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步舒轻咳一声,把情况都复述完,她做到椅子上,喝了口水,会议最后她说道:“今天凌晨我已经上报上级,坐镇此方省份的天罡阴阳司,连夜飞机赶过来,我们现在主要任务就是盯住五座祖山外围,以免怨灵殃及周边村民。都给我打起精神,记住,此次不许有任何闪失,有异议吗?”
说完,她扫过众人,捋了捋鬓角发丝,背靠办公椅。
“附议” “附议”“附议”...
最先开口的是段凛然,渐渐地,所有人都选择附议。
“那就这样,怎样组队你们自己看着办,在我这没太多规矩。”董步舒拍拍手,带头走出会议室。
柳妙龄低着头对刚刚起身准备离开的赵淮素说道:“赵淮素,你留下,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说明一下。”
顾镯拍了拍赵淮素说着:“我和老段在门口等你。”说完他拉着段凛然一起走出会议室。
赵淮素点点头坐回位置,随着二十多人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内只留下他们两人。
时间滴答滴答不停流逝,柳妙龄从说完话后就一直埋头写着什么,距离太远,赵淮素也看不起所写内容。
又过去十分钟左右,柳妙龄停笔后与赵淮素对视一眼说道:“我之所以让你留下,就是通知你,两天后跟我回平贵市,再那之后,你的工作就由我来安排。”
“你这意思,那我以后的工作岗位不在槐阐而是在平贵市,为什么?”赵淮素有些疑惑,毕竟自己老家就在槐阐市,为什么不就近安排,他还想着以后没事的话可以多回去看看老爷子,这才刚回来就要走,对家里不好交代。
加上现在这档子事儿,没个结果他终究有些不放心。
柳妙龄似乎 是想到了他的忧虑,她接着说道:“刚才你也听到董领主的交代,她说没事儿,那就没事儿,这件事自有上头来处理,再有,国家组织可不是私立公司,没有你违反的权利。服从命令,是每一个成员的基本准责,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还是劝你早点离开。”
也没等对面之人回话,柳妙龄自顾自整理好文件抬脚走出会议室,只留下赵淮素独自一人。
等美女警察离开后,赵淮素双手抱住后脑勺,躺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毛,嘴角有些苦涩。
服从命令吗?就他自己这性子,说实话还真挺难,习惯了自由自在一个人的生活,突然间换了方式,会不会有些许变化又有谁说的准呢?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三二六案件】,他估计和柳妙龄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对于她的戒心,赵淮素也没在意,毕竟他身上许多秘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莫名其妙出现在案发现场,又清晰知道凶手的面容身高等一系列特征,即便是有觉醒能力能为他遮掩,但也很难让别人信服。
他站起身低声自语道:“道阻且长吗?”
......
且说隆尧村竹林屋内,从赵淮素三人走后,老爷子就坐在廊槛上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原本每天都得上山下水的老人,今天不知怎的悠闲下来,大门也不出,听着清凉微风吹动竹枝,从他脸上可以看出,满是忧虑思愁。
老人手上动作一顿,吐出烟雾,他低声开口道:“既然来了,就请进吧,是敌是客,总得见个面不是。”
话语过后,小院寂静无声,像是老人在自说自话,无第二人回应。
片刻之后,院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与老人年级差不多的老妪缓缓走进院子,她开口道:“隔断亭余岁,见过老前辈。”
古稀之年的老妪走进院子,站在台阶下,恭恭敬敬行了个古礼。
只见这老妪一身青瓷唐装,两只袖口还有青色卷云纹环绕,手里杵着龙头拐杖,走路虽慢,但步子极稳,满头银丝挽起,发髻中还别有一根朴实玉簪,看泛黄程度,也是个老物件。
话语虽然恭谨,但眼神却严厉,从进院开始视线就没从对面之人身上离开。
她名余岁,很古怪的名字,再加上是位女子就更显得别扭,按理说她早过了退休年龄,可是任凭怎么劝说,老妪还是坚持走在第一线,算是现在隔断亭最老一批成员。
用老妪话说,就是她这一辈子,没什么可以上心的事,膝下儿女早已长大成人,都快入土的年级没什么放不下的,几十年如一日为国家东奔西走,早就习惯了,突然让她退休,顾养天年还真是很不适应。
就这样,老妪就留在了隔断亭,继续坐镇一方地界。
