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块使劲儿哈。”
李传红一把住后车盖子先招呼,随后便跟几个大老爷们儿一块铆劲儿:“一、二、三!”
呜唔!
再加上老人家差点没给这油门儿把手给拧断,好嘛,这车是上来了,但却一蹦多高:腾!
看到这三轮车的尿性,建设和二龙第一个咧嘴坏笑:“嘿嘿嘿……”
李传红没好气地翻了二人一眼,随后便将车上的小木锹抄了回来:“行,赶紧回去吧。”
“得嘞。”老人家也不磨叽,当下便一屁股跳上了驾驶座拧着油门儿把手离开了这里:“回头再叙、啊,我这先回去。”
“唪。”众人悠悠一笑,随后便拍搓着双手下地捡工具。
“吧,吧。”李传红不咸不淡地吧唧了两下嘴,随后便一个大步子跨上了路沿子:“晾地里多好。太阳还大,再摊个大胶布,还防止受潮。”
“行了吧你。”王国梁没好气地跟了上来,这大嘴叉子还真就闲不住:“都跟你二大爷一样住地边子上,天天往地里攮啊?”
“你屁话多的很。”李传红没好气地将小木锹扔上了宣传车,随后便一屁股蹦上了驾驶座:“干活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噔。
王国梁扔木锹的时候更没好气,而且还愣着脑袋过来想坐驾驶区:“啥眼看人低,躺在地里还看不着。”
“你给我滚一边子去。”李传红一把就将王国梁给推了倒趔趄,更是当场就拧动油门把手将车拐了出去:“前面是你坐的地方么……”
“你!”王国梁气得直蹶直瞪眼,但眼见李传红已经转正了车道却不停还疯狂拧油门儿,他自然便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哎!哎!李传红!你他舅的……”
呜唔!
二龙和建设几个家伙还在地头上散烟点烟呢,这路上有车闯过去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视线,尤其是气急败坏在追车的王国梁,更是将几杆老烟枪愣了个目瞪口呆:“呃!”
“李传红!你他舅的还拧!赶紧给老子停到!”王国梁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更是直接扒住车架子就往上面踩,但那下面点地的一只脚嘛……可别提蹬得多快、踩了多少下地了:“你他舅的!我是信了你的邪!”
臭骂过后,王国梁也一下子扑进了车斗里,但这才一翻身爬起来,他就扒住车架子照着李传红的脑把子呼了过去:“我他舅的叫你……”
李传红自然没挨到巴掌,因为他猛地一个大转向和大转正便将王国梁拐倒在了车斗里,尤其事后,李传红还阴阳怪气地鄙夷了一句:“跟谁俩呢……”
“你他舅的……”远见王国梁又扒着车架子站起来找事儿,二龙和建设等人又再次一愣:“呃。”
其实这说远,倒也不远,一个三轮车还能开多快?眼下能跑出五十米就不赖了。
“哎、滚犊子。”在背过左手扫开王国梁的巴掌后,李传红便气急败坏地护住了脑袋:“这块儿就包给你们啦——!再看到铺路的劝不听,就跟村委联系——!电话都有——”
“呃。”二龙和建设几个人又愣了一声,随后才在面面相觑了一眼后纷纷摊手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李传红那边。
呼呜!
“我他舅的叫你……”这都已经转进东大路了,王国梁还在推拽李传红的后衣领子可劲儿摇晃,可把李传红给晃得两眼翻白:“松手,松手。”
但王国梁这死记仇的老婆子性格,哪里会听他废话?
“我还松手呢……”王国梁气急败坏地猛拽了两下子,随后抬手就是一巴掌的赏在了李传红的脑把子上:“我给你送天上去!”
“诶呀、我叫你松手!”李传红气得一蹶转身又停车,更是当场就把王国梁给推得坐倒在了车斗里:“我他——”
“咋回事?给你老脸还上鼻子了……”李传红别着脑袋说屁话,随后便梗着脖子还阴阳怪气地转过去拧油门儿,但这手还没摸到油门把手上呢,他又一下子转过头来恐吓了一道子:“我一个能干你十个!”
“大老婆子不识好,传红教你重做人……”但不等李传红阴阳怪气地转过去开车,王国梁却突然愣愣地轻唤了一声:“哎。”
“哎什么哎。”李传红没好气地别了一下脑袋,随后一边故作正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子一边阴阳怪气儿个不停:“咱们是正常的同志关系,我能跟你谈情说爱?”
“啧!”王国梁没好气地嗔怪了一道子,随后就扶着车架子站了起来:“我看前面冒烟呢!”
“啥?”李传红为之一愣,随后便四下寻找了起来:“哪呢?冒祖坟青烟哪?”
“啧!”王国梁嗔怪得一别脑袋,随后便没好气地拍打了两下位于李传红脖子后面的车架子,这才眉头大皱地遥指向前方道:“那,你看是不是冒烟?”
李传红一皱眉头而顺手指方向看去,但这一看过去,他却顿时眉头一锁:“房子挡着看不见……一点儿蒸汽流嘛,谁家做饭吧?”
李传红这话音还没落地儿呢,那从楼房后面冒出来的蒸汽就已经在突然强盛起来后变成了黑烟!
这种现象一经出现便慢慢扩张了王国梁的瞳孔,而王国梁本人非但渐变惊急,更是愈发快速地拍打着车架子催动起来:“还做饭呢……他舅的着火啦!”
