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宏王大吃一惊,差点将杯子打翻“花间酒就是寒韵?!”
“千真万确,下午陛下将她召进宫中,亲自道破了她的身份,还封她做了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学士。”仇昭站在屋中,静静地回禀着刚刚从宫内传来的消息。
宏王的眸色一沉,沉思了片刻道:“怪不得下午父皇下诏将寒韵召寒韵入宫觐见。看来,是父皇也是知道玄羽阁对于寒韵的断言了。”
“现在要怎么办?”
“寒韵既然进了京都,就不可能让她现在就离开,若是真的离开,也不能是站着从城门走出。”宏王深深知道寒韵对他的意义,若是成功招揽了寒韵,那他可谓说是如虎添翼。别看这寒韵虽是一名女子,但她的手段,却不比一般的谋士差。
“仇昭,帮我准备一份厚礼,再帮我准备一间位置、精致都为上乘的房契,明日随我去浮绘楼拜见这位才女。”宏王略加思考,寒韵一时间被封为了学士,相比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匆匆离京,倒不如自己先去登门拜访,将寒韵从浮绘楼里请出,住到自己安排的地方。
别看着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也能引起一段非议。更何况在我们性格多疑的皇帝眼中,自然就会将寒韵判为宏王一党。
夜已深,在确认寒韵从宫中安然无恙地出来,自己也是乘车回府,留下寒韵和阿洛两个人在门口相送。
看着鹤凃的车架缓缓离去,寒韵的眼中一冷,“阿洛,回去换件衣服,你随我去趟留香楼,见见九娘。”
“是!”
留香楼,已经不是寒韵第一次去了。如果说自己上次只是为多了个清闲的话,这次却是有正是要办。留香楼中,除了里面的姑娘出名意外,还有一个人,一直坐镇在留香楼中主事,便是这留香楼中的宁妈妈。
这位宁妈妈倒是不同于一般之人,凡是去过留香楼的客人,评价最多的不是里面的那个姑娘,而是这位宁妈妈,嬉笑言语之间,时时刻刻都拿捏着分寸,一颦一笑虽然不是极品,但却也是撩入男人们的心中。京城之中无论是谁,见到这位宁妈妈可都是要买个面子,礼让三分。
说是为妈妈,但她的年纪才不过二十八。
寒韵和阿洛各换上一袭男装长长的秀发直接挽成发髻,带上发光扎于脑后,看起来也是帅气十足。
“小姐,骑马吗?”阿洛手中握着一把柳叶剑,站在寒韵身边丝毫不逊色于寒韵。
寒韵抬头看看天空,不禁展颜一笑,转过半个身子,眸中微闪着星光:“阿洛,今夜星光正好,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先到留香楼如何?”寒韵说罢,脚尖直接快速点地,抓住街市上装饰的红绸,直接飞身到对面商铺的屋顶。
阿洛看寒韵已然离开,自己也不甘落后,轻身而起,借街市上的牌坊落脚,身影如飞燕一般轻盈,站在屋脊“小姐等等我!”
“哟,这小妮子,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正当寒韵和阿洛离开时,一个身影默默地从斜对面的小巷走出。一身白衣,手中默默摇着扇子,看着寒韵离开的方向,嘴角浮出了笑意。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游走在屋顶之上,身影闪烁,交替而行,时而是寒韵率先跑在前面,时而又是阿洛领先。月光之下,两个身影在京都城内跳跃。
留香楼,午夜时分,京都内最繁华的应该就是这留香楼了。
姑娘们在楼上摇曳着身形,手中的扇子轻点,眉目之间便是处处留情。看一眼,便可让人心神荡漾;再看一眼,便可流连其中。
寒韵二人站在这留香楼的门口,两个人一袭男装打扮,虽说这女子的骨架偏小,但是却也并不突兀。这留香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变成了二人隐藏行踪最好的地方。
“两位公子,不知今日来是来听曲的还是有心事找姑娘排解的?”刚刚要迈步前往留香楼,寒韵和阿洛两个人就被喷口的小厮拦下。这小厮脸上满带着笑意,弓着腰站在寒韵面前,询问着留香楼的目的。
这个时间来留香楼的,一般都不是什么脸生的面孔,而寒韵二人却是不同,两个人的气宇不凡,在京都之中从未见过这两位人物。尤其是寒韵,眉目清秀,似玉般的公子,手中还握着一副竹节玉骨折扇。小厮在留香楼的时间也不断,识人变色的本身也是一级,就看寒韵的一身的装扮就知道寒韵并非一般的客人,可这京都城中的贵公子却又没有这号人物,不得不让小厮上前询问。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周。”寒韵笑微微地,手腕轻轻一甩,手中的玉骨折扇直接打开,轻轻依在胸前摇曳。
寒韵突然念起的这首诗,对于小厮是最为吃惊的,因为这诗是留香楼的一道口令,不过自留香楼开业以来,根本就没有人过来念过;还有寒韵手中的扇子,这扇骨虽然稀奇,但是有钱也能寻到,不过这扇面之上却是另有珠玑。
