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自然不怕一个小小的百户。

可宁战也不想被一个小小的凌家摆布。

更何况柔然郡主还关乎系统的奖励和自己的修为封印。

宁战轻笑一声，道：“多谢将军美意。”

凌霜脸色刚稍缓，就听宁战继续道。

“但是我拒绝！”

凌霜眉头一皱，冷笑道：“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

“胆大包天！你根本斗不过……”

宁战一指几个正在阮有为身上忙活，打算给阮有为弄醒的泼皮，打断道。

“凌将军，你觉得对这种人一味的退让有好处吗？”

“就算你去找陈百明协商好了，不让陈百明出手针对我。”

“这群人会放过我？”

凌霜咬咬牙，心知宁战说的是对的。

但她还是冷声道：“你要怎样？”

“既然凌将军参与了我要被报复，不参与我还是要被报复。”

“干脆不如顺着我自己的心意来，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宁战理所当然道：“我要柔然郡主。”

“你！”

凌霜一愣，被宁战这混不吝的样子气笑了。

“说你是胆子不小是低估你了，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好男儿本该如此。”宁战背手慢悠悠道。

“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妞！”

“既然柔然郡主貌美无双，我为什么不选她呢？”

凌霜一窒，千言万语硬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谷场这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半个屯子都知道谷场这边出事了。

眼看越来越多的屯丁围过来看热闹，凌霜更是恼火。

她恨恨道：“柔然那小娘们背后沾了多少因果，你小小一个屯丁怎么敢染指？”

“换一个！”

“换一个？”宁战昂头看着凌霜道，“换一个凌将军能帮我解决掉陈百明，杀掉阮有为吗？”

明牌了。

凌霜脸色愈加难看。

她是个标头，陈百明是百户，中间差了两级。

有凌家撑腰，能压着陈百明不参与已经是极限，确实没有办法一劳永逸解决掉阮有为。

“眼前的因果都解决不了，我为什么要关心以后的因果？”

宁战继续道：“不如先关注眼前，选了郡主，也不枉活这一生。”

凌霜冷哼一声道：“你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

宁战摆摆手，打断道：“有的，有不同的。我智力高一些……”

“我有办法解决陈百明。”

凌霜正要嗤笑他自不量力，就听宁战继续道：“我可以不选柔然郡主。”

“因为只要娶了凌将军你，陈百明阮有为之流自然不足为虑。”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仿佛传遍了整个谷场。

瞬间天地都安静了。

裴老头正安排人想办法弄醒阮有为，下一秒老眼瞪得溜圆看向宁战。

先得罪了实权百户的亲戚，又调戏女营这女罗刹。

边境混了三十年，他哪里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选手！

凌霜小麦色的皮肤瞬间通红。

“我……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半晌，她才整理好情绪，怒吼道：“好好好！”

“老娘活了十九年，从没有人敢这样说话。”

“我让你选！”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凌霜这才意识到失言，道：“老娘让你选柔然郡主！”

“但规则改一改。”

“她愿意跟你走，我自无二话。她若不愿意，你就给我乖乖选其他人！”

凌霜扫视了一眼神色有异的众人，又加了一句。

“不包括我！”

……

眼看两人走进入女营，刚才昏迷的阮有为就苏醒了过来。

“快！给老子备马！”

喽啰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裤裆，为难道：“阮老大……你这伤……”

阮有为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狂吼道。

“老子不管什么伤！老子要去五原城见姐姐！”

“凌霜那瞎娘们老子惹不起，新来的那屯户……”

“老子要他死！”

……

女营在马桥屯西侧，紧挨着城墙。

一道栅栏分开了女兵营房与关押女犯的内营。

宁战跟着凌霜往里走。

职业兵的素养一目了然：枪箭码垛整齐，更显眼的是马棚里那十几匹西域战马。

一标女兵能配如此多好马，更是让宁战确定了眼前女人的身份。

就是西北将门凌家的掌上明珠。

凌家，以枝繁叶茂著称。

这女人上面四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

以后娶她的不能称之为壮士，得叫烈士。

宁战心中还在乱想，俩人已经到了女监门前。

两个守门女兵打开监门，宁战一步踏入，这才发现女监内还有一道栅栏。

栅栏围起一大片平地。

宁战想象中脏乱凄惨的情况倒是没有。

女犯们三三两两坐在平地上，做着些修补皮甲缝制军靴的活。

监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她们的视线，待看清宁战相貌后，整个女监陷入一片死寂。

宁战心知不对，周身气血下意识运转，脚步一错已摆出守势。

不料凌霜坏笑一声，一伸手。

那柄华美战刀顶在宁战后背，封住了他的闪避角度。

下一秒，一阵女子尖叫响彻云霄。

只见女犯们放下手中活计，朝着宁战疯狂涌来。

“来男人了！”

“好俊的哥儿，选奴家，奴家能生！”

这些女犯本就没什么希望，若不是有凌霜看着，她们的命运只会更惨。

生一个孩子免半年劳役本就诱人。

更何况还是和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人。

一时间，这群女犯更是疯狂。

饶是宁战武道二重在身，也一时躲闪不及，一只衣袖生生被她们扯断。

看着宁战狼狈的模样，凌霜终于解了心头那口恶气。

她收刀而立，似笑非笑道：“如何？这里的姑娘们对你可热情得很。”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用非得盯着柔然那小娘们不放。选其他人，至少能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宁战看着已经被扯掉一条衣袖的衣服，有些无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索性把另一只衣袖也撕掉，一件囚服便成了个背心。

“不必，我就要柔然郡主，当然……凌将军你也行。”

凌霜被宁战那句“凌将军你也行”噎得耳根一热。

这贼配军，胆子真是肥上了天！

她冷哼一声，干脆不接话。

步履如风，扭头就往女囚营深处走。

宁战见她这般窘态，心下暗笑。

他快步跟上，与她并肩而行，语气轻松问道：“凌将军，我还是想不通。”

“我选谁是我的事，为何你百般阻挠？莫非……你与她有旧？”

“胡扯！”凌霜立刻反驳。

她脚步不停，眼神却有些闪烁。

在宁战带着笑意的目光逼视下，终究是败下阵来。

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是……是我大哥。”

“你大哥？”宁战挑眉。

“告诉你也无妨，正好让你知难而退。”凌霜像是豁出去了，恼火道。

“我大哥凌破军，曾经在宁王殿下麾下为将，参加过灭柔然之战！”

“他对宁王用兵之道心服口服，恨不得当场拜了把子。”

“可宁王何许人也……”

她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红晕，声音更低了：“现在大哥知道这郡主貌美……”

“就想把她当个礼物送给宁王，全了他追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