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再次掀起了后面三个吃瓜女人的兴奋和好奇心。
但同时她们也为朱晓辰这个大帅哥感到担忧,因为她们明显看到梁墨已经用冰冷的气场聚集成一座冰雕,眯起来的凤眼生出毒蛇般的寒芒恨不得将朱晓辰吞噬。
朱晓辰在注意到这样的反应时,一脸兴致昂扬慢慢收敛了回来,放在下巴上的手也僵硬的动弹不得,嘴角抽抽几下之后,第一反应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但在他刚刚转过身后的下一秒,后领便被人提着顺着一股力量脚步连连后移,直到后背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以及萦绕在肩颈的冷酷气息。
全身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连同身体瑟瑟发抖,“那啥,墨老,我……我嘴瓢了,您别当真。”
半晌,身后才传来一道低沉却冷如冰窖的嗓音:”朱晓辰,你以后再敢跟我开这个玩笑,别怪老子翻脸!“
要不是看在这是在医院,为了保住自己温雅稳重的形象,梁墨刚刚听到那句话真的是有一种想打残他的念头。
“得!我错了墨老,你放手好吧,被人看到了不好。”朱晓辰的头下意识的往后仰,他已经想到了那三个女孩的表情,丢脸真是丢大了!
可再哀怨又有什么用,明知道梁墨是个正儿八经不易开玩笑的人,自己这纯粹是不作不死!
梁墨冷哼了一声才猛地放开他,又看到这人回过头露出一丝不满的怨气,嘟囔道:“但你说你不想谈恋爱还不想结婚,搁谁谁不多想。”
“我恐婚,行了吧。”梁墨卯足了劲儿白了他一眼。
朱晓辰又探过头凑上去,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了一遍;“我去,你什么时候得的恐婚症,叔叔阿姨知道吗?”看来自己对兄弟的关心还是太少了,竟然连他恐婚都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很闲是吗?”梁墨不耐烦的将他的头一巴掌拍到一边,总之这会从头到脚看这人怎么都不顺眼。
朱晓辰努努嘴,”不说就算了,反正早晚有一天你也逃不过婚姻的制裁。“
”到时候再说吧,行了,我先走了,晚上见。”
待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缝里后,房门合上,朱晓辰才往窗帘后面慢条斯理的喊道:“出来吧,他走了。”
窗帘掀开,三个女孩迈着平稳的步伐却饱含澎湃的心情齐刷刷走了出来。
朱晓辰半靠在桌缘上,慵懒的挑眉,勾唇,“怎么样,都记下来了吗?”
“嘿嘿,我们都录下来了。”舒塘像是展现着一个成功作品一样得意了扬扬手中的手机。
“呵,你们倒还挺细心的。”
“谢谢朱公子给我们提供素材,我们今天可谓是大丰收啊。”时小君像一只浑身充满邪恶气息的黑精灵发出阴险的笑声。
“是啊,要是塘塘这本书火了,朱医生可是我们的大功臣。”洛冰雪这么说着,心里也暗暗勾勒出了另一本关于他俩为原型的幻想小说。
好像写个吸血鬼的也不错,而且按照两人的外表来看,似乎梁墨的长相更适合皇室吸血鬼的样子,这样想来似乎脑子里的框架越来越大,眼睛里的光芒也随着兴奋而不断地发光发热。
朱晓辰在严肃中表现得也挺慷慨,“那倒是,不过我还是那个要求,里面不能写那些超出我们受限之外的内容,尽量写的唯美点,就是结局是BE也不要紧。“
“这个你放心,但你既然都说结局不要紧,那我不管我写成什么样的结局你是不是都不会在意?“舒塘眉梢眼角尽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振奋。
“嗯,你是作者你定嘛,只要不超出我的那些要求范围就行。”
舒塘瞬间像个巫婆一样奸笑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手下无情喽。”
哼哼,谁能想到她舒塘最喜欢写虐文,不虐出个伤身伤情那是决不会罢休的。
但说起虐文的狠心程度,自己和洛冰雪比起来还稍微差点,因为凡是看了洛冰雪的小说的,都会给出‘冷血无情残忍心狠'的结论,也因此被称为’后妈'。
而面对这三个女人阴森森的笑意,朱晓辰浑身像是被寒风刺透一阵心悸,不祥的预感也罩上心头。
这样子,看来是要在文里把他给‘折磨'的惨不忍睹啊,真是越看越心慌。
从朱晓辰那里出来后,刚好也碰到于尔英从对面走来,但她面色却像是刷了一层灰暗的颜料,斜刘海半掩住了她英气的眉毛,眉毛下的眼眸褪去了往日的凌锐,多了些黯然和疲惫。
于尔英看到她们后勉强扯开了一丝微笑,但就是带有倦意,“你们和他聊得怎么样?”
