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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莫要乱我道心
武侠仙侠 类型2025-06-17 首发时间1.2万 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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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牛少年,大道启程
作者:道友莫要乱我道心本章字数:4045更新时间:2025-06-17 23:32:14

青牛镇的晨雾,像是被揉碎的墨色棉絮,沉甸甸地压在青石板路上。那股潮湿的土腥气里,还混杂着后山灵草的清冽与腐烂落叶的霉味,钻入鼻腔时,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机。少年陈默背着半篓凝露草,竹篓边缘的露水顺着他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往下渗,在肩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迹。

这短褂的布料早已被岁月磨得薄如蝉翼,肩头处更是磨出了细密的毛边,仿佛无数根银丝在晨光下微微颤动。可即便如此,那布料却浆洗得异常干净,边角处甚至带着皂角的淡香——这是母亲临终前,用枯瘦的手指捏着他的手,一遍遍教他的最后一件事。每一次搓洗,每一次晾晒,他都能想起母亲那双布满裂口却始终温暖的手。

“默小子,又钻后山了?”

街角的豆汁摊前,王老头眯着被油烟熏得有些浑浊的眼睛,冲他扬了扬下巴。铜勺在黑黢黢的陶锅里搅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一圈圈乳白的豆汁涟漪翻涌,腾起的热气裹着浓郁的豆香,瞬间冲散了些许晨雾的阴冷。

“当心林子里的山魈!”王老头压低了声音,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前儿个张猎户家那小子,就在‘鬼哭坡’边上被挠了道血口子,那爪子印,深可见骨!”

陈默闻言,脚下一顿,转头咧嘴一笑。他的牙齿生得极整齐,在朦胧晨光下白得晃眼,脸颊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圆润,显得有些憨厚。可那笑容落在眼底时,却像是山涧深处的潭水,表面清澈见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如同寒潭下潜伏的古玉。

“王大爷放心,”他拍了拍背后的竹篓,里面的凝露草叶片上的露珠簌簌掉落,“我就采些长在溪边的低阶灵草,连‘迷雾涧’都没敢去呢。”

青牛镇,如同一块被遗忘在青阳界东域边缘的破布,紧紧贴着玄剑宗的地界,像个卑微的附庸。镇上的老人常说,玄剑宗的山门如同擎天之柱,矗立在三十里外的群峰之巅,那里的云雾都带着灵气。而镇上但凡有点根骨的少年,十五岁前都会被宗门外门执事看中,从此一脚踏入仙门,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

陈默今年十四,三个月后,便是他去玄剑宗外门报道的日子。这是他从记事起,唯一能看到的光。他曾无数次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望着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想象着山巅之上的景象。那不仅仅是仙门,更是他摆脱“泥腿子”身份的唯一跳板,是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力气吐出的“争气”二字。

踩着泥泞的石板路回到家,那座孤零零的土坯房的木门正虚掩着,一条窄窄的缝隙里透出屋内的微光。陈默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指尖触碰到粗糙的木门时,甚至能感受到那门板微微的震动。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陈默屏住呼吸,目光如电般扫入屋内。只见堂屋的破木桌前,坐着一个灰袍中年人。此人面容清癯,两颊微微凹陷,下巴上留着几缕山羊胡,眉宇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剑意,仿佛出鞘的古剑,即便收敛了锋芒,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刘……刘师叔?”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认得这人,正是去年来镇上检测灵根的玄剑宗外门执事——刘礼。外门执事何等身份,平日里连凡俗城镇的镇长都难见一面,此刻却坐在自己这破败的家里,这让他心头的疑惑如同藤蔓般疯长。

刘礼端着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陈默早上泡的凉茶。他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目光才缓缓抬起,如同一道实质的电光,瞬间锁定了陈默。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让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寒风中。

“你的灵根检测结果,有些特殊。”刘礼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放下茶碗,瓷碗与木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随即,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枚令牌。

那令牌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像是用万年玄铁打造,却又透着一股幽幽的哑光。令牌之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影”字,那笔画如同毒蛇游走,透着一股诡秘莫测的气息。

“玄剑宗,暗堂。”刘礼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令牌,“他们看中了你的心性。三个月后入外门,不必走寻常路。持此令牌,去北峰‘断云崖’报道。”

“暗堂?”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呼吸瞬间停滞。他曾听镇上最老的李瞎子说过,玄剑宗看似只有内外门之分,实则山内藏着无数隐秘机构。其中“暗堂”最为神秘,据说专司刺探情报、执行暗杀,门内弟子个个手段狠辣,行事诡秘莫测。更让人胆寒的是,暗堂弟子往往寿命不长,十有八九都葬身于任务之中,尸骨无存。

他才十四岁,连玄剑宗的大门都没摸到,如今却要被送入这样一个凶多吉少的地方?这哪里是机遇,分明是把他往绝路上推!难道是因为自己出身贫寒,被宗门当成了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刘礼似乎看穿了他眼底的惊涛骇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怕了?”

