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暮色渐浓,每一家酒楼,生意都异常火爆,热闹非凡。
“啊,是苏公子!”
“苏公子!”
如今的苏黎,可是名人。
他们一行人走进酒楼的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酒楼里的食客,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一时间,纷沓围了上来,一个个挨肩擦背。
“苏公子,不知可有幸邀您共饮一杯?”
“苏公子,在下对长顺镖局向往已久,您看......”
有举杯上前,套近乎,意图结交的。
也有神色狂热,想拉关系走后门的。
尤其有不少女修,轻掩着绯红脸颊,怯怯羞羞,表露心意:
“苏公子,你......你可有道......道侣?”
“苏公子,如若不弃,小女子愿做你的贴身侍女,常伴公子左右......”
“苏公子,妾身愿为你......”
当然,这些人还未靠近苏黎,便被上清和宫氏两家弟子给拦住。
“切,你们莫不是都瞎了?”
“犯得着为这个讨厌的家伙如此痴迷?”
见得这些女修一个个如痴如迷,宫妍小嘴不由一翅,颇有些不屑。
然而,她话音刚落,瞬间便犯了众怒:
“黄毛丫头,不会说话便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姑娘,你是哪家弟子,怎的如此毫无教养?苏公子如此人物,岂容你侮辱?”
“......”
苏黎被‘羞辱’,众人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尤其是那些女修,一个个杏眼微瞪,银牙轻咬,对宫妍怒目而视。
一时间,宫妍可谓千夫所指。
黄毛丫头?
毫无教养?
“哼!”
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被人如此辱骂,宫德坤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他目光灼灼,当即冷哼一声,道:“你等莫不是想死?”
“老夫的孙女,岂容你等辱骂?”
说话间,他整个人更是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吓得那些人不由得皆是一颤,一阵哆嗦,哪里还敢多说半句?
“罢了,宫老头,莫要计较,本公子可不是看你大发神威的!”
也就这时,苏黎开口,却是打了个圆场。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些人遭到宫老头的敌意。
总的说来,这些人也无甚恶意。
相反,这些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他狂热的‘仰慕者’。
且,退一万步而言,这些人,何错之有?
这一切,还不都是宫妍这小妮子惹出来的?
一时间,他不由白了宫妍这小妮子一眼。
若非此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之宫老头等人亦是在场,那么,指不定他都一把将其薅了过来,打屁股了......
好似心下有所感,宫妍微微侧头,不禁与苏黎目光相对。
这家伙看着虽人畜无害,但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此时指不定又在对她憋什么坏主意呢。
“你......如此盯着本姑娘做甚?”
微微一阵哆嗦,宫妍双手已是护于身前,一脸警惕,唯恐这家伙突然‘发难’。
“咳,本公子何时盯着你了?”苏黎玩味说道。
“哼!”
宫妍秀眉微挑,俏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绯红,身形挪动,却是躲到自家爷爷身后。
“妍儿,你这是......”
见此一幕,宫德坤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却又好似想到什么,话语生生止住。
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孙女,脸颊为何突然如此羞红?
莫不是她与这小子关系已是暧昧?
思虑间,他目光却又在苏黎和宫妍间来回摆动。
只见自己的孙女,此时小脸已是通红,气呼呼的,有些张牙舞爪。
而苏黎这小子,却像个无赖一般,贱笑着,甚至有意无意间,还对他孙女挑衅......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家伙,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倒也般配。
一时间,他不怒反喜,心情甚佳,愈发决定,要将孙女撮合给苏黎这小子。
当然,如此场合,好些话,着实不方便说。
于是乎,他抬了抬手,向小二招呼道:
“小二,安排一个雅间!”
“好嘞,楼上请!”
“苏公子!”
“苏公子!”
在一众狂热‘仰慕者’的呼声中,苏黎亦是抬步上楼。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是发现,宫德坤这老家伙,有意无意间,竟是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向他饶有深意地看上几眼。
“这老家伙,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他心下不由一阵哆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
“小二,把你们酒楼最好最贵的菜,每样都来一份!”
一进雅间,苏黎便拉了张椅子,往上面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同时,他大手一挥,也没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向小二招呼道:
“还有,把你最好的酒,多搬几大坛上来!”
那模样,倒真像个地主老财,什么贵点什么,也不怕浪费。
反正,此番乃是宫老头做东,用不着他掏钱。
“几大坛?”
小二略有些错愕,道:“这位公子,一大坛可是五十斤,您看......”
苏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放心,酒钱少不了你!”
“公子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
小二苦笑摇头,解释道:“小的是想说,本店的酒,异常猛烈,仅一坛,估摸着就......”
烈酒?
苏黎倒是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道:
“无妨,你且尽管搬来,有多少搬多少!”
“这两个老家伙皆是两只酒桶,再烈的酒,也装得下!”
酒桶?
小二愣了愣神,目光不自觉地向千弘道人和宫德坤瞄了瞄。
这......可是两尊大能啊。
一时间,他被吓得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唯唯诺诺地赶紧下去准备酒菜去了。
千弘道人:“......”
宫德坤:“......”
两只‘酒桶’虽然黑着个脸,但却好似很有默契般,都未曾开口。
毕竟他们两个老家伙,对于苏黎这张嘴,可是早有领教。
“宫老头,礼物何在?”
