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钓鱼计划没和容晏说,也是想等我抓到那人,绿茶婊的真面目也就不攻自破了。
只可惜万事俱备,那人却没在半夜打电话来。
正常人的心里,没关手机而违反规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一般人在往后的几天肯定会加倍小心。
她或许知道给我打电话也会关机,不要紧,总会敌我两方,总归会有人耐不住性子。
平安无事地渡过一个黑夜,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算下来,我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真好,又活了一天。
把手机卡换到我的手机上,我收到张予渊发来的一份简单资料,附加一个男人的照片,说是在黑色网站挂名又失踪的那个人。
姓名赵某达,男,三十二岁,曾因多次猥亵妇女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出狱后靠送快递为生。
我嘬着牙花,看着照片里男人满脸疙瘩,猥琐又贼眉鼠眼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猥亵妇女还是多次,都是什么牛马。
“这起失踪案,用技术手段还无法解释,很有可能会像你一样成为有间医院的一员,你稍微留意下。”
我想了想:“我知道今天有人入职,和我在医院关系不错的医生是舍友,我一会去问问。”
“对了。”想起我的逃跑计划,可以先让张予渊帮我调查,“帮我查一下给有间医院提供医疗器械的公司或者提供生活用品的供货商。”
张予渊一口答应:“这个简单,你查这些做什么。”
“医院里有卖生活用品,我想知道送货的时间,或许我可以在送货时偷跑出去。”
电话里空白了几秒钟,他似乎有些犹豫:“你有把握吗?”
“医院售卖的生活用品和住院部所用的医疗器械不会凭空而生,医院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没有货源,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我知道他觉得这事不太靠谱,说不出哪里不对,又不可能这么简单。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逃脱,那有间医院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我知道,这并不简单,凌晨之后的医院,处处暗藏杀机。
“倒是可以一试,没有我们警方的人保护,我怕会有危险。”
“是很危险,如果你能帮我查到送货的时间,我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凌晨之后去蹲点。”我还不忘提醒他,“不要打草惊蛇,尤其不能让医院觉得,有人会利用送货逃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在我查到之前先别轻举妄动,必要时我可以帮你完善逃跑计划。”
有警察帮忙真好。
他的思维和洞察力,肯定比我想得周全。
清闲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约了容晏,向他打听新舍友的事。
按照容晏描述,他的舍友看着十分阴郁,不爱说话,脸上张了很多粉刺,看人总是偷着眼睛去看,十分难以接触。
总结来说,从昨晚到今天中午为止,容晏和他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但从脸上有粉刺这一点,我几乎百分百肯定,容晏的舍友,就是张予渊发来照片上的赵某达。
和一个这样的人共用一个宿舍,容晏可遭老罪了。
更糟糕的是,这个人跟我们是同一病区,也幸亏他是护士,不是每个班都能跟他见面。
“他今天跟我们一样是夜班,你看见就知道有多一言难尽了。”
可怜了跟他一起上班的护士小姐姐。
又是摆烂的一下午,最近事儿多,躺平是多么难得。
换好工作服,走进住院部时看见容晏在等电梯,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看见是我,容晏冲我使了个眼神。
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满脸的粉刺暗疮,一看就是猥琐的下头男模样。
电梯来了,那人首先走进电梯,我和容晏跟着进去,电梯门关上之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也是无意间从电梯门反光看到,身后的人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我的屁股和大腿。
“嘶……”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有所收敛,低下头看着脚尖站着。
直至我们所在的病区到达,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撞开我们走出电梯。
我白了一眼他的背影,什么人啊这是。
刚踏出电梯,身后的容晏唉了一声,突然叫住我,然后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皮在我身上:“你,你,你裤子……”
“啊?”
“你裤子,开线了……”
我靠,怪不得那个人要盯着我屁股和大腿看,真是丢死人了。
“谢谢学长。”我拉了拉他的白大褂,“你进病区必须穿工作服,你在门外等等我,我换了衣服给你送出来。”
“好,你快去。”
我先去仓库换工作服,出来时正看见王护士带着猥琐男人熟悉护士工作。
把白大褂交给容晏,和刘姐大声招呼,便让她下班回家。
不管是宿舍还是工作环境,都有我噩梦的存在。
发了一会呆,给张予渊发了微信,说失踪的那个人在医院出现了,我还给他拍了一个远景的猥琐男照片确认,他只回复了三个字。
知道了。
大约又要连夜开会吧。
这已经是失踪的第二个人了。
或许有间医院的人都是失踪人员,只是他们没法和外界联系,也走不出医院,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有这样的空间存在。
随着高科技发展,黑色网站明目张胆的出现,这才让有间医院浮出水面。
而我就是彩票中不上,倒霉最在行的其中一员。
上帝保佑,这个夜班请让我平安度过。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从手机游戏中移开视线,看见地面有些水渍和污渍。
想起每次侯伯伯都喜欢用小零食贿赂我,让我帮他监督地面是不是有脏的东西,眼下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侯伯伯,外面的地面脏了,侯伯伯……”
我朝保洁房喊着,本以为会看见侯伯伯摆着笑脸,满是欢乐地走出来。
可谁知走出来的是一个老态的阿姨,她脸上满是沧桑的皱纹,黑眼圈很重,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一样。
“老侯不在,我是来替班的,喊我红姨就行。”
侯伯伯竟然还没上班,难不成……
这时,病区的门被人从外面刷开,几个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和手套的人进来。
其中一个人看了我一眼,撂下一句话后径自朝里面走去:“我们来接病人去手术室。”
正好在护士站的王护士看见他们后,冲我喊了一句:“小陆,你先过来,等他们走了你再回岗位去。”
我哦了一声加快步伐走到护士站,正好几个人从病房中推出一名玫红色病号服,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胸前的工作服上,绣着护工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