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

整个三中都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氛围里。

一年一度的全市联考，拉开了帷幕。

这场考试的重要性不亚于一场小高考，其成绩将直接影响到后续的资源倾斜和老师们的年终奖金。

走廊上，学生们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凝重，手里抱着书本，嘴里念念有词，抓紧最后的时间临阵磨枪。

只有高三（一）班的教室后排，画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涛正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呼吸平稳，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决定命运的考试，而是一堂普通的自习课。

“涛哥，你不紧张吗？”李进坐立不安，腿抖得像缝纫机，“我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张涛眼皮都没抬一下：“紧张有用吗？能多考两分？”

李进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张涛。

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同桌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定，根本不像是装的。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

发下试卷，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张涛拿到卷子，扫了一眼作文题目——《缝隙》。

他嘴角微微勾起。

在顾青青那本《文章纲要》的熏陶和【初级写作精通】的加持下，这种抽象题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他没有急着写作文，而是从头开始，稳扎稳打地做基础题。

语文等级升到5级后，那些曾经如同天书的文言文、拗口的病句辨析，在他眼中都变得清晰明了。

他做题的速度不快，但很稳，几乎没有犹豫。

一个半小时后，当大部分同学还在为阅读理解抓耳挠腮时，张涛已经开始从容不迫地写作文了。

他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将“缝隙”这个意象，从物理层面延展到人际关系，再升华到时间与生命的哲学思辨。

一篇千字长文，一气呵成。

写完最后一个字，正好响起了收卷铃。

上午第二场，数学。

这才是张涛真正的主场。

当监考老师将试卷发下来时，整个考场的气氛都凝固了。

今年的数学题，难出了新高度。

很多学生刚看到选择题的前几道，脸色就变了。

李进更是脑门上全是冷汗，一道解析几何题，他画了半天辅助线，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绝望的情绪，在考场里蔓延。

然而，张涛却像是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在他15级数学的视野里，这些所谓的难题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结构清晰，脉络分明。

他甚至不需要草稿纸。

大部分计算，在【初级心算】的辅助下，直接在他脑中完成。

笔尖在试卷上行云流水地划过，选择题、填空题，势如破竹。

监考老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他习惯性地在考场里巡视，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异类”。

别的学生都在咬着笔杆，紧锁眉头，满头大汗。

唯独这个坐在后排的男生，神情轻松得像是在写一封情书，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享受的微笑。

老教师皱了皱眉，走到张涛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卷子。

这一看，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卷面整洁，字迹有力，最关键的是，前面几道公认的难题，这学生竟然连过程都没怎么写，直接给出了正确答案！

是蒙的？还是……

老教师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巡视，但目光却时不时地往张涛这边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考试刚刚进行到一半，一个小时的时候。

张涛停下了笔。

他将整张试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后，站了起来。

“老师，我交卷。”

这声音在寂静的考场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所有正在苦思冥想的学生都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涛。

交卷？

现在才过了一半时间啊！

大部分人连一半的题目都没做完！

李进更是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监考老师也愣住了，他走过来，看着张涛那张写得满满当当、堪称完美的试卷，又看了看张涛平静的脸。

“同学，你确定要交卷？不再检查一下？”

“检查过了，没问题。”张涛的语气淡然无比。

在所有人震惊、怀疑、嫉妒、崇拜的复杂目光中，张涛将试卷放在讲台上，然后双手插兜，悠然自得地走出了考场。

当他推开门，沐浴在走廊阳光下的那一刻。

考场里，不知是谁心态彻底崩了，烦躁地将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这一个小时，对张涛来说是享受。

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地狱般的煎熬。

第二天的理综和英语，张涛没有再搞提前交卷这种惊世骇俗的操作。

他的物理、化学、生物、英语等级都在3到6级之间，虽然比普通学生强出一些，但还没到数学那种可以无视一切的碾压程度。

他只是像一个发挥正常的优等生，有条不紊地答题，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所有题目。

即便如此，他那轻松写意的姿态，还是让周围的考生压力山大。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整个高三年级都像是打完了一场恶战，哀鸿遍野。

而张涛只是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文具，准备去顾青青的办公室，继续看那本《文章纲要》。

对他而言，这场让无数人煎熬的月考，不过是他逆袭之路上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节点。

……

月考结束的哨声，像是泄洪的闸门。

压抑了两天的情绪，瞬间在三中的校园里爆发。

走廊上，厕所里，食堂的餐桌旁，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答案的学生，几家欢喜几家愁。

“完了完了，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我连第一问都没解出来，听说是拉普拉斯变换，这玩意儿是人做的吗？”

“理综的选择题全是陷阱，我感觉自己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别说了，我想回炉重造……”

哀嚎声此起彼伏。

高三（一）班的教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李进拿着从隔壁班学霸那里抄来的答案，一张脸皱得像苦瓜，每对一道题心就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