领提了起来。“听说你又去村口的饭馆讨剩饭?”王虎凑近,呼出的白气喷在姜砚脸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什么跟我们抢食?”说着,他狠狠一甩,姜砚重重摔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后脑勺磕出闷响。
其他两个少年哄笑着围上来,一人抬脚踩住姜砚的手腕,疼得他倒抽冷气。“前两天你是不是偷了我家晒的肉干?”另一个少年蹲下身,狞笑着从腰间抽出匕首,“今天我得给你点教训!”
姜砚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锋利的匕首划破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一声求饶。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喝:“住手!”
是村里的老樵夫陈阿公。王虎等人见状,啐了一口,踢了姜砚一脚后骂骂咧咧地离去。陈阿公蹒跚着跑来,颤抖着扶起姜砚:“孩子,伤着了吧?这些混小子,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陈阿公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窝头,塞进姜砚手里。“吃吧,我今天多砍了些柴,换了点吃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你这孩子,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姜砚狼吞虎咽地啃着窝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从父母双亡后,他就开始了流浪生活,像这样的欺凌,他早已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但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他发誓一定要离开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出路。
春去秋来,七年时光悄然流逝。曾经那个瘦弱的流浪少年姜砚,如今已成长为身形挺拔的青年。岁月的磨砺让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藏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这日,姜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陈阿公的小木屋。他刚放下手中的柴禾,便见陈阿公正坐在火塘边,布满皱纹的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砚儿,来坐下。”陈阿公拍了拍身旁的木凳,声音低沉而沙哑。
姜砚心中一紧,七年里,陈阿公一直像亲人般照顾他,虽偶尔也会有严肃的时候,但此刻的氛围却格外凝重。他依言坐下,目光疑惑地看向陈阿公。
火塘里的木柴噼啪作响,陈阿公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砚儿,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其实,我并非偶然救你,而是你爷爷派我来暗中保护你的。”
姜砚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来,凳子被带倒在地。“我爷爷?”他声音发颤,这些年,他无数次幻想过亲人的模样,却从未想过还有爷爷在世。“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陈阿公叹了口气,示意姜砚重新坐下。“你爷爷是玄霄大陆上实力极强的宗派——天玄宗的宗主。当年,你父母为了保护宗派的一个重大秘密,不幸牺牲。你爷爷担心你会遭遇危险,才将你送出宗门,让你在外面历练成长。”
姜砚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年的委屈、痛苦、挣扎,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那这些年的磨难,也是爷爷的安排?”他声音冰冷。
“没错。”陈阿公重重地点头,“宗主希望你能在困境中磨砺心志,变得足够强大,有能力守护自己和宗门。这些年,我看着你从一个无助的孩子,成长为意志坚强的青年,如今,是时候让你接触家族的事了。”
说着,陈阿公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玄奥的“天”字。“这是天玄宗的宗门令牌,有了它,你就能进入宗门。”他将令牌递给姜砚,“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宗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