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怡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发髻散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进门,就抓起门边的一个花瓶朝顾南嘉砸过来。顾南嘉早有准备,头一偏就躲过了被砸破脑袋的下场。
“顾南嘉,你一个不得丈夫宠爱的下贱胚子,赔钱货,你竟敢对我……对我……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沈萱怡怨毒狰狞的怒吼,眼神仿若毒蛇。
此时的沈萱怡状若癫狂,双目赤红疯癫,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安静的白莲花样子。
“表妹可听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顾南嘉八风不动,眼神突然犀利的望过去,“还有一句,人贱自有天收。”
沈萱怡几欲吐血,凶狠的就朝顾南嘉扑过来。
“你才是贱货!倒贴硬要嫁给时世子的贱货!你就该去最下贱的窑子!”
“表妹这是不装了?”
“顾南嘉,我杀了你!”
下人们死死的拦着沈萱怡,才没让她扑到顾南嘉面前。
“表妹佛口蛇心,满嘴污言秽语,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子。”顾南嘉讥笑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怼到沈萱怡脸上,悄悄凑近她耳边,“活像街口骂街的泼妇,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啊,装的什么柔弱无依,善良大度,瞧着就令人作呕。以前你总爱装作被我欺负,博人同情,现在不用装了,昨晚那些流民表妹可还满意?”
“你闭嘴!”沈萱怡满脸惊慌。
顾南嘉啧啧,“怎的你做的,我还说不得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都是你算计我!我是清白的!”沈萱怡又慌又气,盯着顾南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顾南嘉笑了笑,没言语。
“顾南嘉!你这毒妇,竟连亲人也不放过!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老夫人怒指顾南嘉。
顾南嘉歪头诧异,“老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人人额头青筋砰砰直跳,恨声道:“你装什么无辜,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你怎么这么恶毒!”
再傻看见眼前的状况也明白了,昨晚马车送出去的根本不是顾南嘉,是沈萱怡!她可以不在乎沈萱怡的清白,可她不能让玉哥儿有个不贞不洁的母亲!
“我做什么了?还请老夫人分说个明白,我好好的在院子里睡觉,怎的还睡出错来了?”顾南嘉故作不解。
“明明是你把萱怡送进流民窝里,让她……让她……”老夫人咬牙,毕竟是侯府主母,后面的腌臜话她说不出口。
“我青青白白的名声,老夫人可不能随口污蔑啊,不如还是报官,让官府查查,表妹好端端的在侯府,怎么会被人抓走糟蹋了?这可了不得,咱侯府不安全啊,今儿是表妹,明儿保不齐就是您啦,我看还是报官稳妥。”说着,顾南嘉煞有介事的就要召人去报官。
“不能报官!”
“不许报官!”
老夫人和沈萱怡同时大声惊叫道。
沈萱怡泪如雨下,又急又怒,怒吼道:“顾南嘉,你害我至此,还要让我被满京城嘲笑吗?你怎么这么恶毒!”
顾南嘉眯眼,“表妹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恶毒了?是我绑你的吗,绑你的人是我找的吗?你说啊,若你今日执意要污蔑于我,我只能请衙门来人好好查查,还我一个清白,看看到底是谁恶毒。”
沈萱怡气的浑身颤抖,嘴唇都咬出血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她怕顾南嘉真的报官,那她就全毁了!
顾南嘉嗤笑一声,微垂着眼皮看着沈萱怡,仿佛她是低贱的微尘,不值一提。
“都住嘴,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一直一言不发的时闻野突然出声呵斥,他阴翳着眼深深的看着顾南嘉,“报什么官,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丢的什么人,又不是我被人糟蹋了。”
顾南嘉一口一个糟蹋,仿若匕首一刀又一刀反复捅在沈萱怡的心口,眼前沈萱怡气的脸色翻白,浑身哆嗦,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你闭嘴!”时闻野怒瞪,连忙上前接住沈萱怡,连声叫人请大夫。
这就遭不住了?什么心理素质。
顾南嘉讥笑,也懒得再计较时闻野抱沈萱怡于理不合,趁着寿康堂乱糟糟的,她转身从寿康堂出来,一路欣赏风景,心情颇是不错。
又去了一趟济民医馆,柳庄还没回来,她收拾了会儿药材,平复了会儿心境,就准备回侯府。
刚从巷子里出来,路过吏部给事中府的时候,就见到大理寺的人正从吏部给事中府里一袋一袋的往外抬米粮,给事中府里的男女老少都拍着大腿一个个的哭嚎着谩骂。
她下意识的四下张望,没看到沈泽然,正要继续走,沈泽然从旁边的关门的粮铺里走出来,看见她,就使了个眼色,又转身回了粮铺。
顾南嘉嘀咕了几句,特别不想去,猛地看见他,她心里还是极其别扭,但又怕那疯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她,不情不愿的跟了进去。
沈泽然一脸疲惫,衣袍也皱皱的,下巴上还有一层青黑的胡茬,很是狼狈,但却无损于他俊美的容貌。
“大白天的,街上这么多人,你也不怕被人看见。”顾南嘉低头嘟囔着,站的离他远远的。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不大白天,难道还要大半夜?”沈泽然啧一声。
“你有事说事。”
沈泽然也敛了笑意,他还有许多事要忙,也没空跟她多说,指了指粮铺里堆满的麻袋,“你抬回去几袋,这些日子京中到处缺粮,别把你饿死了。”
顾南嘉看着那些装满了粮食的袋子,心下涌上阵阵暖流,“不用,我有,你自己留着吃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废话。”
顾南嘉正要张口,韩文就进来叫他。
沈泽然没多留,让她赶紧把粮食拿回去,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顾南嘉又好笑心又暖,让茯苓把粮食搬上了马车。回到侯府,她美美的吃了顿晚餐,正要出去消食,茯苓就匆匆的跑进来。
“夫人,表姑娘要在侯府门口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