“妈的!”李传红更是气到骂出了真正的脏话,当下便慌忙地拧动油门把手开了过去:“站稳扶好!”
“你可快点吧你!”王国梁急得一跺大脚,但早就已经死死地抓住了车架子。
呜唔!
东道尽头并上南北路,一排建筑越是往后范围越宽广。
这是大刘庄的村儿,那着火的地儿,也是大刘庄的地。
一场大火,起于村子东边的麦田,更是不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火灾赶过来喝指哭喊……它便已经狼烟滚滚,殃及了一大片的麦地。
呼呜……
有三辆派所出的应急消防车应援而来,时下正在绕着麦地行进。
站在水厢顶上操控水枪的协警满脸都是泥水,身上穿的简式消防服也已经半湿透。
这种移动式的灭火方式不能扑灭火场中部的火焰,但却可以有效的阻断火势蔓延。
时下,陈队长和另外八名警员正在路沿子上劝阻围观的群众靠近现场,但个别地里遭受殃及的农户却趁机冲破了封锁,拿着手里的大扫把和水桶就冲到地边子上拍打火苗、泼水救火。
若非陈队长等人及时过来将对方拉开拽走,那些反扑过来的火焰也绝对要给对方教训。
呼呜……
消防队追派的直属两辆消防车也在此时赶了过来,内里的消防员更是不等消防车过于靠近现场便全部冲了下来,乃是趁着驾驶员慢慢将消防车开进有利地点的同时迅速地卸载和装接灭火器材。
消防队直属的消防车水存量较大,但并不足以浇灭这一片大火,而三辆应急消防车也相继耗尽了水力,只能加急赶到就近处的消防栓那里填加水力。
当李传红开着宣传三轮车带着王国梁赶来的时候,现场的火势已经被完全扑灭,但那升腾的浓烟和火红的余烬,却令李传红恍恍减速,王国梁也因深受震动而瞠目。
时下,三辆应急消防车已经去一余俩:其中一辆正在绕着麦地移动喷水,但也没有坚持多久便耗尽了水力。至于另一辆,则被消防队的直属消防员转接了水枪和水管。
眼下,众位消防员已经拖着水管、架着水枪深入到了火场内,正在循循渐进的湿地灭余烬。
而陈队长,目前正在路上跟消防队的领队研商案情的发展和后续。
此外,围观的群众和焦躁的农户也被警务人员劝退到了远路上。
至于点火烧地的家伙儿,李传红也一转眼便找到了对方:年纪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低着头,同干警一块儿坐在警车里。
……
当消防队和应急消防车先一步掉头撤离后,负责指挥道路的陈队长才无奈摇头,随后便朝着停在路头上的警车大步走了过去。
见到陈队长靠近警车,李传红顿时目中一动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当下慌忙便丢下三轮车朝着陈队长跑了过去。
王国梁自然也惊急回神,当下便跳下车子追了过去。
呼。
陈队长这才动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李传红就怔然然地跑到了旁边停下:“陈、老陈……”
王国梁也后一步来到停下,但他却很是气喘且心跳剧烈,更是一停下来就抬手扶着腰杆撑着膝盖痛色缓劲儿。
看到王国梁的情况,陈队长顿时眉头一皱,随后便烦闷释息地摔上了车门:嘭!
时下,陈队长哪里会管李传红是否被吓得一晃荡?更是对着李传红的脑门儿瞪眼开批:“这就是咱们的工作,这就是咱们宣传和开展出来的成果!”
李传红被说得羞愧难抬头,更是不敢去看这位老朋友的眼神,只能攥着拳头承受对方的怒火。
“你——!我们哪!”陈队长气得扪心自问,更是怒得痛得眼眶盈热泪,后来更是忍不住指点着那边的火场质问起来:“你知道烧了多少地?他娘的七十亩!整整七十亩!”
说到这里,陈队长更是怒不由衷地怒瞪了一眼车里的嫌疑人。
车里自然隔音听不到,但就是对方明面低头但暗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才让陈队长怒不可竭得质问向了李传红:“你知道这老头子跟我说什么?啊?啊?!”
李传红牙关紧咬地抿着嘴,但就是这样才让陈队长更加痛心疾首:“点不完的麦秆子?一把烧完撂挑子?这他娘的就是在我们管辖教育下的群众!这就是咱们这么多年吊儿郎当出来的成就!”
李传红窝火得胸口高起高落但却一直不说话,后面缓过气来的王国梁也低着脑袋不吭声。
陈队长强压着怒火指点了数下李传红,随后才怒不可竭地说道:“我没有权力干预和指点村镇的政务工作,但我是这里的执法者!”
话一说完,陈队长一把就拉开车门往里上:“走!”
嘭!
车门一被摔上,一直阴沉着脸的驾驶员便即刻倒车掉头,只一个转眼的功夫就开出了老远。
呜唔——!
在警车转入东路离开之前,警鸣之灯也随之闪烁,只留下一路的泥水轮印……
“……”王国梁为此沉默,良久之后才转身看向前方背对着自己的李传红。
“嗤!”但李传红却突然咬牙怒嗤,随后便怒冲冲地转身走向了宣传三轮车那边。
“你。”王国梁欲言又止,但再多的话都化成了最后的摇头一叹,也只能快步地追了过去:“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