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老旧的屋子,经过岁月的洗礼,墙面有些许裂缝,屋中摆放着几件简易的老式家具,看上去大概是六七十年代的物件。
从床上坐起来,我嗓子眼干得都快冒烟了,一眼瞟见老式木桌上,口缸里盛着的水,冲过去抱起就一阵猛灌。
“啊——”饮尽后我发出了习惯性的声音。
低头一看。
我勒个XX,咋还有人弄这么多好吃的放桌上?
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吃再说,我抄起筷子,端碗干饭,那叫一狼吞虎咽。
妈呀,真香!
几筷子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菜式,碗里已被扫得精光。
我拿起碗挨个舔了一遍。
貌似还差一丢丢......
我畅快地打了几个饱嗝,长舒口气,感叹道:“活着真好!”
摸着圆邱邱的肚子,才想起,这段时间,我就没正紧吃过饭。
突然反应过来.....
咦~这是在哪?我不应该是在城郊的小镇上吗?
记得,之前是去救高燕芬,然后有人用枪指着我,然后......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真的是酒喝太多啦?
不对不对,我貌似看见过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还说话来着,什么十三年,十三年的......
当时背景画面好像就是这......
忽然有点内急,得去屋外找个方便之所,我急忙对着疑似门的地方奔去。
......我去,这里是扇窗户?
立马转弯,我提着裤子在房屋内一阵狂奔......
啊妈咪~那哭真的!这房间特么没有门?!
卧靠~卧靠~憋不住了!
正准备找个塑料袋......一眼撇见角落里的一块帘子。
拉开一看......竟然是个简易的厕所......
我立即进去解决问题。
清理完毕,我在屋内探查了一圈,可以确定,房屋里确实没门,唯一的光源是一扇大得离谱的窗子,窗子半开着,上面有护栏,护栏外,被七歪八扭的钢筋封着。
走到窗户向外张望,想看看能找到什么建筑物标志,判断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一看之下,我顿时无语,窗子外面全他喵是红色砖墙!
嗯?什么味?
我嗅了嗅......一阵淡淡的幽香飘来,顿时觉得好累,还没走到床边,已睡了过去。
我去我去~又梦到了!就是这老头,他白发飘飘的向我走来,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是银针!
我感觉两只手、胸口、小腹、小腿,极短的时间内,按从上到下的顺序微微一疼,痛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全身暖洋洋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很快我又进入了梦乡,我梦见婶婶和母亲,她们一起向我挥手,婶婶面容清晰可见,而母亲的脸,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我从泪流满面中醒来,拭掉泪水,发现桌上的水又满了,饭菜热气腾腾的散发着香气,菜色已和上次不同。
这次的菜式应比上次丰盛,青花用水捞过,油过得恰到好处;有三七炖乳鸽,汤色剔透,看起来清淡,喝一口浓而不腻;还有红烧猪蹄,闻起来就让人口水直流。
貌似又到饭点了,肚子开始咕咕叫,我立了立筷子,开始认真品尝。
这这这......每道菜式都有种说不出的美妙在味蕾间回来荡去。
说实话,上大学这几年,我在食堂打饭,不太舍得吃肉,哪有机会吃这么丰盛......只有在王晓瑜面前显得大手大脚......
王......晓......瑜......
我X勒,怎么又扯她身上去了,跟她有毛关系!
吃饱喝足,放下筷子......
唔......好困......
淡淡的幽香再次飘来......
醒过来......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饭菜......
我......继续?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有时,连帘子后面都来不及去就睡着了......
那位白发老头,每当我迷迷糊糊时便会出现,穿着同样的着装,做着同样的事。
奇怪,我是不是陷入了某种无尽的时间轮回?
期间,我注意到,这诡异的房间不只没有门,屋子结构也明显不成比例,室内面积不大,屋顶到地面却足足有两层楼的高度。
墙壁的红砖像是被打磨过,表面异常光滑,似乎是为防止里面的人逃走。
整个房间宛如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杯子,或者说,更接近塔楼。
当我醒来,肚子都刚好达到饥饿条件,反正也出不去,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干饭,渐渐发现,我好像每天只能吃一顿,份量还是被人预算好的,然后就想睡觉。
发困前,都伴有一股幽香出现。
一个恐怖的想法蹦进我的脑袋。
难不成是觉得我好吃,想把我养胖点蒸了或者油炸?
不是吧,我又不是唐僧!
