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如同商业式互夸一样,都不愿意露出自己的底。
“是嘛?”
尚屿川嘴角一勾,小姑娘还会说谎啊,明明没有用自己的工具。
“当然,不然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敌得过那么大的庞然大物呢。”南枳一如同他一样挑着眉,回应着。
在场的就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只会认为一切都是尚屿川的功劳而已,是他出了个不错的主要。
本来也不想被人知道,她这可以来兼职的,被老爷子知道了,不好。
不过,说出这话以后,果然周围的人都如同看待救命恩人一样,围着尚屿川,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图南却目睹了,这些人态度转变的瞬间,不过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从伤人变成了感恩而已。
还未看多久,图南便被南枳一悄悄的带走了。
印着山谷口的夕阳,南枳一伸了一个懒腰:“现在车是没有了,我们只能徒步去普依齐了,图南你今晚住哪里?”
“我?”一直跟着的图南有些愣神,手上拎着刚刚捡来的自己丢失的行李箱,已经被砸出来几个大窟窿了,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倒真是有几分刚刚落难的模样。
见她问话,脑子飞快的过了一下,她问自己今晚住哪里这话是因为什么呢?是没地方去还是有别的含义在里面?
又想起她之前说过的,想去看看自己爷爷的遗物,赶忙回着:“回……回老家的房子,我有钥匙!”
破急切的从上衣包里面掏出来一把钥匙,一脸的认真。
“好,那到了普依齐以后我们在分道扬镳吧!”南枳一领着身后看着有些纯真的人,也不知道这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精怪,还是安全护送他到普依齐的好。
到了聍斯尔家族的地盘,他总是安全了吧。
“分……分道扬镳?”图南神色有些受伤,这意思,就是这辈子不在联系了吗?赶忙凑了过去:“枳一你不是说还想去我就看看我爷爷的遗物吗?”
“哦对,我还把这个忘记了,那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我有时间了来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兴奋的交换了联系方式,图南只觉得,自己又进了一步,害怕南枳一寻不到他家老宅,还写了一个地址给她。
路程快过半,两人似再无话题一般。
这可急坏了图南,不能在南枳一面前刷一下好感了,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
最后不记得组织的语言是什么,反正开口就是一句:“枳一,我们为什么不等尚大叔他们,要悄悄走呢?”
话一出口,图南就想打自己嘴了,没事儿提什么尚大叔,明明刚刚就觉得尚大叔和枳一不对劲,枳一对他似乎比对自己亲切了。
就因为他们两个人一开始没有被雾怪抓走,或许就是这个时候,枳一对他的好感上升了。
反正对于尚屿川,他觉得,即使尚大叔看上去不伦不类,也是会被划分到情敌阵营的。
即使枳一看不上他,但是难保他看上枳一了呢?
回想起尚大叔威胁人时的那股狠劲就汗毛直立,脑补着尚大叔追求枳一,枳一不同意,他就强娶豪夺的戏码。
抖了抖自己脑袋里面的天马行空,下定决心,以后让枳一远离尚大叔,要是遇不见还好,遇见了他一定会阻止两个人靠近的。
“尚屿川?他现在不是还在忙呢嘛,我们要是不提前悄悄溜走,等那些人与外界联系了,告诉了警察,警察来估计以为我们都是精神病,把我们抓去精神病医院呢。”南枳一说得是实话,不是抓紧精神病医院,就是以为他们是哪个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这样的事情,不是亲身体验,哪个正常人能相信啊。
在加上,她要是不走,等会儿被那些人用手机拍下来传到网上,被五绗的人或者老爷子们看见,她就凉凉了。
“也对……”图南赞同的点了点头,要不是此刻他的行李箱上面还有窟窿在提醒他,他也会觉得,刚刚遇见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罢了。
“那枳一,另一个善良的雾怪怎么样了?也跟着一起死了吗?”