山涧瀑布,周围是桃花环绕,桃花纷纷飘落,在这溪流之畔,一张琴桌,一把古琴,在琴桌之上,还有一只清香,不远处还有一间草屋,袅袅炊烟从烟囱露出。
小厮看向扇面,眸中忽然一紧,又看看了面带微笑,的寒韵,眼神瞬间变得恭敬起来,“两位,请跟我来。”
寒韵和阿洛对视一眼,将手中的扇子收回搭在自己的左手上,仍是温声细语道:“辛苦小哥带路了。”
小厮将头微微一沉,便转身带路。
进门,这楼中的景色却是和浮绘楼是两种风格,整个留香楼中以粉色、黄色为主,烛光耀眼,借用不同颜色的布样竟能打出不同颜色的光芒。虽然已是入夜,但留香楼内的客人却是有增无减。
楼内张灯结彩,耀眼夺目。虽说着留香楼的营生说起来不太好听,但是在这京都之中,也没有人会指指点点。
一楼只是些没有什么财力的浪子,桌上摆着几碟精巧点心,喝着由纤纤玉手递来的美酒,和美人眉目之间偷偷传情,顺便在享受温玉在怀的感觉。
不过寒韵的目的地并不是这留香楼的一楼,也不是为了这些姑娘,来到这里,只是为见一个人。
小厮带着寒韵二人上楼,一路上皆是写嬉笑打闹的声音,女子坐在怀中盈盈一笑,男子为其一掷千金。
上到了三楼,小厮将其二人带到了一间极为隐蔽的房间,“还请二位在此稍加等待,我这就去通传宁妈妈。”说完,小厮便退出了房间,留下了寒韵和阿洛二人。
见小厮离去,阿洛还是较为谨慎,仔仔细细检查这房间之中的每个角落,这里毕竟不是浮绘楼,人多眼杂,况且这里是京都,寒韵的身份也是特殊,要是本什么有心之人跟踪,事情便没有那么好办了。
从门口路到桌椅窗下,能藏人的柜子阿洛也是一一打开看了,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此时,走廊之中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但是步伐却是显得微微急促,听脚步,似乎是名女子。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转而走进来一名面容华贵的女子,一身红衣,趁着头上的珠环首饰给人一种雍容之态。秋水般的眼眸,眉头却是紧锁,进了屋中,却是直接跪在寒韵面前,沉声道:“九娘拜见公主。一别数年,九娘心中惦念,不知郡主过得还好?”
寒韵眼中展露出动容怀念之意,柔声道:“九娘姐姐我一切安好,不过此间大礼我承受不了,快请起来。”
九娘眼圈微红,起身看着寒韵的面容,也是激动不已。
“公主,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九娘紧紧抓着寒韵的手,一时不肯放开。
“九娘姐姐,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公主了……”寒韵的神色微微有些倦怠,思绪微乱。
宁九娘犹豫了一下,虽然对于当年旧事具体发什么了什么还不知道,但是看见寒韵现在平安却是万幸。
“九娘姐,以后叫我寒韵吧。”
“这怎么行!你的母亲是我的主人,你便是我的小主人,虽不能称为郡主,我还是唤您小姐吧。”九娘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道。
“前几日我让阿洛带给你的信收到了吧,这次进京,我需要启用留香楼的力量了。”寒韵的目光坚定,似寒冰般不可动摇。
“自然,我留香楼上下必定听从小姐命令。”
“好,九娘姐,我心中所提之事,你可是查清了吗?”
“是。”九娘回答道,“宏王手中的眼线便是他身边仇昭所培养的暗卫,前些年由仇昭出面在京都中办了一间伊宁居,这伊宁居中的舞姬便是宏王的眼线,不过还请小姐放心,这伊宁居中,安插了我们的人手,若是需要,九娘我有信心断他宏王一只手臂。”
寒韵皱眉道:“先不要动他们,这个伊宁居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们还没有查清楚,我初来京都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摸索。”
“是。”
寒韵微微停顿,眼睛微微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两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还请小姐示下。”
“一是我需要你帮我留意着京都内的动向,近期蛮族进京,我想让他们一定回来留香楼的,若是来了,帮我留住他们,我要见他们一面。”寒韵眸色深深轻轻道。
“是,九娘明白,另一件事是什么?”
此刻,寒韵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起落,依旧静静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