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死了。
林惜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楚澈。
“咳咳。”
太子寝宫,楚澈坐在偏殿的书桌前处理政事。
屋外寒风阵阵,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
“不用关。”楚澈见小厮上前想要关上窗子,轻声阻止道。
小厮不好过问,缩了缩脖子又退回楚澈身后。
不过一会儿,外面侍从来报,说是郑将军来了。
郑连城一身黑色衣裳,身姿挺拔,大步迈进了殿里。
楚澈这时让小厮退下。
“太子,您身体怎样?还好吗?”郑连城关心询问。
好些天抽不开空来,也不知楚澈这儿形势如何。
楚澈挥了挥手。
“我能有什么事情。”他背靠座椅,微眯着双眸休息。
长而卷的睫毛搭在眼皮上,倘若林惜白在定会连连感慨,怎的一个男人能生得如此好看。
“我倒是听说,你遇到了些事情。”楚澈说着睁开眼睛,似笑非笑打量郑连城。
郑连城自小跟着他,算得上楚澈心腹。
要不然郑连城怎么会知道楚澈身体出问题。
这个消息乃是重中之重,就算是皇上也不知道。
“我?”郑连城云里雾里。
他日日去校场练功,何时发生什么事情。要真说有什么不同,只能是林文远将自己小女儿推到他这,喊他教林惜白练功。
“林惜白故意接近你,未必真就念着你能与丞相府千金在一起?”楚澈说得直白。
郑连城一顿。
他都没有想过林惜白是故意接近的自己。
“凡事三思,尤其儿女情长,你既是将军府独子,就该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想要与你扯上关系。”
楚澈语重心长,教导起郑连城为人处世来。
除了是郑家独子,郑连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太子楚澈少有的亲近之人。
太子之位才是真正的香饽饽,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楚澈这番话为了郑连城,也是为了他自己。
“我知道了。”郑连城低头答应。“可是……”
他犹豫,小心翼翼看了楚澈一眼。
“可是我觉得,李姑娘并非心机深沉的人。何况要不是林姑娘安排的饭局,她也未曾想过与我结识。”
郑连城对李敏敏是有些好感的。
“那也得疏远。”楚澈连理由都没有给够,便命令郑连城远离李敏敏。
郑连城只能答应。
楚澈向来不爱多言,有些话,说了三分,他就希望郑连城自己读懂后面七分。
而郑连城知晓楚澈的脾性。
他让郑连城离李敏敏远些,郑连城不敢不从。
眼见林惜白每每练功回来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林文远心疼宝贝女儿,死活不肯林惜白再去找郑连城学习武艺。
恰好林惜南回来,林惜白平日里多数时候都与这肉.团团玩得开心,索性懒得同郑连城打交道了。
她觉得现在只消多给郑连城和李敏敏创造共处的机会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惜白记得自己都还没问过两人对对方可有想法。
过两日将李敏敏约出来就是。林惜白不以为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张罗林惜北的生日。
“买什么好呢。”林惜白抚着下巴,站在路边思考。
母胎单身的林惜白还是第一次给男孩子买礼物呢。
“小姐莫不如去绸缎铺子看看?少爷不爱武艺,也不喜烟酒,就爱读书写字。要不然给他备几本好书,少爷肯定会开心。”冬儿也为林惜白出起主意。
“送书?”
林惜白连连摇头。
她不知道林惜北收到书反应怎样,反正谁要是在她生日送书,绝对是黑名单见。
林惜白平生最烦的事情就是看书了。
还是去绸缎铺子看看吧。
林惜白想着,天气愈加的冷,给林惜北买件披风也不错。
正好她上次披过楚澈的披风,林惜白对这披风的保暖效果赞不绝口。
绸缎铺子寥寥几个人,都是姑娘家。
果然从古至今,都是女人最爱逛街买衣服。
林惜白刚一进去,一个身着月白衣裳的女子走了过来。
“林姑娘。”阮词欣喜,亲昵拉起林惜白的手。“你可还记得我?”
“我知道。”林惜白当然记得,不过要不是阮词看见她,她反正不会和阮词打招呼的。
“许久不见,林姑娘何时来船上坐坐?”阮词对林惜白很是喜欢的样子。
“过几天吧,等我哥哥生日过了再说。”林惜白干笑着委婉拒绝了阮词的邀请。
上一次她差点坐吐了,回尚书府晚饭都没能吃的下去。
喊林惜白再去坐船,还不如让她死来得痛快。
“难怪你过来看衣裳。”阮词看了一眼四周,仿佛是在帮林惜白认真挑选。“这铺子里卖的都是姑娘穿的布料,适合男子的很少,要不然我陪你去另一家看看?”
