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猛然爆发!
断臂之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筋脉、每一块碎骨,都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下被强行撕裂、碾碎,然后又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蠕动、纠缠、新生!
秦殇额角青筋根根暴起,汗珠大颗大颗滚落,瞬间湿透了衣衫。
他牙关死死咬住,口腔里满是腥甜。
前世三百年,何等生死磨难没有经历过,他的意志早已坚如磐石。
即便如此,这血肉衍生的痛苦,也让他痛楚难当。
他硬是凭借那股不屈的狠劲,死死撑着,愣是没发出一声闷哼。
剧痛席卷全身的当口,秦殇心念急转,悄然催动体内潜藏的雷元,化作细密的电芒,一丝丝覆盖向正在新生的手臂。
淡紫色的雷光在血肉间隐隐闪动,以神雷之力,淬炼着每一寸新生的组织。
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能量,以及秦殇身上散发出的剧烈痛楚,终于惊动了入定中的叶明月。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秦殇浑身剧颤,面容扭曲的骇人模样。
她心头一紧,却没有半分慌乱。
几乎是下意识地从石床上跳下,紧紧攥着秦殇之前丢给她的那把匕首,警惕地守在了洞口,为秦殇护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洞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灰白,再到天边泛起鱼肚。
一夜苦熬。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洞口缝隙,斑驳地照进洞府时,秦殇身上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终于渐渐平息。
他缓缓睁开眼。
低头看去,一条崭新的右臂,完好无缺地连在他肩膀上。
皮肉光洁,筋骨匀称,蕴藏着惊人的力道。
甚至比他原来的手臂,瞧着还要完美,还要强壮!
秦殇慢慢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骤然握紧。
“咔咔!”
骨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一股奔腾汹涌的力量从手臂中传来,血脉中似乎有细微的雷鸣在呼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只手臂,经过血肉衍生丹的重塑和神霄雷元的淬炼,已然脱胎换骨,坚韧程度远超从前,几乎不输于一件寻常法器!
实力,终于恢复了!
甚至比断臂之前,还要强上一筹!
秦殇转过头,看向洞口。
叶明月手持匕首,背对着他,身形略显单薄,却站得笔直。
她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神情依旧戒备。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叶明月回过身,看到秦殇睁开双眼,右臂也已完好如初,她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
“公子,你……”
秦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新生的右臂,感受着其中充沛的力量,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已然成型。
他看着叶明月,声音低沉,却不容置喙。
“明月,从今日起,我传你真正的修行之法。”
秦殇活动着新生的右臂,一股久违的完整感与奔腾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流淌。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筋络,都与他心意相通,仿佛这手臂本就如此,从未失去。雷元在新生经脉中游走,带来丝丝酥麻,却又充满了爆发性的活力。一夜剧痛,换来此刻的脱胎换骨,值得。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三百年风雨,这点痛楚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是古月那“血肉衍生丹”,这份人情,怕是越欠越深了。
他转头,看向洞口。叶明月手持匕首,警惕地为他护法了一夜。晨曦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轮廓,脸上虽有倦容,眼神却依旧清明,带着一股不属于凡俗女子的坚韧。秦殇的心湖,极轻微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明月。”秦殇开口,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却清晰无比,“从今日起,我传你真正的修行之法。”
叶明月闻言,娇躯微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巨大的惊喜与感激填满。她快步走到秦殇面前,敛衽便拜:“多谢公子!”这几日她虽在感悟气机,却也明白那只是最粗浅的法门,与真正的仙家功法有天壤之别。
秦殇伸手虚扶,示意她起身。他传给叶明月的,自然不会是宗门那残缺的《不周功》。他以《不周功》为基,暗中融入了些许《神霄御雷真经》的皮毛,去芜存菁,更动了些关键的运转路线,创出了一门全新的法诀。
“我传你的这门功法,名为《寒月决》。”秦殇声音不高,“此法入门与宗门基础功法略有相似,你须用心领悟,勤加修炼。日后进境,自有其独到之处。”他未曾言明,《寒月决》的核心已被他种下与自身雷元遥相呼应的“引子”。叶明月修炼出的灵力,会天然亲和他的雷霆之力,且后续功法,尽在他掌握之中。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历经三百年血火洗礼后,刻入骨髓的谨慎。
叶明月对其中玄机一无所知,只觉秦殇肯亲传功法,已是天大的恩赐。她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再次深深一拜:“明月定不负公子厚望,必将勤勉修行,绝不懈怠!”
秦殇点了点头,将《寒月决》的初阶法门口诀与修炼要点,细细传授。叶明月天资确实不凡,又有了之前的感悟基础,很快便将法门记下,眸中神采奕奕,迫不及待地在石床上盘膝坐好,依循新的法门开始尝试吐纳。
见她迅速沉浸于修炼,秦殇不再停留,转身走出洞府。
洞外晨光熹微,空气带着山间的清冽。秦殇右手轻轻一招,古月所赠的那柄纤细寒剑已然在握。一股熟悉而又崭新的力量感自右臂传来,与左臂完美呼应。他心念一动,雷灵力在双臂间奔腾流转,比之断臂前,更为迅猛,毫无半分滞涩。他甚至感觉,此刻他所能发挥出的实力,已然超越了前世同境界之时。
“很好。”秦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是对力量回归的掌控与满意。
就在此时,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压低的议论。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鸟都见不到,巡个屁的山!”一个粗犷的声音压着火气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