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一路横穿刚刚修好建好的石油马路,延伸至马路旁,寸草不深的干涸土地之上。
那显眼的水泽,倒像是成为了这片土地,唯一的救赎。
拨开眼前层层的雾,只见眼前偌大的一个泥坑之中,几个人影正在里面不停的挣扎着,其中那个落汤鸡尤为明显。
“南枳一,想办法救我们啊!”
坑里面的尚屿川一见她,就如同看见了救赎一般,呼救着。
坑边上的南枳一木讷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刚刚她似乎看见了眼前有一个偌大的坑,尚屿川和图南等人似乎都在里面,然而此刻,她眼前却是一片平地。
耳边却依稀还能听见,像是从某个细小缝隙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音色特别,她轻松听出,这是尚屿川的声音。
“大叔,你在哪儿?”
环顾四周,方才的片刻,如同幻觉一样。
坑里的尚屿川紧紧盯着不停挪动脚步的南枳一。
“尚大叔,枳一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看不见吗?”旁边的图南可急坏了,这坑那么高,枳一还跟看不见一样,一个劲往前走。
周围情况不明,尚屿川只得感觉大喊一声:“南枳一,停下!”
他猜想,该是如同方才催眠他们的铃铛一样,此刻的南枳一该是被雾怪以另一种法子,致幻了。
所以看不见眼前的危险。
原本还在试探中的南枳一,一听见这声呼喊,立马停住了脚。
在坑里的人眼里,此刻她已经站到了坑的边际,入坑只有那么一步。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
她此刻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通过声音联系他们。
“我们就在你面前,但是不知道雾怪做了什么,你看不见我们了,南枳一你听我说,暂时不用管我们。
在坑里面我们很安全,你感觉去找雾怪,这样我们才能平安从这里出去,我的背包里面有能帮助你的道具,你要是不敌它,可以拿出来!”
“你的背包?”南枳一有些诧异,他的包里面除了黄金,就剩下一个牌位了,她想雾怪肯定是不吃黄金的。
至于这牌位,除非是什么得道高人的牌位,才能让雾怪害怕吧?
“知道了吗?”
“知道了”背上他的背包,南枳一冲着看不见却能听见唠叨的尚屿川挥了挥手,她堂堂一个五绗的正式员工,怎么可能敌不过一个雾妖呢。
就冲她这潇洒离去的背影,尚屿川就觉得,她一定没听自己的叮嘱,就期望这小姑娘,到时不要打不过,把他的金子和牌位丢出去挡了。
“为什么不让她先想法子救我们?”
一抱怨的声音从角落里面出现,这里不仅仅有司机与图南,还有上一辆车的不少幸存者,其中就包括李昶赓。
此刻说话的正是他,他面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是被划破的口子,此刻已经没有往外渗血了,可痛感依旧存在。
“就是,为什么不让她先救我们,我们已经被困这里好久了,为什么不先救我们出去!”
原本被困许久,就有些绝望的人,在李昶赓的带领下,一个个像是被点燃了怒火一样,讨伐起了尚屿川。
图南赶忙站到了尚屿川身前:“枳一一个女孩子,要如何救你们呢?”
在自己的印象里面,枳一那是聪明冷静,还有些神秘,可她还是个女孩,是需要别人保护的。
“那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去找怪物,又安全吗?”李昶赓像是非要让人讨伐尚屿川一般。
“对啊,尚大叔,枳一她……”
这话一听,图南着急了。
“她不会有事情的放心,至于你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不过要是你们再说废话,就不一那么定了!”他语气不好,有些威胁的语气在里面,对于角落的人,他只是蔑视的斜视一眼:“李先生,既然受伤了,就安静点养伤,毕竟是你把我们大家害到这里来的,我还未同你理论,你可没有资格说我……”
果然,尚屿川收到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毕竟角落里的人已经重伤了,除了说几句挑拨人心的话,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他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号人,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坑他一下。
许是尚屿川一身的装扮和他刚刚放出的那句狠话,让周围的人都忌惮起了他。
一致都认为,这人,要么是杀人放火的杀人犯,要么就是这山里的恶棍。
是个不能轻易惹的人物。
至于李昶赓,他们也离远了几分,倒是差点忘记,罪魁祸首是谁了,等他们出去,就让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小小一个坑,从空中俯瞰而去,瞬间变成了三个帮派一样。
图南凑到了尚屿川身边,关切的询问着:“尚大叔,枳一真的没事儿吗?”
