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思过崖

被关禁闭后的沈砚深居简出，他左手伤势在丹药和自身强悍恢复力下很快愈合。

他这两天都在静室中研究那本《金刚经》。

经历业火焚心之劫，沈砚再不敢轻视此经，他沉下心来，不再追求快速诵读，而是逐字逐句揣摩经文中蕴含的“空性”、“慈悲”、“降伏其心”的智慧。结合自身《铸天庭》功法中对“秩序”、“因果”、“愿力”的理解，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这《金刚经》并非简单化解业力的工具，而是一种直指心灵、勘破虚妄、建立“正见”的心法。

业力源于心念、行为产生的因果纠缠，若要化解，除了以功德抵消，更需要从心性根源上转变，明心见性，方能不染尘埃。

随着感悟加深，他识海中那颗由《金刚经》经文真意凝聚的淡淡金色种子，似乎明亮了一丝。

丹田内残余的业力，虽未立刻减少，却不再躁动，被牢牢压制在角落。

“看来，化解业力非一日之功，需持之以恒，并辅以功德。”沈砚心中明了。

其次，便是炼化“秋水剑”。此剑乃黄阶上品，剑身如一泓秋水，清冽通透，内含十九道符文，锋利无匹，更能增幅水属、金属性剑气。

沈砚以三脉法力温养祭炼，三日功夫，便初步炼化，施展《惊涛剑诀》时，威力暴涨，剑气更具灵性，如秋水长天，连绵不绝。

凝元丹他暂时未服，打算等到筑基一层彻底圆满、冲击二层瓶颈时再用。

期间，陈观山长悄然来过一次，留下几枚关于筑基期修炼心得、以及京城势力概况的玉简，并叮嘱他潜心修炼，外界压力自有书院应对。

沈砚再次感受到这位山长的护持之情，郑重谢过。

表面上，风平浪静。

但暗地里，江州府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王家密室。

王烈、赵擎、李镇岳再次聚首，还有那位黑袍血蝠。

“沈砚必须死！”赵擎咬牙切齿，丧侄之痛让他几乎疯狂，“狗屁的三个月禁闭？陈观那老匹夫分明是想保护他，让他突破到更高境界！”

王烈阴沉道：“禁闭在书院，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但去京城的路……绝不能让他走到！”

血蝠嘶哑的声音响起：“巡天使者预备役，随官队进京，沿途确有保护。但……官队并非铁板一块。

路线漫长，可动手的机会很多。我教已安排妥当，届时自会有人接应，制造‘意外’。”

李镇岳抚须道：“关键是要快。此子成长速度太过骇人，若真让他到了京城，得了巡天司或苏清雪的庇护，再想动他就难了。必须在路上解决，而且要做得干净，不能留下把柄。”

“不错。”王烈眼中闪过狠辣，“除了我们的人，还可以‘借刀杀人’。沈砚在擂台上暴露了实力和那柄秋水剑，怀璧其罪，路上觊觎的，可不止我们。

散播消息，就说沈砚身怀重宝、上古传承，得之可直指金丹大道！让那些亡命之徒和散修，先去试试水。”

几人密谋，一条更为阴险、动用更多力量的截杀计划，缓缓成型。

与此同时，清风书院深处，陈观山长负手立于山崖边，望着云海翻腾。

他身后，一位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老者低声道：“山长，王、赵、李三家与罗刹教往来密切，恐有大动作。

京城那边……苏贵妃（苏清雪之母）传来密信，陛下近日常感不适，几位皇子动作频频，京城已是山雨欲来。沈砚此时进京，福祸难料。”

陈观沉默良久，缓缓道：“雏鹰总要离巢，方能搏击长空。此子心性坚韧，气运不凡，更有……莫测之机随身（他隐约感觉到沈砚身上有连他也看不透的秘密）。

江州府这座池塘，容不下他了。我们能做的，便是尽量为他扫清前路的障碍，送他一程。”

他转身，目光锐利：“让我们在京城的人，提前做好准备。另外，查清楚罗刹教此次派了哪些人潜入江州府，尤其是……那个‘血蝠’的底细和行踪。必要时，可以动用‘暗刃’。”

