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返回安阳市的中巴车上，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王老师几乎是吼着打了一路电话，唾沫星子横飞，手机烫得能煎鸡蛋。

“喂？老杨啊！哈哈哈，我跟你说，状元！省状元！满分！你敢信？”

“老陈，别睡了！你们化学组那个难题，我让张涛回来给你解！不，我让他给你出几道！”

“青青老师啊，你那本作文笔记没白给，咱们这文曲星，脑子是真好使啊！”

他像个四处炫耀自家孩子考了第一的家长，嗓门大得整条高速公路都能听见回响。

林晗雪坐在靠窗的位置，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张涛。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平静得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个人，好像无论掀起多大的风浪，自己永远是那个风暴中心最宁静的点。

林晗雪心里有些发堵，那是一种混杂着仰望、挫败，还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车子缓缓驶入安阳市区，最终停在了三中校门口。

还没等车停稳，王老师就“嗷”的一嗓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校门口，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校长杨为民、教导主任，还有“特别指导小组”的一众老师，全都站在最前面。

最醒目的，是教学楼上挂下来的一条巨大的红色竖幅，上面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热烈祝贺我校高三（一）班张涛同学，以满分成绩勇夺全省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桂冠！”

“我的乖乖……”王老师看着这阵仗，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车门打开，王老师第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了下去，挺着肚子，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杨为民校长一个箭步冲上来，没理他，直接绕过去，一把抓住了跟在后面的张涛的手。

“张涛同学！好样的！你真是我们三中的骄傲！是咱们安阳市的骄傲！”杨为民的手劲极大，激动得脸都红了，“我已经跟市教育局报备了！明天上午，全校停课，开表彰大会！我要让全校学生都向你学习！”

顾青青、陈静等老师也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

“张涛，你太给我们长脸了！”化学老师陈静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全是欣赏。

顾青青站在人群稍微靠后的地方，她没往前挤，只是静静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少年。当张涛的目光看过来时，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是漾开的水波，轻轻点了点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可以。

张涛在老师们的簇拥下，往教室走去。

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校园，他所到之处，走廊上、窗户边，全是探头探脑的学生，投来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当他走到高三（一）班教室门口时，班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生。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下一秒。

“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爆发，几乎要掀翻教室的屋顶。

“涛神回来了！”

李进跟个猴似的从座位上蹿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张涛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涛哥！我的亲哥！你就是下凡的神仙！求你收下我的膝盖吧！”

张涛被他这夸张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一脚把他扒拉开：“行了，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

“涛哥，你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咱们学校的活传奇！”李进爬起来，满脸通红地比划着，“现在学校里都传疯了，说你不是去比赛，是去降维打击的！还有人说，附二中那个赵毅，被你一句话就给干趴下了，是不是真的？”

张涛没理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站了起来，给他让出一条路，目光灼热。

曾经那个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学渣，如今，已是全校仰望的王者。

张涛刚坐下，许纷纷就红着脸递过来一瓶冰镇可乐，声音细若蚊蚋：“张涛，祝贺你。”

他坦然地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在一片喧闹中，张涛拉开可乐拉环，喝了一口，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周围的同学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涛神”又在看什么天书。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封面上那串他们一个字母都不认识的单词。

“那……那是什么文？”

“好像是……俄文？”一个见多识广的学生不确定地说。

“我的天，涛神已经开始搞俄语了？这是准备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吗？”

张涛没理会周围的议论。

他确实是在看一本俄语原版的数学专著。

【初级外语精通（俄语）】这个技能，让他拥有了基础的阅读能力，虽然看得磕磕绊绊，但配合【学神光环】，理解核心内容不成问题。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放学后，杨为民校长又把张涛叫到了办公室。

“张涛啊，这是学校奖励你的两万块奖金。”杨为民把一张银行卡推了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别嫌少，这是学校的一点心意。你为学校争得了这么大的荣誉，我们绝不会亏待功臣！”

张涛没有推辞，坦然收下。

“还有一件事，”杨为民的表情严肃了些，“国赛的通知也下来了。一个月后，在京城。这次的比赛，非同小可，是面向全国直播的。到时候，华清、燕大等顶尖学府的招生办老师，都会亲临现场。”

他看着张涛，一字一句地说：“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战斗，更是代表着我们整个省的荣誉。张涛，有没有信心，再拿一个第一回来？”

张涛笑了笑：“我尽力。”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张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兜里揣着两百多万的巨款和学校刚发的两万奖金，心里却异常平静。

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了。

他现在更渴望的，是实力，是那种能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绝对实力。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

【关注度积分：658】

回来这一趟，又涨了不少。

张涛一边走，一边盘算着。

国赛在即，数学等级必须尽快提升。

还有，那四张【空白技能卡】也该派上用场了。

这时候，路边一辆车子疾驰而过，张涛眼前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他娘的，我居然还有半年才十八，考不了驾照啊！

系统为啥要给这个奖励啊，这不是存心吊着人吗？

张涛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