就在今天凌晨接到董丫头电话,说这里出现阴阳司,所以老妪连夜赶至,看过昨夜交手场景后,凭借着灰烬中残留的点点灵力,找到这栋院子。
原本老妪没打算现身,按照董丫头的说法,能仅凭着两片普通竹叶就能击毙邪佛,就算当中掺杂水分,但也可见出手之人最低都是与她同一境界。
在不知具体情况前贸然接触,或许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之所以现身,不是被院子主人发现时的言语,而是从那人在说话时,无意间透露出的灵力波动,她就可以确定,这人最起码比自己境界要高出一截。
也就是说,有可能从她进入竹林开始就已经被察觉。在仔细思量一番之后,既然被院子主人发现,也就没必要小家子气。
“得,礼数还是免了,我俩年记都差不多,一句老前辈我可担待不起。”坐在廊槛上的老爷子摆摆手,示意老妪好好说话。
那老妪笑道:“学无老幼,达者为先,称呼一声前辈也无不可。”
老爷子砸吧砸吧烟杆:“行吧,随你高兴。话说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记得也没留下蛛丝马迹,怎么,隔断亭本事这么大?我这本老黄历还有人知道?”
老妪依旧站在台阶下没挪步,恰是风起,吹动老妪衣角,她眯眼而笑:“也没什么,干这行数十年,总得有些独有的看家本事不是?总不能让小辈们看笑话。”
其实老妪还真就不认识台阶上的老人,与她一个级别的强者的资料,可以说她都记得,但无论是年龄还是面容,又或者是泄露出来的灵力,都没一个对的上号。
年龄和面容在这个高科技时代都有可能伪造,但唯有修行圈子中每个人独有的灵力,老天爷都没法儿复制出第二个。
按理说以隔断亭财力物力,加上无数人的收集资料,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可能对一位极有可能是阴阳司的老人没半点记载才对。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眼前这老人根本不存在于任何记载,疏漏?或与有,但几率是在微乎其微。
在国家机器面前,哪怕你是阴阳司以上的强者,也不过是屋前燕子,过堂客而已。
现在老妪还不能确定此人是敌是友,若是友方还好说,兴平气和的谈一场,兴许还能为国家多一份底蕴。若是敌人,那可就真不好办了。要是打起来,对方无所顾忌只管出手杀敌,而她则是会束手束脚。
活到她这岁数,早就对人世间没太多留念,她就想着有一天死在祖国土地上就足够了。所以,说起打架,那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不死就赚死了拉倒,她最怕的就是殃及池鱼,毕竟周围五里之内都是普通居民。
身为阴阳司的她,最知道与同境之人交手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赵老爷子点点头:“说的也都在理儿,这年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还想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过完一辈子躺棺材,没想到隔断亭动作还挺快。”
老妪再次弯腰行礼;"前辈谬赞。"
赵老爷子把烟杆在台阶上磕了磕,他说道:“要问什么就赶紧,我孙子快回来了,我还得给他准备饭菜,没工夫跟你这含蓄客套。”
老妪点点头,开始将心中疑问随即抛出。
赵老爷子也没藏着掖着,只要是自己知道的,都如实回答对方。
两个时辰过后,老妪走出院子看了眼村落祖山方向,苦笑一声就此离去。
院内,赵老爷子收起烟杆儿,走进屋子在自己房间里取出一捆线香,关上房门。在老妪离开不就之后,赵老爷子也推开院门去往祖山方向。
此时村口那边,在老妪站在路边刻有‘隆亢村’的石碑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来到她的身侧。
等轿车停下,走出一个小麦肤色的女人,四十多岁,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墨镜,额头上还有一点美人痣。
来人便是刚开完会议便急匆匆赶来的董步舒,她下车后走到老妪身边摘下墨镜,微笑着喊了一声:“余姨,辛苦您了”
老妪嗯了一声,右手拐杖亲亲敲击地面,她面色和蔼道:“董丫头啊,事情差不多都弄清楚了,让你们的人检查一下周围村子有没有异常情况,没有的话就可以撤回,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详细情况等回去我在仔细说给你听。”
董步舒也没多问什么,搀扶着老妪一只手臂上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