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着一个身披长发,面色苍白的女孩,一双清纯的杏眼却带着幽怨的气息直直瞪着自己,如果拿到是晚上,这轻飘飘的身影和阴冷的眼睛估计得把人吓得半死。
高阅光一想到那画面就脊背发凉,连忙赔上笑脸揽上女朋友僵硬的身体,“不生气了吧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洛冰雪冷冷一瞟,然后转身又走进了屋。
高阅暗自吐舌,关上门走到坐在电脑跟前一言不发的洛冰雪身后,弯下腰从后面抱住她,分明的下颚放在她的弱肩上,呼吸着属于她青发以及脖颈间交错的清雅气息,温柔又低沉的嗓音从她的肩头嗡嗡响起:“别生气啦,走吧,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不了,我在家吃就行了。”洛冰雪并没有拒绝他哄慰的拥抱,只是将头稍微偏离一下,他下巴上存留的几根胡子茬蹭着脸颊有些扎人。
高阅从她肩膀上抬眼,歪头俯视着发出少有的委屈声,“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哪有那么小气。”洛冰雪歪过去,顺道将这张五官差不多都拧在一起的脸给轻轻扒开,然后用食指用力抚平他眉间的三根黑线,“别动不动就皱眉,我只是今天有任务还没完成,不做完工作我哪也不去,所以你还是忙你的去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在我们女生公寓也不方便。”
“你这是要赶我走了?“高阅不快的再次拉下脸来,像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洛冰雪身后。
察觉到有一种哀怨的目光如芒在背,洛冰雪转过身去,果然发现一张臭脸摆在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势竟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立马角色转换成哄人的那一面。
“我没这个意思,可你在我们这的确不方便啊,这样吧,你先回家去,到时候我做完工作了就联系你,咱们再出来好不好?”她拽着男人强壮的胳膊,却如同拽着一个傲娇的’巨婴‘小心翼翼的抚慰着。
他睁着那双幽然的眼睛,嘴角的弧度向下撇着,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孤狼却充满了冷酷气息凝视着自己。
看来在面对一个’狼系‘男人的委屈时,最好不要和他对着干。
半晌,她终是看到这个男人不情不愿的点头,当她正喜笑颜开时,男人突然凑近,用一种极为诱惑的声线萦绕着耳畔:“但在我走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
“什么?”洛冰雪懵懂的问道。
转而,男人将半边脸颊偏过来,虽说一声不吭,但洛冰雪在慌神一瞬后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要她去主动,这对洛冰雪来说好比她在火坑边缘挣扎徘徊,说白了就是太内敛,然而这一次这人就是故意想让她奔放一回。
好吧,奔放就奔放,她豁出去了!
于是她闭上眼深呼吸后,硬着头皮在那粗糙的皮肤上给予爱的一吻,之后绯红了双颊,而男人却一脸得意洋洋。
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反过来在自己额头上轻轻亲了亲,“这样才对嘛,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工作吧。”他哼着小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房间,走之前不忘探出个头,再次朝房间里的女孩比了个心。
门关上,留下全身上下发烧的洛冰雪在原地害羞的抓狂……
相比起被甜蜜恋情包围的洛冰雪和投入在事业里的洛冰雪,这个公寓里的其他女孩都各自被生活琐事困扰着。
对于于尔英,如今给她创造的难题便是继母王艳茹的病情,她在养育之恩和十年之恨中辗转纠结,若见死不救显得她无情,若救了又心有不甘,她凭什么去救一个曾经带给自己伤痛的’仇人‘。
对于郭蒙,作为领舞的她一直高高在上,认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自己优美动人的舞姿,再加上甄晚一事过后,她更是成为了团里的台柱子,正当她在所有人面前光彩夺目的绽放,并且全身心的为公演做准备时,却不偏不倚在她身上落了一个灾难性的陨石。
说起来这件事和南木也有关系,若不是南木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以’男朋友‘的身份每天都来给她送’温暖‘,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搞得那么被动。
当然,前提还是那个作妖的女人,要不是她可怕的嫉妒心也不会引起这一起让她起伏难下的插曲。
那天正准备一个人去排练室练舞之前,南木又提着爱心果铺找到她,并且明目张胆的将果脯提到她面前,郭蒙连探头去望都懒得看,只是眼睛朝下瞟了一眼,无语的问道:“今天又是什么?”
郭蒙真的觉很头疼,她也挺佩服这个小奶狗的意志力,明明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包括在她自己觉得都够伤人的了,这只小奶狗非但没有节节败退,而且还越战越勇。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花样,前天拿着说是他亲手做的爱心早餐给她,昨天又拿着同样亲手做的蛋挞,总之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每次都是出自他之手。
郭蒙又哭又笑这该死的技能,这人怎么什么都会?