“都很顺利……三娘,你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什么事了?”洛冰雪放轻声音问道。
“没什么,就是为王艳茹手术的事烦心。”于尔英一想到自己救的是一个恶毒心狠的女人,愤怒和不甘的火焰在熊熊滋生着,但另一方面就算作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更别说这毕竟还是养了她十年的继母,说不救她真是过不去心善这道坎。
一想到即将为了这个女人花费那么多钱,脑子怎么想也想不通,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那手术是不是需要很多钱?”舒塘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能搞定,走吧,回去吧。”推攘着三个姐妹就要离开,洛冰雪转头一脸疑惑,“诶,你不陪她吗?”
“她也不用我陪。”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也紧跟在于尔英身后,打了个的便一起回去。
四人除了于尔英面色颇有些惨白,其余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公寓门口,却见在石阶外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陌生男人在踱步徘徊,在双方实现对焦上的那一刻,男人的眼里出现了一缕微乎其微的波澜。
四个女孩欲走又停,觉得似是来找她们的但完全不认识这张面孔,却也感到这束目光很犀利,犀利到让她们产生了不安的情绪,生怕这是一个‘不速之客'。
于尔英也意识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作为大姐首当其中将三个女孩挡在了身后,脚下稍稍移动了一下,屏住呼吸蓄势待发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的信号。
对面的男人却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保持着一定距离,目光穿过于尔英的后背直勾勾盯着舒塘。
随即拿出一张照片又对上舒塘的模样,仔细的对照了一番过后,脸上的质疑才转化为肯定。
还没等于尔英开口,他就一本正经的说道:“请问你是舒塘吗?”
三个姐妹同时望向舒塘,舒塘在愣神之后走上前,还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满脸的问号:”你是叫我?“
“对,你就是舒塘?”
“嗯,请问您是?”
“我是闫天煜同宿舍的兄弟,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玉手镯递到舒塘面前,“他被派去执行一个任务,这是他留给你的信物,也是你的生日礼物。”
手镯的白玉光芒封盲了她的视线,一阵干涩发疼,她尽量不让眼睛出现模糊的状态,只从喉咙里发出很颤抖的声音:“他为什么不亲自给我?”
“他说他没脸见你,而且他已经到了火车站,没有多少时间了。”
”还剩多少?“舒塘连同整个心跳都慢了半拍,而那种患得患失的恐慌感也愈发浓烈。
男人瞟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但就算你去见他,他说了他也不会见你的。“他说话本就没有起伏,如今更如一把利剑穿透了舒塘的心脏。
“见不见不是他说了算,你带我去见他。”她将手镯套上了手腕,却也像是套上了一个枷锁,而这个枷锁,也意味着这辈子将她和闫天煜套在了一起。
她的执着最终还是让闫天煜的朋友妥协,而在去火车站的路途中,舒塘也感到自己的距离和那个人越来越近,可就是越期盼越漫长,总觉得走了很久都没到。
还记得当初闫天煜对她几近是厌恶又冷酷的说出那席话,还记的当初她离去时没有任何的留念和遗憾。
她自信的以为就此将他忘了,会有更好的人值得她去爱,可到最后,在她真的快要将这个人视为不存在时,偏生他又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再次闯了进来。
他永远都是那么自我,那么自私,一想到这些舒塘就心生怨气,她甚至在想着见到他之后她定要将所有的委屈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可就在真的到了火车站,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同样一沉不变冷漠的轮廓后,她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无处可藏的一腔软弱。
也许是呼吸太强烈,也许是太过熟悉,那个背对着她的背影机械又迟疑的转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隔日不见的原因,她看到他消瘦了许多,颧骨顺着下颚线连接成很刚硬的线条,眼睛压成很深的峡谷嵌在浓眉下,里面的黑暗刹那出现的一抹亮光,却被红红的颜色染了一圈。
两个人面对面,回到了最初她曾习惯性送他到车站的场景。
每一次,他们都会给予对方一个拥抱,并且他会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以大人的口气叮嘱着她,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如今重现,一种酸涩再次涌上了舒塘的鼻腔,她深呼吸一口气想忍回去,可在同样面对他苍白的目光后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眼泪滚烫的洒落在衣襟里,她想也没想的就向他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再次靠在属于他灼热的气息里,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秒,随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也反之拥紧她的身体,大力到几近将她揉碎。
她五指攥紧他后背的衣服,褶皱在指尖的力度就如内心的愤恨一样向四处散开,埋在他肩头哽咽的下一刻,她狠狠的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肩膀。
抱着她的闫天煜却一言不发,只是心甘情愿的去承受她的’惩罚‘,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更往自己的肩膀靠。
因为越痛,就越真实……
等到舒塘觉得心里的气都发完了,她才满足的撤开,抬头盯着他,双眼含着一丝冷光,问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