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到大门口,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沈萱怡穿着一身大红,踩在凳子上,把脑袋套进白绫里,哭的肝肠寸断。
老夫人也赶来了,脚底下快的不像个老年人,时闻野紧随其后,被下人搀扶着,脸有病色。
老夫人和时闻野苦苦的劝慰,老夫人甚至还流下泪来,三岁的玉哥儿也张着大嘴哇哇大哭,让母亲不要死。
沈萱怡见到顾南嘉,眼里的厉色狰狞,“顾南嘉,你算计我至此,我今日便要化作厉鬼向你索命!”
顾南嘉嗤笑一声,刚张嘴,就被时闻野怒气冲冲的扇了一巴掌,“你这个毒妇,我当初就不该娶你,你怎么这么蛇蝎心肠连亲表妹都不放过!”
茯苓正顾着看沈萱怡,顾南嘉也没料到,被打懵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顾南嘉的头都被打偏了。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时反应不过来,险些被推搡她的时闻野推倒。
时闻野犹不解恨,上前来抬起手还想再扇她,“顾南嘉,她今儿要是死在侯府,累及侯府声誉,我不会放过你!赶紧去跪下,求表妹的原谅!”
啪——
一声越发响亮的耳光。
顾南嘉抓住时闻野扇过来的手臂,反手一个耳光就将他扇翻在地。
这一耳光她没留手,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完之后还不解气,上前一脚就踹到他肚子上,直把时闻野踢出去好几米。
时闻野没想到顾南嘉敢打他,更加没想到她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张口哇的吐出两颗大槽牙,她竟然把他的牙打掉了!肚子也痛的要命。
正怒不可遏的爬起来要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顾南嘉已经先他一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啪啪啪左右开工又是四个大耳光。
她眸光冰冷的看向时闻野,眼里带着刀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她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她下跪道歉?时闻野,你这么护着她,要说你跟她没什么,你问问周围的人信吗?”
时闻野看着眼里杀气凛凛的顾南嘉,心里竟一哆嗦,嘴唇颤抖,却终是没敢再说出什么辱骂的话来,生怕她再打他,可周围人对着他小声指指点点,还有克制的笑话声,让他羞愤欲死,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南嘉松开他的领子,冷嗤一声,“废物。”
老夫人扑过来,抱起时闻野,怒指顾南嘉,“毒妇!毒妇!你竟敢殴打夫君,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绑起来!”
顾南嘉一冷眼,“我看谁敢!”又冷冷的看向老夫人,“我若是打不还口,骂不还口,再给她跪下磕头认错,才衬你们的意吧?”
“尖酸刻薄,不敬婆母,残害手足,殴打夫君,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侯府要不起!我要替侯府休了你!”
顾南嘉冷笑连连,“休我?先把花了我的十五万两银子还回来,一家子破落户,也敢跟我提休这个字?”
老夫人脸色铁青,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顾南嘉,“你……你……”
“你这个贱人!你欺负我娘,还打我爹!我打死你!”一旁的玉哥儿冲过来对着顾南嘉拳打脚踢。
茯苓拦住他,却因为是一个小娃娃,又怕太用力伤了他,虽然她很想狠狠揍他一顿。
顾南嘉挑起眉,走到玉哥儿跟前,“你说,他是你爹?是他让你把他叫爹的吗?”
“玉哥儿!”沈萱怡慌了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紧紧抱住孩子,“你想干什么?!”
“一个孩子,叫我那不能人道的夫君爹,我不得问清楚吗?”顾南嘉讥笑着,指着孩子,“他叫玉哥儿?这名字挺耳熟啊。”
老夫人和沈萱怡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上月老夫人让你记在名下的嫡子,就叫玉哥儿。”茯苓在一旁补充。
“不是说是族人家里孩子多养不起吗?我表妹什么时候成了侯府的族人了?”
老夫人说不出话来,而沈萱怡大声惨烈的哭起来。
“顾南嘉,你欺我害我,现在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老天呀啊,还有没有王法!”
侯府大门开着,周围围了许多百姓,沈萱怡在哭,老夫人厉声责骂她,时闻野晕倒在地,唯有顾南嘉宛如青松直直的站着。
“哟,这不是侯府世子夫人吗,好泼辣的女人。”
“殴打夫婿,陷害亲表妹,还辱骂婆母,她这是要反了天啊!”
“啧啧,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被打死!”
“诶哟,娶了这种媳妇,真真是可怜!”
周围的人对着顾南嘉指指点点。
顾南嘉冷眼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低头嘲讽的笑了笑,转脸就是一脸的悲愤决绝。
可还没等她发挥,人群就被人拨开,一队衙役走过来。
“谁是沈萱怡?”其中一个领头的衙役喊道。
沈萱怡心头惶惶,不知为什么衙役会找上她?
“我……我是。”
“有人递了状纸,告你与一起绑架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污蔑!是污蔑!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绑架,你们有证据吗就这样胡乱冤枉人!”沈萱怡反应很快,厉声反驳。
衙役皱眉:“没证据我抓你干什么?”
沈萱怡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我,我青青白白,问心无愧,若是进了大牢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
说着,就要往门柱上撞。
衙役见多了这种以死明志,试图逃脱律法制裁的恶人,当即叫人拦住她,铐起来,“要死也得过了堂定了罪再死,现在,给我老实点儿。”
沈萱怡被衙役抓起来不得动弹,梨花带雨的朝老夫人求救,“老夫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老夫人哆嗦着唇敢怒不敢言,顾南嘉却看到,在宽大衣袍的遮盖下,时闻野死死的抓着他娘的手,不让他娘轻举妄动。
顾南嘉嗤笑连连。
她还以为他和沈萱怡多么情比金坚呢,原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最爱的永远只有自己。
转身就朝府里走,这余光一瞥,就看到人群外骑在马上的沈泽然,一身风霜,却在看到她的视线后,朝她挑起眉来一笑,然后不等她回应,就打马转身,背对着她举起马鞭摆摆手。
那神态似乎在说,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