酒菜还未上,苏黎便有些迫不及待。
“是啊,宫道友,平白无故,你为这小子准备了何种礼物?”
苏黎话音刚落,千弘道人亦是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平白无故,这老家伙要送苏黎这小子一份厚礼?
只是,他毕竟也是活了数百载的老家伙。
说话间,他更是有意无意地瞄了瞄宫妍,对于这份‘豪礼’,心下已是猜了个十之七八。
“爷爷,您老人家当真为这小子准备了礼物?”
宫氏众子弟中,其他人都是神色各异,埋头不语。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宫妍还毫不知情,傻傻地开口询问。
“咳咳!”
宫德坤这个老家伙轻咳两声,点了点头;至于他为苏黎这小子准备了何种礼物,他却是笑而不语。
“菜来咯!”
“酒来咯!”
而也就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众伙计吆喝着,将酒菜上桌。
“千弘道友,苏小友,且举杯......”酒菜才上桌,宫德坤便率先举杯。
这一幕,看得宫氏众子弟,那是相当不忿,一个个面面相觑。
简单来说,他们的老祖这是作为东道主,对客人以礼相待。
但,作为一方仙道豪门,老祖他老人家,此时的姿态,是否摆得太低了?
千弘道人,那是当世大能,也是上清大长老,老祖如此姿态,无可厚非。
只是为何,对于苏黎这个毛头小子,老祖同样还是以如此姿态?
纵使老人家对这小子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虽然这小子乃身份尊崇,乃上清太师叔,太师叔祖。
但那又与他们宫氏何干?
然而,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苏黎这家伙,竟是毫无礼节,得寸进尺:
“咳,宫老头,本公子乃是给礼物......哦不,是给你这个老家伙一个面子,才来赴宴,希望你这老家伙莫要令本公子失望哦!”
如此无礼举的言语和举动,让他们如何能忍?
家主宫兆明其脸颊更是抽动,唾沫横飞,指着苏黎,骂道:“你这小子,怎的如此......”
“嗯?”
只是,不待其把话说完,宫德坤便双眼一横,瞪了其一眼,使得其不得不悻悻闭嘴。
“咳,苏小友,莫慌,老夫既已允诺,给你一份厚礼,自然不会食言.......”
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宫德坤面色便又一改,笑眯眯地看向苏黎,又道:
“放心,饮了此杯,老夫自当把礼物奉上!”
说话间,他再次举杯示意。
对此,苏黎并未动声色,亦是举杯相迎。
只不过,他心下难免嘀咕:“无功不受禄,这老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
吧唧!
“啊,好酒,够辣,够烈!”
又一杯酒下肚,宫德坤颇有些满意的点头。
啪啪!
同时,不待苏黎再开口,他便笑着拍了拍手。
“老祖!”
啪声刚落,但见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宫氏服饰的中年人,端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物事,恭敬地走了进来。
一时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弟,这是何物?”
宫兆明率先沉不住气,他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物事,莫不是他们宫氏的传承宝物——洛灵镜?
洛灵镜,远古圣朝时期便已存在,一代接着一代,传承至今。
其虽然比不上三大圣器,但也是神州少有的一大灵器。
相传,只要向其注入足够的法力,此镜便能有所显化,不仅能显现施法者心中所思的一切,更能显三生,照五世......可谓无一法宝。
也正因如此,也导致从远古圣朝至今,这洛灵镜引得各方争夺,曾多次易主。
直至两千五百多年前,才落到宫氏手中,成为了宫氏立族之根本法宝,传承之物。
话说回来,其实从岁月而言,宫氏存在的岁月,远比上清还要悠长。
毕竟上清清元真人开山立派,是在两千年前;而宫氏凭借洛灵镜立族,站稳脚根,却是在两千五百年以前。
当然,时至今日,上清的势力,却是要比宫氏强上许多。
至于为何,这,却是后话......
“小友,此乃我宫氏至宝洛灵镜,现赠与小友!”
果不其然,就在宫兆明心下震撼,思绪万千之际,他的父亲宫德坤自座上站了起来,满是郑重地掀开了黑布......
“洛灵镜?”
一时间,包括苏黎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宫道友,无功不受禄,如此重宝,更是你宫氏之根本,为何要如此轻易赠与我太师叔?”千弘道人顿时目光灼灼,有意无意的,竟是将苏黎护了起来。
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不得而知。
但,如此重宝,更是一族立族之物,他可不相信这老家伙会如此慷慨,为了苏黎的安危,他总归要防范。
“是啊,爷爷,这可是我宫氏传承至宝,你怎的要送给这家伙?”
震撼之色,溢于言表,此时的宫妍,早已没了此前的嬉闹。
不仅如此,包括家主宫兆明在内,所有宫氏弟子此时皆是纷纷跌倒:
“老祖,洛灵镜乃我宫氏根本,还请老祖三思!”
“老祖,请三思!”
“......”
苏黎皱着眉头:“宫老头,你这是何意?”
如此重宝,要说苏黎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碌,这老家伙平白无故就将传承至宝奉上,一时间,他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真不知这老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咳!”
宫德坤温和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宫妍;而后向苏黎咧嘴一笑,道:
“小友啊,此乃老夫一点心意,收下吧!”
“收下后,你便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什么?孙女婿?”
这......
这礼物,当真......非比寻常。
苏黎和宫妍,这两个‘当事人’顿时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