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仔森被秦枭那句“没事”顶得一怔，随即把五沓厚厚的钞票粗暴地塞进他怀里，动作带着不容分说的蛮横：“拿着！跟我客气什么？”

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秦枭染血的肩头，指腹碾过干涸暗红的血痂，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满溢出来：“够威风够猛是真的！但出来混，口袋里没钱，怎么充大佬？连买件新衣服都不够！”

秦枭刚要开口，官仔森又掂了掂粗大的雪茄，喷着烟圈笑道：“下个月社团有扎职大典，可惜你资历太浅。不然的话，再多办几件大事，够资格扎个双花红棍都不奇怪！”

“双花红棍？”

秦枭眼皮几不可察地一颤。这头衔他太熟了——社团“战神”的象征，红棍中的顶尖，非为社团立下汗马功劳、经历过血雨腥风的狠角色不能得。有了它，在和联胜才算真正有了话语权，甚至能窥探话事人的位置，绝非草鞋、白纸扇这类普通职位可比。

旁边的傻强和猪肉成呼吸都粗重了，喉结上下滚动，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双花红棍”几个字，仿佛那是座金山——多少熬了十年的老四九都梦寐以求的位置，森哥竟像能随手给出一样许诺？！两人看向秦枭的目光，炽热得几乎能点燃空气。

吉米倚在角落抽烟，烟雾缭绕模糊了镜片，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他太清楚官仔森的套路——这不过是张画出来的大饼。双花红棍？别说秦枭一个刚入会的四九仔，根基浅薄如浮萍，就算再能打，没有深厚资历和派系支持，一年半载都休想沾边。官仔森不过是借这个名头，笼络这头刚亮出獠牙的猛兽罢了。

秦枭并未显得激动，反而将那五万块钱轻轻推回，语气恳切：“森哥，我入会没多久，贸然上位，怕兄弟们不服，反而让您难做。”

这话，像熨斗一样妥帖地烫进了官仔森心坎里。他手下那帮混蛋，个个眼高于顶，恨不得踩着他往上爬，也就吉米只认钱不认权。这秦枭，居然懂得替他考虑？

“好！够聪明！够义气！”官仔森心头那点猜疑顿时烟消云散，舒坦得毛孔都张开了，再次把钱狠狠塞回秦枭怀里，“放心！我官仔森说话算话！你有功，扎职是迟早的事！跟吉米一样，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这一次，倒有几分真心实意。先前或许是敷衍，此刻，他是真觉得这柄新得的快刀值得下本钱打磨。

只是他不知，秦枭并非是为他着想。

秦枭比谁都清楚，十五年后港岛回归，社团这艘破船注定沉没。爬得越高，清算时摔得越惨。眼下这层身份，不过是卧底任务的掩护。他真正的路，是熬过这段黑暗，等待天明，抓住时代机遇，洗白上岸，正正经经做生意。提着脑袋去争什么“双花红棍”？那才是真正的死路！

敷衍几句后，秦枭揣着钱走出包间。傻强和猪肉成像两条刚认主的土狗，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

夜风裹挟着维港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冲淡了些许血腥味。秦枭停步，从五沓钱里利落地抽出两沓，分成两份拍在傻强和猪肉成手里：“一人一万。”

傻强像被烫到一样，慌忙推拒：“枭哥！这不行！您拼命换来的，我们连个屁都没放……”

猪肉成也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是啊枭哥！我们缩在后面看戏，哪有脸拿钱？”

两人是真臊得慌。同为新来的，秦枭在前方浴血拼杀，他们躲在后面旁观，现在分钱？简直像是在打他们的脸！

秦枭不容分说，将钱按进他们掌心，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你们就拿着。森哥给五万，我留三万够用了。你们带了路，这是应得的。”他目光扫过两人窘迫的脸，“出来混，义气不是光靠嘴说的。”

这话，直接戳中了两个底层小混混的心窝。傻强眼圈一红，攥紧钞票重重点头：“枭哥！以后您说往东绝不往西！我傻强跟定您了！”

猪肉成也梗着脖子低吼：“没错！刀山火海，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朱！”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枭哥！我们想跟您混！”

傻强挠头补充：“我是胆子小，但我跑得快！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猪肉成拍着胸脯：“我能打！虽然没您那么厉害，但砍几个小喽啰没问题！”

他们算盘打得很响：跟着秦枭这种既能打又肯分钱的大哥，比在官仔森手下当个透明四九强百倍！万一枭哥真扎职成了双花红棍，他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秦枭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行。以后跟着我。”

这两个家伙，胆子是怂了点，但心肠不坏，也算机灵。日后转行做正经生意，未必不能当帮手。

算是收了第一批小弟，秦枭心情舒畅，领着两人拐进街角灯火通明的大排档，一拍油腻的桌面：“老板！招牌菜全上！今晚我请客！”

他脱下那件浸透暗红血渍的夹克甩在凳子上，抓起一串肥美的烤生蚝就往嘴里送，冰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下喉咙。刚才一场恶战，体力早已透支，此刻油脂香气混合着麦芽香味，吃得酣畅淋漓。

傻强和猪肉成正埋头啃着鸡翅，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秦枭裸露的小臂——皮肤光洁紧实，别说刀伤，连一丝擦痕都没有！

“啪嗒！”

两人手中的烤串同时掉在油腻的桌上，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只剩下惊骇欲绝！

砍翻几十号大圈仔，竟然毫发无伤？！这他妈不是猛，是妖啊！

一股巨大的庆幸感瞬间淹没了他们——跟了这样的大哥，前途何止光明，简直是金光大道！

秦枭没空理会他们的震撼，埋头风卷残云地吃了一个小时，直到肚子滚圆才罢休。结账，与两人告别，脚步轻快地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门一关，他立刻盘膝坐在硬板床上，闭目凝神。

从尖沙咀杀出一条血路那一刻起，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就响个不停，他早已心痒难耐！

果然，那熟悉的、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清脆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宿主尖沙咀喋血扬名，“黑龙”凶威初显，因“悍勇无双”获取声望值60点。」

「叮~宿主散财聚义，于和联胜底层树立“义薄云天”形象，获取声望值80点。」

秦枭眼底精光爆闪——140点声望！足够开启一次抽奖轮盘！

他攥紧拳头，指节微微发白，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在血脉中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