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陈鞅与柳俞都已睡下。
即便炼气境巅峰的修为也是不足以让修士完全告别睡眠的,况且陈鞅已经一日一夜没睡了,所以一躺在床上,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通过刚才与柳俞的相处,陈鞅对这个人印象还不错。
柳俞本是一介书生,经历过两次科考的落榜打击,心灰意冷之下就想在深山隐居,也是无意间撞见了紫霄宗的弟子选拔,而他恰好有些资质便被收下了。
在紫霄宗的日子,柳俞觉得也挺充实便不想再奢求其他,可今日他遇到了陈鞅,对修真一途竟隐隐有了些想法。
“陈兄,陈兄,你睡了吗?”
悄然的夜里,柳俞轻声喊着陈鞅。
陈鞅的状态很微妙,他虽然睡得很熟,可柳俞轻声的呼唤也将他叫醒了。
“有什么事吗?”
“陈兄,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吗?”
“不适?”
陈鞅听此,运行灵气在全身游走。
“噗!”
体内灵气还未运行超过一个周天,陈鞅便突然起身喷出了一口鲜血。
事态紧急,陈鞅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他来不及思虑其他,赶忙利用前世解毒的一些手段配合体内的灵力将毒压制住了。
没有草药奇珍,没有太强修为,体内的毒只能压制。
陈鞅这时扭头看向柳俞,本还想问罪,可借着月光他看见柳俞嘴角正挂着一道血痕。
赶忙出手检查一番,发现柳俞气息微薄,脉搏跳动亦是虚弱至极。
见此,陈鞅渐渐打消了对柳俞的猜疑并且赶忙出手为柳俞压制毒势。
过了一会儿,陈鞅与柳俞坐在桌边,两人未点灯火,在一片黑暗中轻声交谈。
柳俞脸色苍白至极,他额头满是冷汗,无论怎样苦思,他都挑不出来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你真的没有得罪过人?”
“我不知道,我在此已经住了大半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是不是有人要害你?”柳俞看向陈鞅道。
“不管了,明日药房开门,我去药房取些药,你随我一起去,那时应该可以知道。”
陈鞅前世身为帝者,对力量的运用远不是凡人能想象的。
昨日才接触灵气,陈鞅便能一念成炼气巅峰,现在,陈鞅更是能熟练运用自己的这份修为。
有这点修为在,陈鞅可以自创出加强感知能力的术法,借此很容易便可以找到谋害自己与柳俞的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陈鞅与柳俞都不敢再睡,于是两人便一起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这样虽不如睡眠补充的精神多,但也好过硬熬。
一夜无眠,竖日大清早,陈鞅与柳俞一起向药房走去。
此时的陈鞅已经开始注意起了周围。
因为时辰尚早,这会儿起床的杂役弟子也少的可怜,不过就在陈鞅赶往药房的途中,他还真的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与柳俞。
这人不是从陈鞅两人的住所跟来的,而是半路上开始跟踪,陈鞅怀疑这家伙这会儿本应是想去柳俞房间查看状况,结果没想到看见了两个大活人。
陈鞅不理会跟踪之人,继续向药房前去,柳俞身上有些积蓄,他二人需要先解毒。
此时,在陈鞅和柳俞二人身后十几米处,一个肤色黝黑的杂役弟子正看着两人,见他们进了药房,这家伙就躲在了药房外的一处药田里。
蹲了好大一会儿不见陈鞅两人出来,这位杂役弟子冷笑了一声自语道:“药房的大夫可没本事解这毒。”
“哦?看来这毒还真是你下的。”
“什么人!”
杂役弟子心里咯噔一惊,还想回头看清身后是什么人,可一张不可抗拒的大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陈鞅没有丝毫犹豫,手底力道十足,一掌将这杂役弟子的脑袋按在了药田里。
药田的土质十分松软,不过柳俞却清楚的听到了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那应该是鼻子。
这还没完,陈鞅手掌猛然抬起又一次落下,这一掌,陈鞅可运用了修为。
这一掌落下,被按在杂役弟子全身突然一震,随后就抽搐了起来,从地上的土壤中也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
“喂!你们干什么呢!”
看见药田这边的情况,有个杂役弟子大胆的喊了一句,可陈鞅只是瞥了他一眼,那森然刺骨的杀气与炼气巅峰的修为瞬间就惊得那喊话的杂役弟子扭头就撤。
而这个被陈鞅按在药田里的杂役弟子,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完了,并且因为被按在土里,窒息感也快将他吞噬。
意识逐渐模糊,这个杂役弟子心中竟有点庆幸自己可以昏过去,甚至死也无所谓了。
那全身骨头断裂的苦痛折磨的这个杂役弟子此刻只想失去意识,其余的一切都不想去考虑,至于‘死’意味着什么,想来他也不再看重了。
可陈鞅怎会让他死呢,宗门的规矩森严,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可是有很多麻烦的。
“啪!”