“放心吧,我对她有信心!”尚屿川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那小姑娘正常发挥加上他的道具一定可以。
“那……你的秘密工具,究竟是什么?能帮助到枳一吗?”
“这就要看她,会不会听我的话了……”
以他的了解,那个时候飞快离去的小姑娘,估计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哦。
一人行走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面,南枳一倒不觉得有什么神奇的,她浑身此刻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好几倍。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雾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她的周围伸出爪牙来。
蓦然,她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尚屿川是如何知道她有能对付雾怪的能力的?就这样让她来送死来了?她死了,尚屿川岂不是也会被困死,他不可能做这样的选择。
可这一路,她可并没说过她是五绗的人啊?
那么,尚屿川能让她放心来找雾怪,就是因为他包里的工具了,像是又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
光明正大的拉开了他的背包,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这块显眼的灵牌,不过她这一次端到了手上,看清了灵牌上的字:
吾妻婼葑之灵位,夫,尚屿川!
“所以,你是他的亡妻?那大叔还挺痴情的”南枳一轻轻的将灵牌置于地上,搜罗起这个神秘的背包。
在叮咚作响的黄金碰撞的声音之中,南枳一终于在黄金的底下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符文。
“这大叔,是不是也与五绗有些关系呢?”
这符文上的奇怪文字,她看不懂,却能从这些文字的笔画之中看出一些五绗古文字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是个好东西,她赶忙收起,既然是好东西,那她就不用客气了。
才刚刚将灵牌放回包里面,忽感觉身边的雾里面带了些许的血腥之气。
此刻,南枳一只觉得安静,她能听见自己已经压低的呼吸声,还能看见周围白雾里,那漂浮的如同棉絮妆的白烟。
鼻子嗅嗅,血腥的味道越来越近了,来的应该是那张血盆大口,她与舌头相遇多次,舌头来时,带来的是草木之气,而非血腥。
只敢安静的蹲在地上,保持着她此刻的姿势,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心中默念着数。
五,四,三,二,一……
她转身随即跳起,戒指压出来的桉水随即正正的洒进了,她背后靠近的大口之中。
没有想象的尖叫,大口只是呲呲的冒出几缕血色烟雾,它转身想逃离,却被身后飞来的萤线刺穿了伤口。
拽住了它!
背后死死拉住萤线的南枳一,有些吃力,明明是个雾怪,该是轻盈的才对。
可这个,重得如同猪,挣扎起来,就让她觉得,如同拽拉了一只想出去玩儿的二哈一般。
“别挣扎了,五绗的萤线,你们这些精怪那是挣不掉的!”南枳一感受着额头上似乎刚刚落下来了一滴汗滴,看把她热得哦。
既然如此,便不玩了,左手执起两根萤线,右手轻轻抬起,一个风漩就形成于她手心。
推出,加快速度的风漩,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笔直穿过血盆大口,随后与大口一同消失。
与此同时,这山谷之中,轻轻的吹起了小风,慢慢吹散了厚实的白雾,原本被遮盖的马路,也露了出来。
虽然头顶已经没有阳光,可已经能看见,山谷出口的地方,此时落日余晖的美景。
“原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啊!”南枳一收起自己的萤线,她与别人约定的时间还早,不急。
慵懒的撑起一个懒腰,驮着背包,朝方才的地方走去。
雾散去,风吹起,坑里面的人才看清此刻眼前的真相,他们脚下还是一片平地,刚刚身处坑底,不过是幻觉而已。
微风抚过尚屿川的头发脸庞,他抬手,似乎想握住这片刻既走的风,可风从他的手边,飘远了……
“大叔,枳一她成功了!”图南指着远处山坡的羊群,别提多兴奋了。
“对,小姑娘就是聪明啊!”尚屿川望着走来的人,刻意加重了后半句话的语气。
小姑娘确实聪明,也确实不简单哦,既然没有用他的道具就能除去雾怪。
被夸的人,随手将手里的包丢给了对方:“还是大叔的工具好,我才能把我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