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心里又骂了一句脏话，躲开一个冲着他扔上来的矿泉水瓶，谁也没法待了。

当安柳桐骂着她好不容易关掉的死机的电脑返回时，几个被叫来的主任也是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

“你要不出去躲躲吧。”她在后台找到了飞速敲手机发消息的江沐，递给他一张假条，“我妈签的，我平时翘课用的，你躲半天吧。”

“你……”江沐瞥到了李金凤龙飞凤舞的字迹，感激地道了谢，匆匆离开了学校。

出了校园，手机上却意外地收到了钟杰的信息。

[在吗在吗。]

[？]

[哥们有空来中心医院看看不，我们俩个全倒下了。]

[怎么了你们]

[你肖哥连血都吐出来了你说呢，我到没啥事，就是骑自行车下坡闭个眼睛玩脱把撞树上了。]

[肖语诚他怎么了？]江沐手一抖。

[我听他家长在走廊上吵架，是说事先声明了对胡萝卜过敏，亲戚——呃——好像是他姑？非把那该死的玩意悄摸的混菜里。]钟杰那边停了停又来了一条消息[那傻B亲戚非说什么过敏就是不爱吃，二B东西老子当时过去帮骂架了真想一脚蹬死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

[亲戚还是你肖哥？]

[肖语诚啊]

[不太好。]钟杰直接用了语音转文字[听说他饭吃一半开始吐，吐到连血都吐出来了，人送到医院已经没意识了。我去看他时他到是醒了就是脸煞白，哎不过解气的是之前他当时攒着一口气把桌子给掀了，爽！]

心乱如麻，待江沐再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中心医院的门口。

他迟疑着，转身离开了，没回复钟杰发来的疑问，而是拨了个电话。

“嘿，你们公司，欢不欢迎老板的小男友去拜访？”

半小时后。

“A4纸都没你脸白，”黄艺如笑道，“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江沐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嘴里叼着块他给他的巧克力饼干，含糊道：“担心我会被赶出礼堂罢了，视频好像真的看不出你的脸。”

——肖语诚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无所谓，”黄艺如耸肩，他也在吃零食，他那一抽屉一抽屉塞的全是，“哦，我对别人说是哄孩子的。”

“实际上全让你吃了？”

“对。”他大方承认。

江沐无声地叹气。

“还是你们那个偷拍狂干的吧？”

“他暂时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江沐想起那天他从朱晓阳笔筒中拿出的只有他拇指大小、装在黑色皮套中的摄像机，觉得一阵恶心。

“人大生险树大招风，你这家伙比我想的更——”

敲门声。

“进。”黄艺如直接道。

江沐一怔，便坐着没动。

“老板？你搁这签个字呗？”

二十来岁，长相可爱，一副眼镜片巨大巨圆的眼镜。

“哎——你不是那个……”姑娘愣了一下笑了，“江沐？我没记错吧？”

江沐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没记错。”黄艺如对她说着，接过纸张来签了个字又还给她。

“哦，她没被你炒鱿鱼啊。”

姑娘走后，江沐这么说。

“事实上她是个人才，我能留下这人才还得多亏了你。”他耸肩，递过一罐乌梅干，“吃不？”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