就在意识快要完全丧失时,被按在土里的杂役弟子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啪!”
又是一记强有力的巴掌,陈鞅终于把这个快要昏死的杂役弟子给抽醒了。
“江玉,我两未曾惹过你,你为何要给我两投毒?”
陈鞅还没开口,柳俞先是喊出了这个杂役弟子的名字。
“哼!笑话,你二人不但殴打我,还诬陷我,看我告到李长老那里,到时候有你二人的好看!”
江玉此时虽然狼狈不堪,但就是丝毫不把陈鞅与柳俞放在眼里,他感受着只有鼻子坏了的伤势,还以为刚才那种全身骨头断裂的痛苦是幻觉。
对此,陈鞅觉得还是打的不够狠,在他眼里,这种小人就没有嘴硬的,如果有,那就是还得继续揍。
“看来只让你疼一下子是吓不到你呐,你可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厉害,他们疼一下可都什么都招了。”
陈鞅哪里知道,刚才江玉是被按在土里,意识有些混乱,所以根本没想到那种痛苦的感觉是源于陈鞅的一掌。
“等等,你说什么?”江玉听到陈鞅的话感觉有些不对,还想再问,可陈鞅却不给他机会了。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引得许多杂役弟子都聚到了这里围观。
只见此时的江玉,一只手臂畸形的让围观者感觉都有些恐怖,周围的杂役弟子看着是无不牙根发冷,心里一颤。
“现在我问你一次,谁,让你给我们下的毒?”
江玉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极快,他心中还在犹豫,不过陈鞅这时又开口了。
“你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考虑,不知道,你的另一只胳膊能有你这只硬吗?”
陈鞅的声音十分平静冷淡,可在周围人耳里,那简直如寒冬冰雨穿人肺腑,叫人直打哆嗦。
这声音落在江玉耳里,更是九幽黄泉传上来的招魂曲,在不停的催他上路呐!
见江玉没有开口,陈鞅微微点头,刻意夸赞道:“好!那就让我试试你全身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着,陈鞅已经提起了江玉另一只手。
失神的江玉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赶忙求饶道:“是李山河,是李山河……”
江玉若失心疯一般喊着,而陈鞅这时也注意到柳俞的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那个李山河是什么人?”
听陈鞅发问,柳俞才要开口,但人群中这时走出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杂役弟子道:“你们二人,殴打同门弟子使其发疯,现在还不随我去刑罚处听候发落!”
看着眼前这个声音不小,可个子却只有一米多一点的杂役弟子,陈鞅扭头看向柳俞道:“这货又是谁?”
“他叫宋智,是李山河的智囊。”柳俞说完这些便不敢再说其他,站在陈鞅身边一脸死灰,就跟要上刑场的犯人一样。
仅仅听柳俞这一句介绍,陈鞅已经明白李山河是什么人物了,大概就是在杂役弟子中比较有势力的存在。
不过陈鞅可不管他有没有势力,敢来惹自己,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向来不敢小觑长得低的人,因为这可让我吃过很大的亏。”
陈鞅回想起前世被一群撑天族支配的恐惧,那个族群,全是小个子,可战斗力却恐怖的吓人,陈鞅因为一次瞧不起那个族群,结果就被群殴了许多次。
然而现在,宋智仰着自己的嘴脸还以为陈鞅在奉承他,于是欣然道:“既然知道,就随我走一趟吧,看你态度端正,想来也不会罚的很重。”
“好啊。”
陈鞅咧嘴一笑,而宋智也放松了警惕,真以为陈鞅是识时务者。
可接下来,宋智没有看到陈鞅与柳俞乖乖走过来,他的视线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沙包大的拳头覆盖了。
“唉哟卧槽!”
围观的杂役弟子很配合的给宋智腾出一片空地来,让他能捂着眼睛尽情嚎叫。
“呸!知道个屁,小爷我这辈子最恨你这种矮子了,揍了小爷那么多次还敢主动招惹小爷!”
说着,陈鞅飞起拳头又向宋智抡去。
这一顿,打的陈鞅甚是过瘾,感觉上辈子怄的气这会儿全消了。
打完宋智,陈鞅又回去将江玉揪了过来,这次都没等陈鞅问,这二人就主动要带陈鞅去找李山河。
对此,陈鞅只能感叹孺子可教啊,自己打人还真是有一手的。
远在药房几里外的一处清幽小院中,李山河正欣赏着近日来才得到的一柄灵器大刀。
这刀,是别人送的,是专门为李山河量身打造而成。
正欣赏着手里的宝刀呢,李山河别院的大门突然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砰!”
大门瞬间炸裂,两块残破门板都飞到了李山河的脚下,这吓得李山河一激灵,连手里的宝刀都给丢了。
赶忙捡起地上的刀,看都不看来人是谁,李山河张口就骂了起来。
“妈的那个王八蛋不长眼,你爷爷我的门都敢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