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嘉冷笑看着时夫人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冲进忍冬的房间,转身去里间叫醒中了迷药的茯苓。
大概把事情跟茯苓解释了一遍,顾南嘉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茯苓一脸愤慨的趁乱溜出了院子。
顾南嘉刚走进忍冬的房门,一个花瓶就朝着她的脸砸过来,她闪身一躲,花瓶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可惜了这汝窑,当年你及笄时我送你的。”顾南嘉啧啧可惜道。
“滚!你滚出去!顾南嘉,我伺候你整整十年,你为何要害我!我现在没了清白,你满意了?再也没人跟你抢世子爷了!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忍冬凄厉的哭喊。
顾南嘉抬眼看去,忍冬缩在床角,手里拽着撕碎的衣裳,大片的肌肤若有若现的露在外面,上面青青紫紫,可见昨夜被折腾的不轻。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与我有何干系?这俩人是难道是我找的?”顾南嘉讶然道。
她冷淡的眼神扫过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条赤条条的身影。
“老夫人,这就是你要找的奸夫?”素手一指,顾南嘉脸色嘲弄。
“这……不……”
时夫人都傻眼了,他们三个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是顾南嘉?
“老夫人事情都没弄清,就急吼吼的跑来捉儿媳的奸,不知道还以为是您对儿媳有多不满,巴不得给儿媳头上扣上通奸的屎盆子。”
老夫人冷汗涔涔,张口结舌。
顾南嘉靠近老夫人,小声幽幽道:“我昨日才要查账,今日您就要置我于死地,莫不是心里有鬼,怕我查出什么来?”
时夫人心口骤然一紧,“胡说八道!你自己的丫鬟干出不要脸的丑事来,与我何干?你莫要血口喷人!”
顾南嘉故作惊讶道:“难道不是您侵吞儿媳嫁妆,怕被发现,所以买通我的丫鬟,欲构陷于我,把我的嫁妆占为己有?”
时夫人气的唇色发白,“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婆母!”
顾南嘉拍拍衣服转身,“你有脸做,就别怕人说,咱们这就去大理寺找官府断一断,看看此事到底是我污蔑你,还是你图谋不轨欲侵占儿媳嫁妆自导自演的把戏。”
“你敢!”
顾南嘉头也不回:“你都敢买通我的丫鬟要我的命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时夫人慌忙让人拦住她,沉下脸,“无凭无据,你红口白牙的就要诬陷婆母,你可知是什么罪?宣威将军府出了你这么不孝不悌东西,你就不怕你爹娘往后抬不起头?”
顾南嘉冷嗤,指向赤条条的三人,“证据不都在这儿吗,大理寺里走一遭,还怕问不出实情吗?至于我爹娘,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时夫人脸色铁青。
“我不去大理寺!我不去!”忍冬听见要送她去大理寺,惊恐的退后,恨极的死死瞪着顾南嘉,“夫人好狠的心,不仅毁了我的清白,还要我的命吗!”
“这不是你自己求的吗?”
“顾南嘉!我本就是夫人给你准备的陪嫁丫鬟,可三年了,你自己拢不住世子的心,还死死霸着世子,不给旁人机会,你这个毒妇!都是你逼我的!”
顾南嘉失笑,“原来你心里竟这么恨我,十年的主仆情谊,竟抵不上一个男人,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以后你恐怕也没机会当姨娘了,就算我放过你,老夫人怕是也不会给世子纳一个二龙戏珠的女子。”
“你闭嘴!我不是我没有!都是你害我!”忍冬目眦欲裂。
顾南嘉笑的肆意,戏谑的瞅着几近崩溃的忍冬,“不然你求求我,老夫人不同意,我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纳你给世子当妾也不是不可以。”
忍冬眼前一亮:“当真?!”
顾南嘉意有所指,“那就要看你识不识时务了。”
忍冬转头指向时夫人,“是老夫人指使我带这两人进府,意图毁了您的清白,老夫人说您不识好歹,都是侯府的人了,还把持着嫁妆不放手,等您死了,就抬我为妾。”
“你这贱婢!来人啊,把这满嘴喷粪的贱婢给我绑起来打死!”
在顾南嘉开口的时候,时夫人就道不好,果然忍冬反水了。她脸色乍青乍白,气的手指都哆嗦。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给我的银票我还留着,就在床底下的砖缝里藏着!”忍冬忙从床底翻出银票递给顾南嘉。
顾南嘉似笑非笑的捏着手里的银票,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戏码当真精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闻野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冲着顾南嘉质问道:“我都如了你的意,处理了张嬷嬷,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母亲!”
时夫人适时的捂着脑袋,哭诉道:“儿呀,你这好媳妇要把你娘送官啊!”
顾南嘉委屈的红了眼眶:“世子您这是什么话,明明是老夫人栽赃我与人私通,你竟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为难她?到底是谁为难谁啊!”
时闻野噎了一下,他一进府就听官家禀报,顾南嘉对老夫人喊打喊杀,竟……不是吗?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她说的可是真的?”
时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见状,时闻野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气了个倒仰。
“夫人,母亲定是被奸人挑唆,她不是故意的。”时闻野挤出笑脸道。
顾南嘉通红着眼,“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吗?世子可知此事若坐实,我是个什么下场?罢了,既然侯府容不下我,我自请下堂,这世子夫人的位置留给母亲喜欢的人吧。”
“只是,您要我办的事,我办不了了。”
说完,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身就走。
时闻野大急,忙拉住她,“胡言乱语,这世子夫人你不当谁当?我让母亲给你赔礼道歉。”
时夫人脸色大变,厉声道:“你是不是疯了?让我一个当婆婆的给儿媳道歉?做梦!”
顾南嘉冷嗤,“既然老夫人这般不屑于我,那我也不留在侯府碍眼。”
时闻野头痛欲裂,心思翻转间把时夫人拉到一旁,低声道:“母亲,您就给她道个歉吧,儿的性命如今只能靠她了。”
时夫人一愣,“什么意思?”
“儿在外办的一些事儿,被大理寺抓住了把柄,只能靠她去求大理寺卿网开一面。”
时夫人白了脸,“你怎么不早说啊!”
“您也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娘,求您了。”
时夫人脸色灰败,失神道:“我就算道歉,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意思?”
“你以为她闹这一出是为什么?她是要拿回她的嫁妆,要断了侯府的根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