它虽然是妖怪,可它心底善良啊,还救了他呢,虽然救的方式有点粗暴。
“你还真像十万个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如果它们是一体双生的话,应该跟着一起去了吧,就是没死……”南枳一回想着已经断流的泉水:“没有了能量来源,估计也很快就会消散掉了……”
像雾怪这种东西,本来就难以生存,化成的条件只要产生一丢丢的偏差或者改变,它们就会消失。
那山谷的地形河谷都改变了,它估计难以存活了……
不过想想也不一定,毕竟它那么聪明,都知道把她一个有能力的人,留在外面对付那个坏的雾怪,把其他的人保护起来。
看来,想法子护着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一阵风将它吹到另一个山谷里面,它便可以活下去了。
普依齐的村庄在不远处的落日余晖中,衬得一片通红,房屋边上挂着的普依齐独有的布卷,让眼前的一切看起来似一副风景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救命恩人,不,恩妖死了,图南一路上竟然没有说过话了,南枳一也没有回头去看他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前面就是普依齐了吧。”
她终于到了,常常在书里面看见的地方了,她该是这百来年里,第一个踏上聍斯尔家族地盘的,五绗人。
“对,那就是普依齐,还是跟儿时的记忆里一样的美,阿爷,我回来了!枳一我就先走了啊!”
图南拎起自己破烂的行李箱,也顾不得南枳一了,往前飞奔着,此刻心里是死而复生的喜悦,是回归故乡的喜悦。
他的衣服一件件从窟窿里面飞出来,他便一路捡,即使这样让他速度减慢不少,却依旧乐此不疲。
被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笑过以后,只觉得心酸,南枳一挎着自己的包缓慢的朝普依齐走去。
剩下一句在风中的话:“人家……还有家,南枳一,你有什么呢?”
乐呵的图南拉着窟窿的行李箱穿梭在普依齐的街巷里,故乡还是有不少改变的,原来的石头泥路现在都变成水泥路了。
路边来往的人,纷纷向他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图南也有些尴尬,这些人他早已不识得了,也不知道该唤他们什么。
直到他打开了自己老屋的大门,旁边的人才纷纷探头探脑的凑过来。
“你是……图南?”
“对,我是图南,阿叔好。”图南尴尬的挠了一下头发,是该唤阿叔吧。
“都这么大了啊,多少年没回来了,可怜你阿爷走的时候还念叨你呢,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祭奠一下你阿爷啊。”
说话的中年男人如同叮嘱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这个岁数,已经能理解有些人的无可奈何了。
也听说了,图南阿爷去世时,他据说是想赶回来的,不过因为高考被父母锁在了家里,听说他们夫妻赶回去的时候,图南已经绝食三天了。
这孩子重情义,是个倔孩子。
“阿叔放心吧。”
“对了,晚上来阿叔见吃饭吧,就在隔壁,别走错了啊!”
隔壁?!
图南这才想起,眼前有些白发的阿叔,正是他小时候经常喜欢和他玩儿的崎叔。
“好,谢谢崎叔。”
“终于是想起来了吧,你阿婶做的饭,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了嘛,等会儿多吃点啊”中年男人正打算招呼着离开,忽瞥见图南手上的箱子:“哟,这箱子是怎么了,怎么坏成这样了?你是摔着了吗?摔哪儿了?严重吗?”
这样关心的语气,让图南一时间差点湿了眼眶,多年过去,普依齐的人似乎都没有变,他们依旧还是自己的亲人。
“崎叔我没事儿,就是刚刚坐大巴车回来的时候,大巴车出了点事儿,不过我没伤着,我好着呢。”
图南怕他不信,特意掀起了自己的袖子示意。
哪知道眼前的人一听他做大巴回来时,脸色渐渐不对:“做大巴回来的?走的……”
“走的刚刚开发的那条路,不过没想到出了点意外,不过我很幸运,一点伤都没有。”图南笑呵呵的,始终没有告诉崎叔刚刚自己遇到的,免得让他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图南,崎叔先回去了,你等会儿记得来啊。”
被叫崎叔的男人面色暗沉,同图南赶忙告了别,离开了。
还在门口的图南一脸懵,他刚刚做什么了?为什么觉得崎叔怪怪的呢?
转角处,中年男人看着图南关上了门,才探出自己的身体来,手掌刚刚试探了图南,还有温度。
证明图南是活着的,可,他明明看见大巴车进入山谷以后,就起雾了啊!
图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普依齐村子往西走,密林之中,吹过一阵微风,风过,林子里面既然缓缓升起了白色的雾,雾中一个白衣女孩缓缓走来。
随着她的出现,雾慢慢渗入她的皮肤,直到全部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