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系统日志还在不断滚动，顷刻间已经滚动了上千条！
整个会议室却突然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投影风扇的沉重嗡鸣和代码滚动的刷刷声敲打着耳膜。
台下的众人如同被集体扼住了喉咙，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张持续滚动着系统日志的投影屏幕！
纵使他们再怎么不懂电脑技术，此时也都通过投影大概猜到了一二。
里面滚动的正是真相！
程锐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真相！
“李主任！”
郑观棋怒声痛斥一声！
“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鬼画符！这是程锐创建的电子数据库的所有系统日志！”
他转头扫视了一圈全场，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解释道：“你们可能看不懂这些系统日志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给你们解释！”
“这是程锐自己编写的自动化脚本！替他高效地完成你们口中所谓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中的每一步记录都详细记录了！”
“从文件扫描上传开始，他的脚本就可以帮他自动识别文件内容并且转化成电子数据，最后还能分类归档！甚至错误率还不及千分之三！”
郑观棋再次转头看向了李天成以及他身后的小张跟小胡等人，目光冷冽的质问道：“文件连动都没动？扫描仪都没开过？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证据？”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程锐完成工作根本就不需要像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他编写的自动化程序已经可以替他完成绝大部分的工作内容？！”
“程锐编写的这套自动化程序，不仅逻辑严谨！效率高效！而且远超档案工作的规范标准！”
说着郑观棋转头看向了程锐，眼里的赞赏毫不掩饰地从厚重的镜片里面溢出！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其技术实现方案的规范性跟先进性，已经远超我台技术中心的技术水平！是可以写入台内技术手册的水准！”
技术出身的郑观棋给出结论如同一记大锤，轰然砸碎了所有的质疑；他的赞赏更像是一道光芒，照在程锐身上，显得他有点刺眼！
台下一直紧绷着的林薇此时终于放松下来，攥起的拳头松开，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明亮欣慰的笑容，一脸肯定地看向了程锐。
程锐却在此时扫视全场，期间着重看了李天成跟张继华等几位领导一眼！
他没有说话，眼里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但李天成几人却他被震慑得不敢说话！
小张跟小张被郑观棋一吼，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给击中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身子！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投影屏幕上滚动的系统日志！
一股冰冷的恐惧感瞬间从他们的脊背处散开来！
小张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无比惨白！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大腿旁的裤子布料，大脑更是在嗡嗡作响！
他想起刚刚在程锐面前，在这么多领导面前信誓旦旦地污蔑程锐“连动都没动”“不可能完成任务”！给李天成做了“人证”。
此刻在系统日志这种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显得无比可笑又极为致命！
每一行跳动的日志条目，此时都像是一记巴掌一样抽在了他的脸上，抽得无比响亮！并像所有人昭告着他刚刚做出了伪证！
小张心里的恐惧如同荆棘迅速蔓延，事后李天成的迁怒，纪检办王奇主任的违规处置......甚至是程锐反击的怒火！
光是想想，都足以让他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小张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还在持续滚动的系统日志，恐怕都已经滚动了数千条了！这种原本只能在电影黑客帝国里才能看到的画面，此刻却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一股更原始，颠覆了他的认知的震撼突然压倒了他心里的部分恐惧！
“不，不可能！”小张喉咙已经因为张了半天嘴开始发干，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道，“那么多的文件！他一个人，只用这些代码，就...就能完成吗？”
小张身旁的小胡早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还有一种“世界观都开始崩塌”的茫然感。
她不是很懂电脑，但是她认字，认得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系统日志条目里出现的那些方案名称，其中甚至有不少都是她当初亲手从自己的桌子上搬给程锐的！
一次次次出现的方案名称，就像是一道道齿轮，无情地粉碎着她刚刚的“证词”！
小胡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令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地用手中捅了一下身旁呆滞的小胡，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说道：“我，我去！”
“这......这科学吗？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一千多份文件，他真的在一......一夜之间就全部扫描归档好了？”
小胡扯了扯小张的胳膊，用着惊恐的眼神求助似的看向小胡，像是在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的茫然！
但是此时的小张同样恐惧茫然，他们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领导，李天成。
李天成此时正脸色涨红的怔在原地，浑身肥肉似是都在剧烈颤抖！
他们两个看着这个平时代表着“权威”和“正确”的部门主任，此时却露出了这样的丑态！就如同一尊“伟大”的石膏像被一记重锤突然砸中一样，裂开了一道无法忽视的巨大裂缝！
两人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荒凉，以及一种站错队的强烈悔意！
