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熟悉后,我开始给众人交代进山的注意事项,他们这些人有备而来,出发前都各自做了些了解,所以我一点就通。
等到吃了午饭,我和刚子把装备检查完毕驮到骡背上,赵教授他们也都把装备穿戴好抵达了我们约定的集结点。
我拿出口哨挨个给他们挂在脖子上,并告诉他们,一进山随时都有可能钻进雾里,要是发现自己掉队了,立刻吹响哨子,这样我们也好及时施救,汇合。
“要是下大雨或者有哨子声音不管用的时候怎么办?”秃子岳川把玩着手里的哨子问。
我告诉他不用担心,除了若干拴在树上标注位置的布条以外,每个人都会配发一把信号枪和三发信号弹。
这也就是资金充足,要不然我这穷光蛋还没办法给他们一人搞一支。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妥当了,我和刚子一人牵着一头骡子走到了前面领着众人朝着哀牢山深处进发。
山路崎岖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哀牢山从来都没有被任何人征服过,也没有哪支探险队在贯穿之后标记安全路线,所以每一步基本我的深思熟虑。
特别是行进了七八个小时后,老乡他们进山采菌或者打猎都不会这么深入,也没有那些被踩平的路了。
这里树冠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将林中本就不多能看清原貌的林地切割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
我扭头看向了身后,岳川那大肚子正随着快速张合的嘴剧烈起伏着,杨方升捂着胸口竭力的想要调整好呼吸,奈何体能见底怎么也无法调整过来。
赵教授跟这两人比起来他要从容许多,看来没少为这一趟做准备,不过终究是上了年纪,一口气走了这么远也有些吃力手脚微微哆嗦。
不过颜姝这位靓女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她这体力和耐力比好些男人都强,连走带爬二十来里山路也只是出了些热汗。
见身后的众人大喘粗气,我抬头看着头顶,茂密的树冠中漏出来的些许天色在迅速变暗。
“今天我们要在这儿扎营了,晚上的气温会很低,我跟刚子去拾柴火。”
听我这么一说,岳川和杨方升那口强撑着的气才泄了下来,两人当即瘫软在地上,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喘过不气,只得吭哧吭哧地连连点头。
“林大哥,我来负责扎营,这天黑下来气温会降得很快,你们可得早点回来生火。”
颜姝搀扶着老教授到一旁,嘴里也不忘提醒。
“恩,有什么情况就吹哨子。”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招呼刚子钻进了灌木丛里。
刚跟我离开营地没一会,刚子就‘哎哟’一声。
“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疼,我去那边方便方便。”
说着一溜烟钻进了灌木丛里,我叹了口气,“懒牛懒马屎尿多,你抓紧点!火绒、引火柴和燃烧柴,找这些东西要耽搁的功夫可不是一时半会!”
“知道了!”
我靠在树干上点了支烟猛嘬了一口,四下打量能生火的东西,不一会就觉得视线朦胧,起雾了。
不妙,身处迷宫还碰上大雾,那还了得!
我把烟头猛地往地上一丢踩灭,“刚子!赶紧把裤子给我搂上!我们得走了!”
等了好几秒刚子都没有给我回应,这他妈的不是给我添堵吗?
我心头窝火又喊了几嗓子,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对,刚子再怎么犯浑,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跟我开玩笑装死,我心头咯噔一下,立刻吹响了哨子。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林中的静谧,连我自己都因为这响声心如擂鼓,吹了一下,刚子去的方向没有反应,反而是营地赵教授那边有几声大小不一的哨声回应了我。
我一咬牙看着刚子钻进的灌木丛,这小子难不成是蹲着方便光着腚的时候被毒蛇或毒虫咬了昏过去了?
拉个屎能跑多远?
我当机立断,往身边的树上栓了块红布顺着记忆拨开灌木丛朝着刚子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走了得有一百来米,布条栓了四五根,别说刚子的踪影,就连新鲜脚印都没瞧见,这结果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脑子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营地那边急切的哨声也容不得我多做思考,得先回去跟赵教授他们汇合再合计搜寻刚子的事情。
顺着哨声的方向,我在迷雾里跌跌撞撞地摸了回去,众人一见到只有我自己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刚子兄弟呢?”
岳川紧张地眺望我身后。
“不知道,那小子说去方便一下,眨眼就没人了。”我咬牙切齿地回答。
作为一个临行前牛皮吹得响当当的向导,我自己带来的助手却丢了,这让我十分尴尬。
我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快速地说了一遍,随后对众人道:“要么你们在营地扎营等我,要么咱们就一起去找,你们怎么说?抓紧时间做决定。”
我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心急如焚,这茂密的山林之中伤人的猛兽不少,在视线被阻碍的情况下很容易被那些畜生偷袭得手,刚子随时都有危险。
“林兄弟,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吧?你在丛林生存的经验丰富,你一个人出马也肯定没问题。”
岳川说完之后,杨方升也点头附和,“我们去了恐怕会扯你后腿,贸然跟你一起去只会给你添累赘。”
这两个老小子不愿意跟我一同涉险也情有可原。
“不行,我们是一个团体,任何行动必须同进同退,特别是在大雾弥漫视线受阻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落单。”
颜姝斩钉截铁地说,随后看着赵教授道:“赵老师,您看呢?”
“恩,我同意你的看法,事不宜迟,我们得立刻动身去把那位兄弟找回来。”
见赵教授发话了,岳川二人虽然面露难色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好,我们把绳索拴在腰扣上,这样即便看不清彼此也能通过绳索维系不会迷路走散,等找到人我们再回来。”
我把骡子栓好,让他们跟我一块把背囊的绳索拿出来扣在后一位的腰扣上排成一列,随后再次钻进了前方的浓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