这次醒过来似乎有点早,桌上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之前摆放的东西。
正准备下床活动活动,屋顶上传来响动。
我连忙躺下装睡,微微睁开眼睛,静静偷瞄着上面的动静,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把我囚禁在这!
房顶中间,一块正方形机关板被人轻轻拉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手提篮子探头进来张望。
哼哼,大爷,等你放下梯子,我就迅速冲上去,跑出这里,我得好好问问,你到底想搞什么飞机!
对于身手,我还是蛮自信的。
可,下一秒我傻眼了......
老头根本没放什么梯子,他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时,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手上的篮子里装着水和饭菜,里面的液体竟然一滴都没洒出。
我勒个去!怕是眼花哦!
这这这,怎么可能!两层楼高的屋顶,一个老头,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者说,等会他要怎么出去?
难不成“嗖”的一声......飞上去?
今天,老头换了套行头,打扮有点古怪,是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款式比较接近古代的装束。
他皱了皱眉,把篮中的物品逐一放到桌子上,掏出一个布袋,铺在桌上,从里面抽出几根银针夹在指间,慢慢向我走来。
我猛地跳起,大声喝问:“你是谁?把我关在这里,想干嘛?”
本以为他会被吓一跳,没想到,他完全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眯眯的说:“你小子果然没睡着,听你呼吸就知道了。”
我纳闷:“听呼吸就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你以后会知道,来,让我帮你调理。”他走到床边,指着手中的银针。
“不行!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把我关在这是何居心,是不是想害我?!”我大声嚷嚷起来。
老头笑呵呵的反问:“害你?我怎么害你?”
我仔细一想,还真想不出来。
“我看你,倒是每天吃得津津有味,我要害你,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老头捋了捋长须。
我不肯松口:“你你你,用的什么妖法......我一闻到香味就想睡觉!”
“那是我用中药为你专门调配的‘安神香’,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有多久没有好好饮食?又有多久睡在暴露的室外?还敢酗酒!要不是有它为你安神定魂,恢复受损经脉,你早完蛋了。”他不紧不慢的说到。
“什么神魂,什么经脉?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没好气地回应。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是我救了你,就足够了”老头依旧笑容满面。
说到这,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等等,他怎么知道我酗酒,还在街上露宿,莫非......
我退开两步,摸着下巴,打量起他来......好熟悉的感觉......
“啊~”我指着他:“你就是在小镇上跟踪我的人?难怪你那双眸子看着这么熟悉。”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那是关心你。”老头微笑着,算是默认了。
我警惕的盯着他:“你说,是你救了我......那高燕芬呢,她......脱险了?”
他略有迟疑,然后摇了摇头:“我到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就你一个。”
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你既然一直跟着我,那天晚上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色人影。”我想从他口中确定一下之后发生的事。
“不是说了,我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人躺在地上!”老头有些不耐烦。
“你为什么救我?你认识我?”我接着追问。
“你以后会知道的。”他似乎在故意所问非所答。
看起来他不会告诉我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我不死心,继续问。
老头好像真急眼了,长袖一挥:“小子,你是话痨么?告诉你,要不是我把你锁在这,不知你又跑到哪条巷子作践自己,你要是把身上的经脉弄废,你就成了真正的废物!”
他在说“废物”二字瞬间,眼中闪过一缕杀气。
我也急了,顾不得那许多,冲他大吼:“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我又不是你家宠物!要不是尊老爱幼,我能揍你满头包,信不!”
老头呵呵一笑:“行呀,既然你那么想出去。这样,给你个机会,你若能打赢我,我立即放你出去,否则,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
我单手叉腰:一手指向他:“这是你说的,可不要说,是我欺负你老人家!”
嘿嘿,别怪我没告诉你,在大学这几年,我可是武术实战比赛三连冠!
他笑盈盈的点点头。
“呀~”我双拳握紧,脚跟一顶,瞬间跃出,一记冲拳弹踢,分上下两路直扑他面门、下盘!
眼见拳脚已要击中目标,他微微一笑,忽然在我视线中消失!
什么鬼!
还没来得及反应,屁股上已挨了一脚,我一个踉跄,差点栽个狗扑屎。
借着势头侧滚方,以防后续的攻击,结果,又被一脚踢回原地......
“啧啧啧~就这?不过架子不错,花架子,很耐看。”老头冷嘲热讽。
抬头,见他嬉皮笑脸,我勃然大怒:“你逼我的!”
