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魏广军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学术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不是输给了一个高中生。
他是输给了自己研究中,那个被他亲手忽略的“瑕疵”。而这个瑕疵,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用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叹服的方式,血淋淋地揭开了。
林峰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他看着自己那块写满了废纸的黑板,又看看张涛那如同艺术品般的推演,握着粉笔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钱学海教授突然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他走到张涛身边,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一个领舞的大妈!老魏,你听见没?你研究了一辈子的等离子体,还不如人家广场舞大妈看得透彻!”
魏广军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得如同调色盘。
【叮,检测到魏广军关注度+30,当前关注度积分:52。】
【叮,检测到林峰心态彻底失衡,关注度+50,当前关注度积分:102。】
【叮,检测到钱学海关注度+30,当前关注度积分:132。】
【叮,检测到周航及围观研究生集体震惊,关注度积分+88,当前关注度积分:220。】
系统提示音在张涛脑海里疯狂刷屏。
他看着自己因为写字而沾上粉笔灰的手,轻轻弹了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看来,【中级广场舞精通】这个技能,也不是全无用处。
至少,在比喻这个层面上,杀伤力还挺强的。
……
“广场舞大妈”事件,在省科大数学系和物理系的研究生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魏广军教授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枯坐了一整个下午。傍晚时分,他亲自来到集训队的宿舍,找到了张涛。
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严肃,这位在学术界以强硬著称的老教授,对着张涛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同学,我为我白天的傲慢和偏见,向你道歉。”他的声音沙哑,却无比诚恳,“你给我,给我们所有搞物理研究的人,都上了一堂课。学术的道路上,达者为师。今天,你就是我的老师。”
“愿赌服输,你们几位去京城比赛的所有差旅食宿,都交给我了。”
魏广军的态度转变之快,让同宿舍的赵毅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林峰,他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省城,走的时候谁也没通知。据说,他放弃了这次学术交流,提前返回了京城大学,申请了休学,说要去西部山区支教一年,寻找人生的意义。
张涛因为这件事,关注度积分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关注度积分:888】
一朝暴富。
张涛看着这个数字,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消费。国赛在即,数学和物理都已达到15级以上,暂时够用。理综的化学和生物也靠着技能和灌顶,冲到了高级别。
短板,只剩下英语和语文。
语文有顾青青的【初级写作精通】和她本人的辅导,加上【高级过目不忘】,基础知识正在飞速弥补。
那就只剩英语了。
“系统,将英语等级提升到10级,需要多少积分?”
【当前英语等级:006级。提升至010级,需消耗400点关注度积分。】
“提升。”
【叮,已消耗400点积分,当前余额:488。】
【英语等级提升中……010级!】
一股庞大的词汇量和语法结构涌入脑海,张涛感觉自己现在去参加雅思托福,裸考拿个高分应该不成问题。
他看了眼还剩的四百多积分,决定暂时不抽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集训的最后一周,气氛变得有些奇妙。
赵毅不再把自己当成张涛的对手,而是成了一个沉默的追随者。张涛看什么书,他第二天就去图书馆借同样的书。张涛什么时候睡觉,他就什么时候休息。他似乎想通过模仿,来窥探天才世界的一角。
陈默则彻底放下了学霸的架子,成了张涛的“问题宝宝”,每天追着他探讨各种数学难题。
一个月集训结束,三人即将启程前往京城。
出发前一晚,张涛接到了顾青青的视频电话。
屏幕里的顾青青穿着居家的睡衣,素面朝天,却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柔美。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都好了,青青姐。”
“国赛高手云集,别有太大压力,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要是能顺便拿个冠军回来,姐给你接风洗尘。”
张涛笑了:“借你吉言。”
挂掉电话,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是母亲赵兰英发来的:“儿子,我和你爸在市里新闻上看到你了,真给我们长脸!在外面好好比赛,注意身体,钱不够了跟家里说。”
张涛看着短信,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清晨,王老师带着三人,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高铁。
高铁平稳地行驶在轨道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赵毅和陈默都有些紧张,正襟危坐。张涛则戴上耳机,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
张涛摘下耳机,按了接听键。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比恭敬,又带着几分焦急的男人声音。
“请问……是张涛,张神医吗?”
张涛愣了一下,这个称呼,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我是孙承志。”
果然是那个孙馆长的儿子。
“孙先生,有事吗?”
“张神医,您现在方便说话吗?”孙承志的语气非常急切,“我父亲……我父亲他又出事了!”
“旧病复发了?”张涛皱起了眉,“我开的方子,按时吃了吗?”
“吃了,都吃了!身体本来已经大好,都能下床散步了。”孙承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可就在三天前,他去了一趟潘佳园,回来之后,就……就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开始说胡话,说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浑身发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我们带他去医院,所有指标都正常,但他的阳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跟上次您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又是“附骨之疽”?不对,如果只是旧病复发,不会这么快。
“张神医,我知道您是大忙人,但求求您,救救我父亲!我们愿意出任何代价!”孙承志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现在在哪里?我们派人去接您!”
张涛看了一眼窗外飞速掠过的站台指示牌。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我正在去京城的路上。”
电话那头的孙承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张神医,您在哪一趟车?我们马上去车站等您!”
张涛挂掉电话,靠回椅背,看着窗外,眼神深邃。
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诡异复发的“附骨之疽”。
他舔了舔嘴唇。
这次的京城之行,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