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使者到——”
门口的内侍大声报着,声音洪亮,虽然殿内人声嚷嚷,但是这一声报名,却是让整个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顿时众人的眼睛紧盯着门口,注视着这两国的使臣。
蛮族和东裕,两国不同的国家,不同身份的使臣,一位是皇子,一位是未来的太女。而对于这位天下第一位的太女,众人也是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裕帝能放弃两名皇孙,最后选择这位孙女的。
只见大殿门口,蛮族三皇子穆尔带着两位使臣朝殿内走来。
众人的眼睛都紧紧盯在穆尔的身上,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有着不一样的色彩,对于这位蛮族皇子,众人虽然不熟悉,但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怀疑。
进入大殿,穆尔站在门口环视着整个大殿中的人,轻蔑充斥在的眼眸之中,面对琰朝的这些文人骚客,在蛮族这样崇尚武力的部落之中是最为无用的。
穆尔看着大殿之中的人,虽然面色轻松,但是他的眉眼始终都没有展开。继续向殿内行走,寒韵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时间头皮微微有些发麻,脑海中想起了那日在留香楼中寒韵的话。
“穆尔王子,这里是琰朝,不是你们蛮族,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若是出来什么事情,你说你的父汗是替你报仇呢,还是毒发生亡?”
“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王子殿下你我这个交易,对你可是没有任何的害处。”
……
眼神在寒韵的身上微微定住,刺骨的寒冷顿时席卷全身。不过再看寒韵这边,丝毫没有感受到穆尔的目光,手里拿着一块糕饼,轻轻掰开,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馅料,研究着这款糕饼是如何制作的。
“王子……”
身后的使臣顺着穆尔的眼光看去,在穆尔的身后提醒着穆尔应当入座了。
见寒韵没有任何反应,穆尔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坐到自己的位子之上,静观其变。
“东裕太女、使臣到——”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回到了门口,东裕太女亲自前来,今天的宴席上是有戏了。
褚檀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台阶上来,殿内的诸位也是好好看了看东裕太女的风姿,直到褚檀站在门口,全貌也是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今日的褚檀和在寒韵府中时全然不同,一袭宝蓝色的吉服,秀发梳成发髻,头戴金凤步摇,胸前的披肩之上还有东珠相称,整个人看起来端庄而威严。
在寒韵面前褚檀全然是这个样子的,不过看到这样的褚檀,寒韵的也是温柔一笑,眉眼之中带着欣慰,看着远处的褚檀。
东裕的使团进入大殿,殿内的气氛也是有些不同,虽是说不出什么改变,但是面对东裕的人,所有人也是不能放松。
褚檀的双手放在身前,目光坚定目视前方,虽是女子,但是气势却不输场上任何人一人,步伐坚定,一步步向前而行。
登上台阶,褚檀也是发现了寒韵的身影,自己独自一人朝着寒韵走去。
正当所有人疑惑的时候,褚檀直接朝着寒韵拜了下去。
“弟子褚檀见过老师。”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从褚檀的身上转到了寒韵的身上。寒韵没有任何动作,和刚刚一样稳坐在鹤凃的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此时,在诸位大臣的心中,都是一怔。寒韵究竟是什人?竟然可以让东裕太女称之为老师。
寒韵看着褚檀,微微一笑道:“起来吧,今日在此,你我之间不用拘礼。”
褚檀站起,脸上带着笑,简单问候道:“多年不见,老师以前如旧?”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每日都是听听曲看看戏,日子过得清闲。”寒韵眼神中带着一丝玩笑,而在话语之中却又在提醒着褚檀,这师徒二人也没有回避他人,直接打起了哑谜。
“老师若是在琰朝过的不舒服,还请到我东裕,我东裕必定以国礼相待。”
在场的众人听着也是惊讶,国礼相待,寒韵不过是一介商女,虽然师从温鸿畅和容白二人,但用国礼,是不说有些小题大做了?
“陛下驾到——”
寒韵刚刚准备回绝褚檀的话,却直接被内侍打断,顿时殿内一静,在座的诸位依礼站好,待陛下身影在殿上落座后,在场诸位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在琰帝的身边,明柔也悄悄跟在了旁边,见众人行礼只是,明柔将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寒韵的身上。
对于明柔来说,寒韵早已经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在任何场景,寒韵总是会压下自己一头,因此在明柔的心里对于寒韵总是含有私心的。
“诸位免礼——”
在降谕之后,陛下环视诸位,见褚檀在寒韵的身边,面上微微露出迟疑,“哦?不知褚檀为何没有落座啊?”