阮词盛情邀请,林惜白不好不从。
有她也好,林惜白正好不知道怎么挑选,京城她也不熟。
阮词带着她离开这家铺子,朝旁边巷子里穿过去。
“城西开了一家新铺子,听说花色比这儿还要齐全。我也是因为难得休息,这里离我近些,才来的这儿看。”
阮词一边领着林惜白往前走,一边与林惜白闲聊。
“那就谢谢你了哦。”林惜白还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了阮词。
“林姑娘对我客气做什么。”
林惜白想着,阮词这姑娘比她还要自来熟。
“哟,你们几个小姑娘打算去哪里啊?”
“喝酒的地方可不是这儿,哥哥来带你们去。”
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喝醉酒的壮汉,走路还在摇摇晃晃,却是一眼看见了林惜白和阮词。
几个男子逼近,冬儿抵在了林惜白前面。
“没事。”林惜白拉住冬儿的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林惜白心头觉得倒霉,对着阮词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一起往旁边巷子里跑。
“那条路要通向闹市,最快也得一会儿,要是被追上了,我们就完了。”阮词面露担忧之色。
“那哪条路最近?”林惜白还是头回来这儿,什么也不知道。
“就是你刚刚说的这条。”
……
所以意思是,她们今天逃不掉了?
林惜白抬起头,心想着要是这时候长双翅膀飞出去就好了。
或者像楚澈那样会轻功。
“和我们玩会儿呗。”壮汉猥琐的咧开嘴,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要是今天你们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就去报官,去找我爹收拾你们。到时候让你们在京城都混不下去。”
林惜白挺直了身子,装作十分有底气的朝着面前壮汉怒斥。
几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露出更加玩味的笑容。
“小姑娘性子烈,我喜欢。”
说罢,一个壮汉朝着林惜白扑上去。
冬儿快速挡在林惜白面前,被那壮汉一把推到了一边。
“一个臭丫鬟,还敢挡爷的道。”
壮汉冷哼,说完不解气,还想要往冬儿方向吐口唾沫。
谁知下一刻,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林惜白用足了力气,巴掌声音清脆无比。
“他奶奶的,居然打我!”
这一巴掌彻底激怒了壮汉,几人一同上前,将林惜白钳制住了。
林惜白想要喊阮词逃走,反正她们几人中只要有一个人离开,就可以去喊人来救。结果刚转过头,就看见阮词也被壮汉牢牢抓住。
全军覆没,林惜白真想眼睛一黑,晕过去算了。
而此时,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落,停在了她面前。
是天使吗?不,又是楚澈。
“救命啊!”林惜白顾不得在楚澈面前可会丢脸,现在对于她来说还是保命要紧。
眨眼功夫,几个壮汉甚至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楚澈击败倒在地。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像具死尸躺在自己面前,林惜白说不出的痛快。经过推冬儿的人时,林惜白狠狠踹了他一脚。
“小女子谢过这位公子,这份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阮词“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
别说楚澈了,林惜白先行吓了一跳。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楚澈没有搭理阮词,自顾自责怪了林惜白一声。
林惜白哑口无言。
这事儿说起来也确实是她理亏,楚澈前前后后都救过她多少次了。
可阮词还跪着,林惜白又不好绕过她和楚澈交谈。
她拉了阮词一把,示意阮词起身。
结果阮词膝盖跟钉在地上一样,任林惜白拉了好几下,她还是跪着。
“起来。”
楚澈语气冰冷,但容不得丝毫质疑。
林惜白在一旁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女子不起。”阮词摇头。“小女子自幼漂泊无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所,却也是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没有人在乎小女子性命。公子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就是您的人了。”
什么?
林惜白被阮词最后一句话震惊到了。
就这?就这阮词就要以身相许?
“小女子不求能在公子身边谋得什么身份,当牛做马亦不要紧。”阮词兴许是看见楚澈不搭理,连忙又说了句。
林惜白看了看阮词,又看了看楚澈,
阮词容貌清丽倾国倾城,可楚澈生得更是俊俏无比绝世无双。
一时间林惜白都不知道该说谁艳福不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