阴影中的老者微微躬身：“遵命。”

……

浩然居静室内，沈砚盘膝而坐，心神却已完全沉入识海深处，前所未有地仔细“观察”着那悬浮的功德榜。

经历了小乾坤界中心魔爆发的致命危机，以及功德榜关键时刻那匪夷所思的“自动护主”与“强制扣除负债净化业力”后，沈砚对这神秘的功德榜，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与轻视。

以往，他更多是将功德榜视为一个可以兑换物品、借贷功德、乃至册封神祇的特殊工具，虽然神奇，但更多是被动使用。

如今看来，这功德榜本身，似乎拥有某种“灵性”或者说“规则意志”，并且与他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功德榜……你究竟是什么？来自何方？又为何选中我？”修炼之余，沈砚的神识意念如同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榜单虚影。

没有回应。功德榜依旧静静悬浮，古朴威严，其上【功德：0】【负债：29300】【业力值：97】的字样清晰可见。

沈砚并不气馁。他开始尝试以不同的意念去“沟通”或“触发”。

“查询功德获取详细规则。”

“查询负债具体构成及利息。”

“查询业力具体影响及彻底化解方法。”

“查询‘功德敕令·净化’触发条件及代价。”

“查询功德榜其他未开放功能。”

一连串的意念询问发出。

这一次，功德榜终于有了反应。并非直接回答，而是如同被触动了某种机制，榜单上的金字开始流动、变化，最终形成了一篇篇更加详尽的说明性文字，映入沈砚意识。

【功德获取规则详述：】

【1.惩恶扬善：击杀业力高于自身、为恶多端之生灵，视其业力大小、危害程度，获取相应功德。注：击杀身具功德者，将扣除大量功德并增加业力。】

【2.庇护生灵：主动庇护无辜生灵免受劫难，视庇护范围、效果，获取功德。注：被动或无意为之，效果减半。】

【3.引导向善：使误入歧途或心存恶念者改邪归正，视其转变程度，获取功德。】

【4.天地眷顾：完成某些符合天地运转、人道发展之壮举或发现，可获得天道馈赠功德。】

【5.愿力转化：属神及所辖信众产生之精纯愿力，可按比例转化为功德。当前转化效率：极低（受宿主权限、神道体系完善度影响）。】

【负债构成：历史累计借贷本金+利息（年息10%，复利计算）。利息已暂停计收（因宿主触发特殊条款‘潜力种子’）。强制扣除负债额度需满足‘危及宿主根本’之前提，且每次扣除额度有限。】

【注：负债额度本身，亦可视作一种特殊‘信用’，可在特定条件下，转化为临时性力量或权限。】

【业力影响：降低气运，易引外魔，阻碍破境，污染法力与神魂，严重者可致天罚。】

【化解途径：1.功德直接抵消（主要）。2.修持特殊心法，明心见性，从根源消弭（辅助，如《金刚经》）。3.行大功德之事，以功抵过（缓慢）。4.承受业力反噬或天罚（不推荐）。】

【当前建议：持续修持《金刚经》，并尽快获取功德进行抵消。】

【‘功德敕令·净化’：功德榜核心守护功能之一。当宿主遭受严重业力反噬、外魔入侵、神魂污染等危及道基根本时，可自动触发，强制扣除少量负债额度，引动功德本源之力进行净化。】

【触发条件：1.宿主无法依靠自身力量抵御。2.危机类型符合净化范围。3.负债额度可用。】

【代价：扣除相应负债额度（视净化强度而定），并可能导致功德榜部分功能短期冷却。】

【其他功能（当前权限可感知）：】

【1.神道谱系：记录属神信息、状态、管辖范围、愿力贡献等。】

【2.气运观测（模糊）：可模糊观测自身及紧密关联者气运流转。】

【3.因果之线（初窥）：可隐约感知与自身有较深因果纠缠之目标方位及善恶倾向。】

【4.业力熔炉（未解锁）：？？？】

【5.功德祈愿（未解锁）：？？？】

……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沈砚心中震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