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额度……竟然还能视为一种特殊‘信用’，甚至能转化为力量？”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负债”的认知。

“利息暂停？是因为我铸就三脉道基，被认定为‘潜力种子’？”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利滚利到天文数字。

“愿力转化功德……效率极低，但总算是一条稳定渠道。需要提升权限和完善神道体系……”

“业力熔炉？功德祈愿？这些未解锁的功能，听起来就非同小可。”

最让他在意的，是“因果之线”和“气运观测”。

虽然只是模糊和初窥级别，但若能运用得当，无论是趋吉避凶，还是追索仇敌，都将有巨大助益。

他尝试集中意念，感知“因果之线”。

刹那间，意识中仿佛出现了许多条或明或暗、或粗或细的“线”，从自己身上延伸向无尽的虚空。

绝大多数线条都极其暗淡微弱，难以捕捉。只有少数几条，较为清晰。

其中，三条带着明显恶意、血色弥漫的粗线，分别指向三个方向——王家府邸、赵家府邸、镇邪司江州分司方向（李镇岳）。

这恶意之浓烈，几乎凝成实质，显然代表着不死不休的仇恨。

另有一条带着温和善意与期许的金线，指向书院深处陈观山长的方向。

还有几条较为复杂的线：一条带着清冷、探究与一丝善意的淡蓝之线，遥遥指向京城方向（苏清雪）；

一条带着怨毒、贪婪与邪异气息的紫黑之线，指向江州府城某个隐秘角落（血蝠/罗刹教）；

甚至还有三条带着虔诚、依赖与微弱神性光辉的细线，遥遥连接着青萍县方向（白灵、玄龟、老周）。

“这就是因果……”沈砚心中明悟。

善缘、恶缘、神道关联，皆在此线中有所体现。虽然目前只能感知大致方向和模糊倾向，但已是极大的助力。

他又尝试观测自身气运。

意识中，仿佛看到自身头顶之上，一片混沌之气翻腾。大部分区域灰蒙蒙，代表着平凡或未定的未来。但有三处，颇为显眼：

一处是丹田位置，隐隐有三色光华透出，赤红、土黄、淡金交织，代表着自身道基潜力与修为根基，虽不算鼎盛，却根基扎实，有上升之势。但这三色光华之外，却缠绕着一层稀薄却顽固的灰黑雾气（业力），如乌云蔽日，阻碍光华。

第二处是眉心祖窍位置，有一点极其微弱的金光时隐时现，仿佛风中之烛，却又带着一丝不朽不灭的意味（功德榜关联？亦或是《金刚经》种子？）。

第三处，则是在身周虚空，隐约有丝丝缕缕淡白色的气流从青萍县方向汇聚而来，没入己身，壮大着那三色道基的光华（神道愿力反哺？）。但这白色气流之外，亦有数道或血色、或黑灰色的“煞气”、“劫气”如同毒蛇般在外围盘旋游弋，伺机而动（王家等势力的恶意与劫难）。

“气运之说，果然玄妙。我目前气运根基尚可，但有业力遮蔽，外有劫煞环伺，并非高枕无忧。青萍县的愿力反哺，是我重要的气运补充。”

沈砚心中分析，“必须尽快消除业力，并增强自身，抵挡乃至消解这些劫煞之气。”

退出内视，沈砚心中对前路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三个月内，首要任务是借助《金刚经》和可能获得的功德，将业力值降到安全线以下。其次，进一步提升修为，若能突破到筑基二层最好。第三，熟悉秋水剑，并尝试将《惊涛剑诀》与三脉法力更深融合。第四，通过周小虎和神祇联系，密切关注外界动向，尤其是王、赵、李三家及罗刹教的阴谋。”

“功德……还是要赚取功德。还债、抵消业力、未来解锁功能，都离不开功德。”

沈砚目光闪动，“青萍县的愿力转化太慢。或许……可以从其他地方着手？”

他想起功德获取规则中的“惩恶扬善”和“引导向善”。

江州府地界，可不会缺少“业力高于自身、为恶多端”之辈，比如……罗刹教？或者，那些与王家勾结、为虎作伥的恶徒？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沈砚心中形成。当然，这需要从长计议，并且要做得隐秘。

就在沈砚潜心研究功德榜、规划修炼之时，外界因他而产生的波澜，正以江州府为中心，向四方扩散。

江州府城内，沈砚的名声已然两极分化。

在普通百姓和底层修士中，他几乎成了传奇。一人独战三大筑基天才，反杀一人，重伤两人，硬抗三大家族与镇邪司压力，被府尊“轻判”……种种事迹经过口耳相传，越发神乎其神。

很多人视他为不畏强权、以弱胜强的英雄，甚至有些年轻散修将他当作榜样。

但在上层圈子，尤其是与王、赵、李三家关系密切的势力中，沈砚则成了“心腹大患”、“魔头”、“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三家联合施压，虽暂时被府尊和书院顶回，但其影响力仍在发酵。许多原本中立或观望的家族、商会，都开始悄然疏远与清风书院的往来，生怕被牵连。

镇邪司内部，也因李镇岳与王家的关系，以及沈砚是否“涉魔”产生了分歧。

有部分正直的修士认为沈砚是被陷害，李镇岳滥用职权；但也有人支持李镇岳，认为沈砚杀性太重，确需调查。一时间，镇邪司江州分司内暗流涌动。

而关于沈砚身怀重宝（秋水剑）、疑似得上古传承（实力增长过快）、与青萍县神秘“神祇”有染等消息，也开始在某些地下渠道和亡命徒之间隐秘流传。

这自然是王烈等人的“借刀杀人”之计，已经开始吸引一些贪婪的目光投向书院，投向不久后即将前往京城的沈砚。

更遥远的地方，京城。

皇宫深处，一座清雅别致的宫苑内。

苏清雪屏退左右，独自立于窗前，手中摩挲着一枚与赠予沈砚那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玉令牌。

她远山般的黛眉微微蹙起，看着手中刚刚通过特殊渠道传回的密报。

“江州府城大比……沈砚……独战三筑基，反杀赵阔，重伤李凤鸣、王枭……疑似被设计，心魔爆发后瞬间恢复……最终获初选第一，得秋水剑、凝元丹……被罚禁闭三月……”

信息很简略，但已足够惊心动魄。

“王枭的血煞剑术……罗刹教的手伸得真长。”苏清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李镇岳果然和王家沆瀣一气。府尊……倒是做了个和事佬。”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南方：“沈砚……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也更会惹麻烦。业力缠身？心魔爆发却能瞬间恢复？你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比《铸天庭》少。”

“三个月……等你来到京城，这潭水，怕是会更浑了。”她收起令牌，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深邃，“不过，既然我看中了你，自会为你挡下一些风雨。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到京城，并展现出值得我投资的价值。”

“石碑的线索……或许真的需要借助你的力量了。”

她转身，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道：“传讯给我们在江州府的人，必要时，可以给予沈砚一些……不过分的便利。同时，查清楚罗刹教此次在江州府的具体谋划，以及……王家和哪一位皇子有牵扯。”

阴影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应诺。

京城另一处，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府内。

“江州府？沈砚？”一位身着蟒袍、面如冠玉的年轻皇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听着幕僚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苏清雪那丫头看中的人？有点意思。能引得王家、赵家、李家联手，甚至疑似引动罗刹教出手……看来不是简单的角色。”

“殿下，此子与三公主（苏清雪）走得近，恐将来为三公主所用，是否要……”幕僚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皇子摇摇头：“不急。棋子刚上棋盘，是好是坏还未可知。而且，我那三妹眼光高得很，寻常天才可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