“嚯~呀!~”我从地上窜起,一个鹞子翻身,随即变换步法,一招醉翁出行,一摇一晃,一高一低,双手连掏带捶,抡向老头。
他脚尖微点,往后飘去,轻松躲过。
我连上数步,算准距离,一招仙翁抱酒,步虚掌实,双手由两侧连续向他砸去。
他不慌不满,转动腰身,身体一矮,又消失在我的视线,转瞬间已窜到我身后,并在经过我身侧期间,轻轻在我腰间戳了一指。
我心中大惊,他这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可以称得上是瞬间移动!
他戳出那一指,意味着,若他手上当时有刀,此刻,我已经是具尸体了......
老头蔑视的摇着头:“醉拳?你这打得不咋样,还差得远呢。”
我X!以往实战中比赛中,这可是我的大杀器!看来我跟他的差距,有如独星与银河......
他冷冷笑道:“呵呵,我们换个方式。我就站在原地,若是你能逼我移动位置,或被你打到一拳、踢到一脚都算我输!我立刻放你走。”
哎呀~也太小瞧人了吧!只要能出去,面子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
“好呀!”我一口答应。
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了,只要能打赢就是好招!
我大喝一声:“来啦!”
上步冲拳,脚踢腿扫,数招连发,双拳、膝、腿,接连对上、中、下三段交替发动进攻!
......
几回合下来,我就完全懵了......
老头明明站在原地,可,无论我拳头离他多近,腿怎么扫,他只需要很小的动作,一点、一挑、一滑总能轻松化解。
我累得全身虚脱,趴在地上倒气。
“还来吗?”看着狼狈的我,他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我摆摆手:“你牛掰,服了!”
老头背起手,转向桌子方向。
好机会!趁他不备,我迅速突步,甩出侧腿,横扫向他腰段,他头都没回,跟玩似的,扭了扭屁股,回身提膝,化去攻势。
用肚子微微一顶,我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砸到床上,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
“唔唔唔~”我捂着脚,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我:“脱臼了?”
喵了个咪的!~看来我在他面前只是菜而已,随时随地被他各种吃!~
他缓缓走过来,也不吱声,拉起我的脚,捏住脚掌,轻轻揉了揉,突然一用力!~
“啊啊啊~”我大声惨叫,正要爆粗口......
咦~脚能动了。
我沉默了好一会:“好吧,你厉害,就算不放我出去,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怎么称呼?”
他乐呵呵的:“我是你师叔。”
瞎?!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叔?没听教练说过啊。
“你和我们教练......”我还没说完。
“什么教练?我要是教练早把你除名了!你这学得连鸡毛蒜皮都不算!”老头有些不悦。
“行,那我师父呢?”我摊开手。
“你以后会知道。”老头把银针收回布袋:“今天就这样,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骤了。”
“什么下一步?你在说什么?”我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没抬头,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还是不甘心。
他撇了我一眼,指指桌上的饭菜:“吃完睡觉。”
大爷的!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成,我是造了哪门子孽!
“我走了,明天见。”说完,老头拎起空篮子,足尖点地,纵身跃向半空,转腰回旋,在光滑的墙面走路似的踏了两步,凌空时,“啪~”“啪~”两声轻响,从他身上掉下两个物件。
他好像没注意到,借势翻身,一手撑开机关板,眨眼之间已站到屋顶外。
我目瞪口呆张大嘴巴,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表演“天外飞仙”......
老头在上面补了一句:“想出去,那得看你本事,只要你能上来,我也关不住你。”
去你姥姥的~坑我呢吧,看来我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走过去,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原来是两本书,一本写着《韬略总要》、另一本是《神髓洗骨经》,看上去都是手抄本。
翻了翻......
我了个乖乖,里面貌似记录着不得了的东东!
不知是他不小心掉出来,还是故意落下的,不管怎地,这绝对是好东西!
不过,此刻情绪低落,没心思研究。
我抬头看看屋顶,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赶紧把书揣进怀中,且先收下。
回到桌旁坐下,没精打采的吃起饭来。
不知他把我关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在帮我调养身体,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跟高燕芬事件好像毫无关联,吃唐僧肉那更不可能。
麻淡!无缘无故多出个“师叔”来,关键,师父是谁我也不知道!
唉~这什么乱七八糟......真闹心!
吃完饭,我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呃......是不是今天没那什么‘安魂香’......
反正睡不着,我拿出《韬略总要》、《神髓洗骨经》打开做了一番对比。
感觉《韬略总要》我更感兴趣。
就它了,翻开书,我仔细研读着书上内容,果真是些不得了记载!
一直读到眼皮耷拉下来,才抱着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