他站起身,身上的灰袍无风自动,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让陈默顿时感觉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暗堂弟子,资源倾斜程度远超寻常外门弟子。”刘礼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同样的修为,你能得到的修炼资源,是他们的十倍,甚至百倍。但前提是,你得活下来。暗堂的考核,从来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游戏。失败了,便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视着陈默的眼睛:“从你接过这枚令牌的一刻起,你的命,便不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玄剑宗,属于暗堂。记住了吗?”

陈默的拳头在袖中缓缓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看着刘礼手中那枚漆黑的令牌,那上面的“影”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没有选择。

在这青牛镇,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去年灵根检测时被测出“下品灵根”,恐怕早已在某个寒冷的冬夜饿死街头。玄剑宗是他唯一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是悬在刀尖上的一缕光,他也必须抓住。

“弟子……遵命。”

陈默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冷静。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仿佛握住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刘礼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影微微一晃,如同融入晨雾的青烟,下一刻便已消失在门外。只有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收敛你的锋芒,小子。三个月后的入门考核,别死在半路上,那会让我很没面子。”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陈默粗重的呼吸声。他握着那枚漆黑的令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上面的“影”字仿佛烙印在了他的掌心。

他走到墙角,那里有一块松动的土砖。费了些力气搬开砖块,里面露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盒。这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当时父亲已是油尽灯枯,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默儿……等你……开灵智……入了修真门……再打开……”

父亲生前是个沉默寡言的樵夫,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盒子,更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什么。陈默曾无数次好奇,以为里面会是绝世法宝,或是能让人一步登天的修炼功法。

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果然是一个古朴的木盒,上面雕刻着繁复而模糊的花纹,像是星辰,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打开木盒的刹那,陈默愣住了。

里面没有法宝,没有功法,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那残片边缘破损,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图,那些星图线条模糊,仿佛被岁月侵蚀得几乎看不清。而在残片的中央,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黯淡无光,如同一块普通的黑石,毫无异状。

“这是……”陈默拿起青铜残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那颗黑色珠子。

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炸开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把钝斧头在疯狂劈砍他的神魂。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翻涌,又在下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碾碎!

“啊!”

陈默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后脑勺狠狠撞在桌角,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又迅速消失,如同风中残烛。

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痛才缓缓退去,像是潮水般退入脑海深处。陈默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连后背的短褂都被浸透。

他晃了晃还有些发懵的脑袋,试图回忆些什么。比如……昨天他去后山采凝露草,是在山的哪一面坡找到的?那里有一条小溪,旁边长着几棵歪脖子树……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那个具体的位置却像是被橡皮擦彻底抹去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机抽取宿主记忆一缕……”

之前脑海中涌入的那股信息流再次浮现。陈默看着手中的青铜残片,又看了看那颗黑色珠子,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天机盘残片……可推演命理……每次推演,随机抽取宿主记忆一缕……”

推演命理?用记忆作为代价?

这东西,到底是天降的机遇,还是索命的诅咒?

陈默将青铜残片重新用油布包好,小心翼翼地藏回砖下。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窗外,晨雾正在渐渐散去,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如同利剑般刺破雾霭,正好落在青牛镇东头的屋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阳光的方向,正是玄剑宗所在的方位。

陈默望着那缕阳光,眼中的迷茫与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了父亲交给他盒子时的嘱托,想起了刘礼手中那枚冰冷的暗堂令牌。

在玄剑宗那样的庞然大物里,在暗堂那样吃人的地方,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甚至没有足够的天赋,想要活下去,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

这枚天机盘残片,虽然诡异,虽然需要付出记忆的代价,但它却是自己手中唯一的底牌。

“没有爪牙,连活下去都是奢望……”陈默喃喃自语,拳头在袖中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他不知道这枚残片能为他带来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的路有多凶险。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既然天意让他获得了暗堂的机会,又赐下了这枚神秘的天机盘,那么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走下去。

“玄剑宗……暗堂……”陈默低声念着这两个词,眼中燃起一簇幽暗的火焰,那火焰里没有少年人的懵懂与天真,只有历经磨难后的坚韧与狠厉。

他将藏着天机盘残片的盒子贴身放好,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示,也是一种隐秘的力量。

门外,王老头的豆汁摊又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响,还有镇上早起的人吆喝牲口的声音。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可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从接过暗堂令牌的那一刻起,从触碰到天机盘残片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驶向了一片未知的、充满惊涛骇浪的海域。

三个月后,断云崖。

他陈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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