“回陛下,见到家师礼应见礼。”
褚檀的回答简单,身体微微躬身,语气也是平淡,及时面对琰帝,褚檀身为一个小姑娘却是临危不乱,展现出一过太女的气度。
“家师?”琰帝看了一眼褚檀身边的寒韵,轻轻一哼,“花间酒是你的老师?”
“是。”
“怎么?太女殿下今日想要在我琰朝大殿上,公然挖人?”
“不敢,老师向来无拘无束,何去何从都不是我这个弟子能决定的,”褚檀此时的面容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说出了一句霸气的话,“不过,若是有人针对老师,我东裕定是不允。”
琰帝大笑,直接说道:“东裕太女果然是有胆有识,今日到我京都,还请太女安心住下,正好可以陪一陪你老师嘛。”
听到琰帝此话,寒韵倒是第一时间站出去谢恩道:“谢陛下恩典,不过臣还要忙于公主招亲文试,怕是没有时间。”
“这又何妨?”琰帝顺手招来了站在身侧的明柔,“来,这位是我琰朝明柔郡主,与太女年纪相仿,若是太女有什么需要,直接让明柔安排就好。”
“是,褚檀谢过陛下。”
见褚檀谢了恩典,明柔缓步走下台阶,面上尽是明媚的笑容,停在褚檀面前道:“褚檀殿下,我乃琰朝尔柔郡主,今后有什么需要还请告知于我。”
脸上虽然是谦逊,但是话中却是不知道何为礼数。在大殿之上,就连琰帝都要称褚檀一声太女,可明曦上来联名道姓的称呼褚檀,按照礼法,褚檀可是东裕太女,未来东裕的国主,而明曦只是小小的一代郡主,虽然不是同一国家但是身份辈分还是要明白的。
褚檀将头轻轻抬起,眼神漫不经心在明柔身上瞟去,并没有搭理明柔。向陛下见礼之后,转过身面对寒韵再次见礼,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顿时,整个殿中留下明柔一人。
待众人谢恩坐定,琰帝命宫女为每桌斟满美酒,起身举杯道:“此次盛会群英荟萃,高手如林,更有蛮族和东裕使臣出席,朕今日设宴,不仅仅是嘉奖,更有为两国使臣接风之意。英雄知酒意,诸位请满饮此杯。”
殿中诸位大臣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之,琰帝有转向客席上的穆尔和褚檀道:“蛮族东裕皆是英雄辈出之地,两国使臣远道而来,尤其是东裕,在公主的武试之中战绩不俗,可惜朕只是了解,不知两国使臣可否为朕介绍一下呢?”
蛮族使臣正要起身施礼,但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两国都有参加武试之辈,虽然成绩并没有东裕人好,但是琰帝直说了“为朕介绍一下”,却并没有说是谁介绍谁后介绍。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今日的宴会之上,谁又不想好好压下对方风头,双方自然是不甘示弱。
正当蛮族使者要起身发言时,却被穆尔直接按住,轻微摇头,示意让东裕先说。
“我东裕虽然只有一名勇士入选,但剩余的诸位似乎并没有机会与之相比了。”褚檀起身道,“我们的池才勇士,稳居武试第一名。”
褚檀说着,随之身后的池才起身,面对的这在座的诸位行礼。
这池才在武试之中的确是拔得头筹,不仅仅武艺极佳,在比武上连胜众位勇士,而且在这外貌之上也是能排在数一数二的位置上,此人眉清目秀,身姿挺拔,确实不错。
但琰帝又怎么会将鹤凃外嫁,嫁到东裕去呢?
“池才是吗?”琰帝看着褚檀身后的池才念道:“张全——”
站在陛下身侧的张全即刻出席,朝着陛下深深一礼后,转身面朝在场的诸位道:“池才,来自东裕,二十七岁,父亲乃是东裕瀚海将军池正逸,家中还有一位兄长池遇,现在军中任职。”
琰帝默默地听着,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相比也不用我过多地介绍了。”
“我琰朝公主嫁人,自然是要找一个底细清晰之人,公主向来仁慈,此次选婿也是响应了天下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