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苏墨问。
“回相爷,十六了!”
“读过书?”
“识得几个字,读过一些书!”
她声音越来越小。
苏墨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般的少女。
如果说林婉儿是带刺的玫瑰,心思玲珑,需要提防。
那么眼前这个林雪儿,更像是温室里精心养护的兰花,单纯柔弱,似乎更容易掌控。
一番对比下来,这林雪儿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苏墨站起身,走到林雪儿面前。
林雪儿身体明显绷紧了,头垂得更低,呼吸都急促起来。
苏墨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怕我?”苏墨问。
林雪儿轻轻摇头,又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不怕!相爷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能跟着相爷,是雪儿的福气!”
苏墨笑了,这林婉儿,倒是会给她妹妹做工作。
这一夜,苏墨的寝室里,红烛换成了更柔和的光线。
比起林婉儿的大胆迎合和刻意撩拨。
林雪儿的生涩、羞怯和笨拙的顺从,反而让苏墨体验到了另一种不同的风情。
一番悱恻后,林雪儿蜷缩在苏墨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苏墨神清气爽地醒来时,林雪儿已经不在身边,想必是早早起来,或者被侍女带走了。
他刚用过早膳,负责清点西秦国库的将领便兴冲冲地前来禀报。
“相爷!大喜!”
“西秦的国库、皇宫内库、以及几个皇庄的秘库,全都清点完毕了!”
那小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光是现银,就有八百五十余万两!”
“黄金折算成白银,约合三百二十万两。”
“各类金银珠宝,价值难以估量,初步估算,至少也在五百万两以上!”
听着这一串数字,苏墨一脸淡定。
西秦毕竟曾是一方强国,百余年的积累,加上周宏后期虽然昏庸,但搜刮的本事不小,这份家底,厚实得惊人。
苏墨沉吟片刻,下令道:
“将所有金银珠宝,登记造册,严格封存。现银和黄金,留下……两成。”
“作为西秦行营的日常运作和应急资金。”
“其余八成,全部装箱,安排得力人手和军队押运,尽快送回大虞京城,呈交陛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
“给陛下的奏报里写明,这些财货,乃是西秦百年积累,亦是此战将士用命所得。”
“建议陛下,将其中的七成,存入皇家钱庄,作为国家储备,稳定金融。”
“另外三成拿出来,作为之前发行的债券的分红!”
“按购买比例,尽快兑付给大虞的百姓和商贾!”
这是兑现承诺,更是收买大虞民心、巩固曹文昭和自己政治信誉的关键一步。
仗打完了,红利立刻兑现,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百姓的积极性将会空前高涨。
将领记下,又问道:
“相爷,那些宝贝呢?”
“宝贝里面挑一些精品,随金银一起押送回京,进献陛下。”
“其余的,留着。”苏墨道。
“是!”将领领命而去。
苏墨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刚才说的,是明面上的账。
实际上,在清点过程中,他已经通过云天楼,暗中操作,神不知鬼不觉地截留了大约总值一成左右的财物。
对于曹文昭,苏墨其实是不放心的!
现在自己身居高位,甚至有些功高盖主,必须要有一些底牌的!
这一成,看似比例不高,但基数庞大,折算下来也超过千万两白银!
这是一笔惊人的私产。
当然,此事做得极其隐秘,账目早已做得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任何把柄留下。
很快,一道由西秦行营发布的告示,贴满了西京及各主要州县。
为重振西秦,恢复生产,改善民生。
行营将面向西秦所有商贾、富户乃至普通百姓,发行重振债券。
告示写得通俗易懂。
债券分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利息各不相同,时间越长,利息越高。
百姓出钱购买债券,行营用这笔钱去投资兴办工坊、修缮水利、开通商路、改良农具等等能赚钱的产业。
等赚了钱,就按照约定,连本带利还给买债券的人。行营以信誉和新接收的众多产业作为担保,确保兑付。
消息一出,立刻在西秦引起了轩然大波。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
“听说了吗?苏相要发那个什么债券!”
“债券?啥玩意儿?跟之前大虞那个战争债券一样?”
“差不多吧,说是借钱给官府搞建设,完了官府赚钱了还给你,还给利息!”
“官府借钱,还能还?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就是!谁知道他们拿了钱去干什么?万一打了水漂,找谁哭去?”
“我看未必。苏相虽然手段狠了点,但说话好像还算数?”
“进城时说放粮就放粮,说查贪官就查贪官。”
“而且,大虞那边的战争债券,听说真的分红了!”
“那是大虞!这是西秦!能一样吗?咱们这刚打完仗,百废待兴,哪有那么容易赚钱?”
“可告示上说,以那些抄没的张家、李家的产业做担保呢!那些可都是赚钱的买卖!”
百姓中,不看好者占了大多数。
毕竟西秦刚刚经历剧变,人心未定,谁也不敢轻易把真金白银拿出来。
但也有少数嗅觉灵敏、敢于冒险的商人,或者一些想要借此机会巴结新朝廷的富户,开始试探性地购买。
半个月后,负责债券发行的官吏惊喜地向苏墨汇报:
“相爷!成这半个月,咱们卖出去的振兴债券,总额已经超过超过一千万两白银了!”
这个数字,连苏墨都有些意外。
一千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
看来,西秦的民间资本,比他想象的还要雄厚。
“好!”苏墨精神一振。
“将这些钱单独建账,严格管理,全部用于后续新政推进。”
“是!”
苏墨心中也颇为满意。
抄家加债券,两手抓。
西秦推行新政的银子,就这么好了。
然而,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之际,坏消息,却如同跗骨之蛆,接踵而至。
首先是从西秦各地传来的急报。
七八个郡县,连日暴雨,山洪暴发,河水泛滥,冲毁房屋田地无数!
初步估计,受灾百姓超过三十万!多地粮仓被淹,道路冲毁,赈济困难!”
西秦地处北方,但部分郡县地形复杂,夏秋之交确有水患风险,没想到今年如此严重。
苏墨刚下令调拨存粮、组织人手前往灾区抢险赈灾,又有消息传来。
又有好几个郡县入夏以来滴雨未下,出现大旱。
禾苗枯死,赤地千里。
预计秋粮将绝收!饥民已有聚集趋势!
水旱并至!
大规模的灾害,若处理不当,流民四起,极易引发新的动乱。
他立刻召集留守西京的文武官员,紧急商讨对策。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几个官员一感到,就又带来一则消息!
“相爷!”
“城内多处坊市,出现瘟疫!尤其是城内的流民,得了瘟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苏墨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瘟疫!
在古代,这几乎是比战争更可怕的死神。
尤其是在人口密集的都城爆发,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会造成大量人口死亡,更会彻底摧毁社会秩序,引发难以想象的恐慌和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