“我给你买的果脯,可新鲜了你尝尝。”南木天生就是唇红齿白,不光如此还是性感的猫咪唇,映衬着一排白牙笑起来有一种独属于少年的天真调皮,眼睛弯弯如月,虽然眯成一条缝却仍能看到里面的星辰大海。
这全然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而且还那么有多才多艺,温柔体贴,但为啥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呢?
郭蒙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那么优秀的人竟然还入不了她的眼。
“这次终于不是你做的了?”郭蒙似笑非笑着,眉眼在高傲中仍然毫无情绪。
面前的男生睁着一双深嵌在峡谷里的大眼睛,如同一只惊慌的大狗狗,半含着可怜兮兮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
“那个小弟弟,不是我说你,你说桃林那么大,你为什么偏偏要摘取我这一朵呢,而且还那么死心眼,这天底下配的上你的姑娘多的是,你何必单恋一枝花呢?”郭蒙苦口婆心的劝诫,同时带着几分抱歉。
然而人家小奶狗仍然不屑一顾的说道:“那是我的事,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南木这辈子还非你不娶了。”
“我去,我和你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开始谈婚论嫁啦。”郭蒙扶额,这小孩怎么油盐不进啊,她正重启大脑组织着一些可以让他彻底死心的毒舌话语。
“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会选我。”南木英俊的眉眼中尽是自信满满,对此美好的结局胜券在握,这也是郭蒙唯一不解的地方。
他到底有什么勇气可以做到这么信誓旦旦,难道就凭自己长得帅有才华?
想着她也质问出口,反正她这人是什么都憋不住的,虽然听起来有点咄咄逼人,但跟这种死倔的人说话不强势点是不行的。
而南木却只是轻咧唇角,漂亮的手指抚上了修长的脖颈,若有若无蛊惑的放在喉结的地方,动作高贵优雅的如同欧洲皇爵的贵公子,从前一秒的翩翩少年郎蓦然转变成矜贵的王子殿下。
郭蒙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无缝连接做到这种转换的,直到眼前的一个阴影压上了头顶,以四十五度角看到了眼前的小狼狗又开启了压迫模式,总之又在她面前霸总上身。
她往身后看了看,后面是一个走廊,显然没有一个支撑体可以让南木再次掀起那种狗血大戏,于是无奈又可笑的耸起两肩,”小弟弟,这次你可没有壁咚的机会了,我说你还是趁早收拾起这种戏码吧,对我没用的。“
谁让自己是那种喜欢刺激挑战性的事物的人呢,就这种脑残互动,也只有时小君那种整天徜徉在白马王子情节里的小姑娘才会沦陷。
“没有壁咚,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啊。”南木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果脯含在了唇齿间,随后在郭蒙猝不及防中扣住她的后脑勺贴近自己的脸,强行打开她的烈焰红唇,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果脯以专断撩人的方式送进了她的口中。
他风流浪荡的笑着,以一种调侃的姿态得意着来自郭蒙的恼羞成怒,下一秒,他及时躲过了郭蒙的夺命掌。
没错,再三的‘挑衅’已经让郭蒙的底线到达了崩溃的地步,之前的初吻就算了,这次居然又借着食物再次亲了自己,她就像被一只野猫偷腥后嫌弃的将口中的果脯吐在纸巾里,然后包裹起来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又迫切的擦了擦他在唇上留下的痕迹,如同一只已经在暴走边缘爆发的母老虎。
在对他实施了眼神攻击三秒后,她抬膝狠狠冲了他下身要害一击,气冲冲的瞪了一眼捂着裆部痛苦狰狞着脸的南木,然后丢下了一句狠话:“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那玩意儿废了,你以为老娘是你想亲就亲的嘛,没把你嘴巴缝上都算好的了。"
她就当被色狗咬了一口,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甩眼,之后气质冲天的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身后的南木冤屈的哀嚎:“我去,就是开个玩笑……”
本想就此把南木给撇下,哪料在她刚刚踏进空荡荡的排练室后,随之便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体,关上了门将她拽到了一旁的墙上。
“我说你怎么还在!还没得够教训是吧。“郭蒙蓄势待发欲再给他一脚。
“我喜欢你追你怎么了,你怎么对我下死手?还有没有人性!”南木始终为刚才那一击耿耿于怀,却也下意识的将双腿并起来,以防郭蒙再次偷袭。
“呵,跟你这种人谈人性简直就是浪费我的善心,而且我已经跟你说的很直白了,你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你,而且你这么一直缠着我不放是不是有些死皮赖脸了?”
郭蒙乘胜追击,却发现眼前这双瞳孔里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什么光芒都看不见,形成一团黑雾阴森森的蔓延在里面,似是要把自己的魂魄吸进去,然后被其中的黑暗吞噬的干干净净。
“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想不想试试?”阴沉的眉眼下,一抹邪笑绽放在嘴角残忍又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