最主要的，是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种敬畏！是对于程锐这种敢于直面“权威”的“真正力量”的敬畏之心！
会议桌上的张继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的投影屏幕，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攒在了一起，十指慌乱地交错着，拧巴到骨节都开始微微发白。
他下意识地想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上一口，拿起后却发现里面的茶水早就空了。
拿着空杯的尴尬感，更加令他的老脸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张继华不是傻子，事已至此，他完全看得出来，程锐是八成是用了超乎常人认知的碾压性技术完成了李天成他们口中所谓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猛然意识到，他之前抢占的道德制高点，还有“痛心疾首”的斥责，以及“把整个节目研发部，甚至是滨海省电视台都架在火上烤”的表演，瞬间变成了一场拙劣且羞耻的滑稽表演！
他现在就是一个小丑，然后被人用巴掌在脸上反复地拍，给他硬生生地拍出了两面红妆！
“完了啊！”
张继华强忍着尴尬羞耻抿了一口手里的空杯，心里的震惊愈演愈烈！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名校毕业的高才生”代表的含义！
程锐哪里是什么没背景的“落魄书生”？他分明就是一条揣着真本事来他们这里“潜渊”的真龙啊！
张继华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迅速与李天成撇清关系！”
李天成已经彻底失态，他刚刚针对程锐的疯狂指控已经构成违纪行为，况且谁也不知道程锐后面还有什么杀招？
他现在要是再执迷不悟地继续帮衬李天成，到时候绝对会引火烧身！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他身旁的刘福安。
刘福安此时摘下了脸上的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来掩盖尴尬。
但是他眼睛上的污斑油渍此时却被他越擦越大，越抹越糊，似乎映射着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将会议搅和成了一滩浑水。
他刚刚同样胡编乱造地对程锐扣上了一顶顶大帽！
所谓的“程序违规”、“安全风险”、“数据主权”等一个个原本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指控，此时却像是无数根尖锐的尖针，反过来扎到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些词刚刚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他就不由自主地感觉老脸一红！
“怎么擦不干净呢？”他恼怒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似是在遮掩自己已经红头的羞愧老脸！
可他的老脸早就被投影屏幕上瀑布日志条目给抽到羞辱痉挛！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程锐没有泄密，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找外包团队来帮他完成这项工作，他完全有这方面的能力，他的能力甚至高到足以对他们这些人形成降维打击！
刘福安不知擦了多久，终于重新戴上了眼镜。
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天成，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愤跟懊悔！
“趁着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必须马上与李主任切割！”
还有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王奇。
他看似正襟危坐地靠在椅子上，实则身体早就绷不住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椅子上，看着自然，其实是因为他将公文包掂在了身后。
王奇先前拍案而起，叱咤风云的纪检威严已经荡然无存！
他现在就像是一滩被抽掉了脊椎的烂泥一样，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震惊的瞪着台上的程锐！
此时会议室的所有人都在用着各种复杂震惊的目光看向他，却又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
程锐的气场已经在无形之中震慑住了全场！甚至盖过了他这个纪检办的主任！
王奇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后悔！
他刚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像是审判犯人一样斥责程锐“泄密”，甚至还要追究其“刑事责任”！此时在程锐列出的铁证面前是显得的是何等可笑？
王奇忽然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向台上的程锐，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李天成！
他兀的收回了目光！他不想再看见李天成那张惨无人色的肥脸！
李天成现在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粪坑！哪怕再粘上一点都会让人遗臭万年！
王奇心中无比悔恨，悔恨自己刚刚是何等的愚蠢，竟然盲目地选择相信了李天成，成了他构陷他人的打手？
这样的政治污点一旦做实.......他也将迎来不小的祸患！
弃车保帅！
成了王奇现在的唯一选择！
突然之间，三位部门领导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转头将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他们瞬间就读懂了彼此眼中最深切的恐惧跟同一个念头！
“李天成现在彻底完了！他们绝对不能再被他给拖下水！”
张继华的反应最快！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艰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眉头一皱，脸上就瞬间基础一种混合着“恍然大悟”跟“沉痛惋惜”的复杂表情！
他张大着嘴巴，声音洪亮且夹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开口道：“哎呀呀！”
“还是郑主任慧眼如炬啊！”
“凭您的技术，验证的结果肯定是严谨翔实，说明程锐提供的这份系统日志是铁证如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