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完了,顾南嘉也不想多留。
晾了时闻野这么久,也该去会会他了。
回到长兰院,还没进屋,就在时闻野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脸色阴郁焦躁。
“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时闻野隐忍着怒气质问道。
顾南嘉可不管他急不急,直接曲解他的质问,一脸喜意的介绍夏忠义:“您也等着急了吧,世子爷,这位就是夏神医,给老夫人看完诊,我马不停蹄的就带夏神医来了,您快坐,让夏神医跟您瞧瞧。”
“顾南嘉。”时闻野咬牙切齿的瞪着顾南嘉,脸色很是难看,“我说过,我没病,不需要大夫——”
“不举不是病?”顾南嘉诧异的皱起眉头,语重心长道,“夏神医医术精湛,太后都是亲口夸赞过得,讳疾忌医要不得啊世子爷。”
“你——”时闻野一噎,脸色已然铁青,“顾南嘉,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怎么会,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刻骨铭心,没齿难忘。”顾南嘉直勾勾的看着时闻野的眼睛,“一刻也不敢忘呢。这不是赶紧请来了夏神医给您诊治,我多关心您的身体啊。”
时闻野心虚的撇开视线,不虞道:“我跟你有话说,看诊的事等改日再议。”
人都请来了,顾南嘉怎么可能放过他?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子嗣重要?”顾南嘉淡淡一嗤,与时闻野阴翳的眼神对上,“天大的事都先看完诊再说,我可不想再背着生不出来的黑锅。”
时闻野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南嘉,眼底的诧异震耳欲聋,“顾南嘉,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啊,我只是想治好您的病,再生个孩子而已,这不是您和老夫人一直梦寐以求的吗?”顾南嘉微微的勾着唇,杏眸似水波般直直的盯着时闻野。
时闻野一凛,目光落在顾南嘉貌美如花笑意盈盈的脸上,强烈的陌生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娘派人来传话,说顾南嘉变难缠了,让他赶紧走,他嗤之以鼻,想着这个蠢货能有多难缠?他三两句话就哄的她团团转,谁知,她竟真的变了,变得,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时闻野心头发沉,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应该听他娘的话的,等大夫走了他再回来,如今,骑虎难下了。
“南嘉。”时闻野意识到顾南嘉不像以前好骗了,压下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点,“我知道娘让你过继玉哥儿的事惹你不高兴了,我都说了,不过继了,我们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夏神医贵人事忙,先请他回去……”
“不忙,时世子,有病就得治,别的不敢说,这不举的病老夫还是有几分把握,先天的都给你治好了,不用担心。”夏忠义打断时闻野的话,捏着山羊胡胸有成竹道。
时闻野:“……”我谢谢你。
顾南嘉暗笑,这老头,雇的不亏。
“看,夏神医都这么说了,世子您赶紧坐下来让夏神医给您看看。”顾南嘉两手一摊,硬拖着时闻野坐到葡萄藤架下的石凳上。
时闻野脸色僵硬阴沉,皮笑肉不笑的伸出胳膊放在脉诊上,心里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在想一会儿该怎么糊弄顾南嘉。
三年未曾同房,若是被顾南嘉知道他根本没有不举,以她的脾气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要不然,他就说,这一阵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了点儿感觉,只是还没确定怕空欢喜一场才没有及时告诉她。
嗯,不错,就这么办,就顾南嘉的脑子,他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再买几套首饰头面,轻轻松松就把她糊弄住了。
哼,再难缠,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时闻野眼底闪过一丝尽在掌握的轻蔑。
正暗自得意着。
突然——
“哎,世子爷这不举很严重啊。”
“你说什么?”得意好似可笑的饭粒黏在时闻野的脸上。
“世子爷这不举乃是天生,后天又没注意保养,以至精血淤堵,难办啊。”夏忠义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放屁!”时闻野跳起来怒骂,额头青筋暴涨,“你这庸医,我——”
“世子爷,您息怒,咱们有病就治,怎么能辱骂夏神医呢?”顾南嘉打断他的话,苦口婆心的劝解。
“我——”时闻野气的脸色涨红,有口难言。
他好好的,不举个锤子!
“夏神医,对不住,世子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还请您多担待。”顾南嘉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担忧歉意的模样,“您看,世子这病,还能治吗?”
“能是能,只是很难,老夫只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夏忠义为难的瞅一眼顾南嘉,没把话说死。
至于能不能好,得看玉皇大帝想不想让他好。
“那就拜托夏神医了,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我就是散尽家财也要治好世子爷。”顾南嘉眼眶含泪,叫茯苓,“,茯苓,你带夏神医去开药,好生送夏神医回去。”
茯苓也是忍笑忍的脸都变形了,赶紧低下头带着夏忠义走了,她怕再多待一刻就忍不住笑出来露馅了。
顾南嘉转过身,见时闻野面色又青又红又白,眼睛瞪的像是要吃人似得,火上浇油道:“世子爷,您别担心,夏神医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您的不举之症。”
时闻野在心里大骂庸医,他举不举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咬牙切齿道:“我不担心。”
一想到过几日,满京城都传他不举,时闻野就眼前一黑。
现在他只能在心里偷偷期望,那个庸医是个嘴紧的,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你是求沈泽然找的夏神医吗?”
事情已经发生,气也没用,他没忘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昨夜他派出去的灭口的人没回来复命,三皇子一大早又派人来跟他说,昨夜沈泽然带领了一队人马出城了,抓了两个人回来。
他这心跳就没正常过,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才急匆匆的回来找顾南嘉,想让她去打探情报。
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奇耻大辱来。
“对呀。”
“那你再去一趟沈府,问问沈泽然刘正的案子抓到凶手了吗?”时闻野眼底闪过喜色,伸手就抓住顾南嘉的胳膊,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