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绑架犯啊,还有脸闹!”
“怪不得人家世子夫人骂她,呸!装的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可见她说的都是污蔑世子夫人呐,还亲表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啧啧啧……”
顾南嘉听着身后跟刚才截然不同的议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世人多是愚昧,人云亦云,只管中窥豹就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用他们浅薄的认知去批判,人言可畏,畏的就是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吗?
顾南嘉看着沈泽然走远的背影,哼了一声,让人关了侯府的大门。
而老夫人和时闻野,早在沈萱怡被抓走的时候,就叫丫鬟小厮们抬着他们回了寿康堂。
顾南嘉没回自己院子,抬脚就往寿康堂去了,刚到门口,就被大丫鬟拦住了。
“世子爷晕过去了,老夫人让您回自己的院子,别惹世子爷生气。”
顾南嘉暗暗嗤了一声,这是怕她追问玉哥儿的事。她也没多纠缠,转身就回了。
隔了没两日,中午,茯苓就悄悄来禀报。
“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世子爷果然使人去牢里打点了,把表小姐救了出来,人就安置在同顺客栈。”
顾南嘉讥笑,“他手里没钱,也就只能租的起同顺客栈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总要把我的钱都吐出来才好翻脸啊。”
顾南嘉眼神一转,在茯苓耳边低声吩咐几句,茯苓一脸兴奋的拿了印章就出门了。
下午,一伙商铺的掌柜就聚集在候府门外叫嚣着候府骗人血汗钱,老夫人没办法把人都请进了府里。
没多大会儿,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来请她去寿康堂。
顾南嘉跟着大丫鬟就去了,一踏进寿康堂的厅堂,一个杯子就砸在她脚边。
“你是不是非要把候府搅和的不得安宁你就满意了!”老夫人怒沉着脸气的指着她的鼻子。
顾南嘉退后两步,故作不解道:“我又做什么惹您老人家发这么大火?”
“你装什么蒜!你叫人去官府取了地契副本要收回铺子,你敢说你不知道!”老夫人咬牙,她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被人堵着门骂骗子,要账,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道是什么事呢,这啊,是我使人去的。”顾南嘉干脆的点头承认。
老夫人气的发抖,“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敢承认!你赶紧让人回来,候府丢不起这人!”
顾南嘉笑了笑,“不如老夫人先给儿媳解释下,那玉哥儿是怎么回事?夫君不是不能人道,和我至今没有圆房,这三岁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噎,不耐烦道:“都说了小孩子胡说八道,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你是不是吃傻了!”
“老夫人这是打量把我当傻子糊弄呢,三岁的孩子认不得自己的爹,三番两次的把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叫爹?”
老夫人脸色铁青,嘴唇蠕动了半天,想像往常一样用不举来糊弄过去。
可现在堂上坐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乡绅豪富,这话认了说出去,以后玉哥儿认祖归宗的路就彻底断了。
老夫人脸上神色变换不停,这时,时闻野从外面进来,一脸悲愤的站在顾南嘉面前。
“当初你嫁进来就知道我不能人道,你说过你不在意,现在又三番两次的拿此事出来让我颜面扫地是何意?”
老夫人惊呼,“闻野,你!”
顾南嘉挑眉。
时闻野惨笑,看着老夫人,“母亲,您不用替我再瞒着了,此事早已人尽皆知,这层遮羞布早就该扯下来了。”
“你若是想和离,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我放你走便是。”说着,时闻野满脸沉痛的叫人拿纸笔来。
“这……”
“这世子夫人做事不地道啊。”
底下坐着的掌柜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他们只是过来要个说法,怎么……怎么就听到了这种豪门隐秘。
顾南嘉掩面流泪,“世子这是做什么?”
“表妹的孩子叫你爹,你又对表妹多番回互,还让她亲自给你喂饭,我怎么能不多想?”
时闻野暗自咬牙,脸上却动容道:“是我不对,让你误会了。”
顾南嘉上前攥起拳头就锤在时闻野的胸口上,时闻野当即脸色一白。
“冤家,你早解释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放心,夏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不举的。”
时闻野艰难的扯着嘴角。
顾南嘉连声道歉把来闹事的掌柜都送了出去,和母子俩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就借口去请夏神医出来了。
一出寿康堂顾南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让柳庄去查,时闻野今天见了谁?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她能感觉到,刚才老夫人马上就要承认玉哥儿是她的亲孙子了,可时闻野一回来,宁愿当众认下不能人道,绝了玉哥儿认祖归宗的后路,也要惺惺作态对她认错。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南嘉怄的要死,今天本来能拿回来她的铺子。
不过一个时辰,茯苓就回来了,不过没有带回消息,而是带来了沈泽然的口信,让她晚上去一趟沈府。
顾南嘉心里惴惴不安,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急忙就悄悄溜出候府,去了沈府。
茯苓上去敲门,不多时就有个婆子过来开了门,见是顾南嘉司空见惯。
管家亲自提了一盏灯引她往内院走。
顾南嘉心里暗暗诧异,居然不是去书房的路,而是去沈泽然的卧房。
把顾南嘉送到院子门口,沈管家就走了,韩文亲自带她进了内室。
顾南嘉心里越发狐疑,这么谨慎。绕过屏风,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顾南嘉脸色一变,几步上前掀开珠帘,就见沈泽然坐在床上,夏中义在替他拔后背没入的箭头。
深身前一堆沾满了血的纱布,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
顾南嘉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她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怕影响了夏中义。
“小子,疼你就喊出来,别忍着。”
沈泽然却像是没听见,扫了一眼顾南嘉,目光锐利的朝后面的韩文扫去,“是你让她来的?”
韩文低下头没说话。
“这……这是怎么了?”顾南嘉抖着声,脸比沈泽然这个中箭的人还白。
“大人去接宣威将军,遇到了伏击。”韩文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