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夫人慌忙过来拉顾南嘉,惊慌解释道:“南嘉,闻野也是被逼的啊,他是你夫君,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顾南嘉眼里尽是寒光,“他都要灭我九族,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救他?”
时夫人神色惶惶,心虚的眼神乱转,朝时闻野使眼色,时闻野慌忙的连连点头,凄惶的扑通跪下。
“南嘉,我是被逼的啊,我要是不这么做,四皇子就要杀我们全家,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原谅我这一回。”时闻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狡辩。
“四皇子指使你污蔑我爹?”顾南嘉挑眉。
时闻野,“……不,不是……”
“那就是你为了脱罪,攀扯四皇子。”
“你……你别逼我……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顾南嘉嗤的一笑,“好啊,那你去死吧,要怎么死?毒药还是匕首,或者白绫,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时闻野气的浑身发抖,又不得不伏低做小,哀求道:“南嘉,四皇子是什么人,天潢贵胄,跟他作对没有好下场,他真的会杀了我,求你了,别逼我。”
顾南嘉抿唇不语,把时闻野先推出来,自己躲在幕后,四皇子还真是狡诈。
就算现在她逼着时闻野指证四皇子,四皇子没有直接出面,完全可以推出来一个替死鬼,四皇子顶天被治个御下不严的罪名,无足轻重,不值得。
“南嘉,你也是咱们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千万别糊涂啊,你就算不在乎闻野和侯府,也得为你弟弟着想啊,你弟弟可是在陕西都督的手下啊。”
顾南嘉心一沉,“你威胁我?”
时夫人心虚的撇开眼神,“我是就事论事。”
顾南嘉闭了闭眼,时夫人还真是捏到了七寸,她弟弟,顾南生,十八岁高中状元,能文能武,却被四皇子私下运作,塞去了西北一贫困县当知县,而陕西都督,是四皇子的人,这一去,也有两年了。
“先见了我爹再说吧。”
时夫人捂着心口诶哟,“我喘不上气了,胸口好闷。”
时闻野跪着不说话,显然也是不想去。
顾南嘉点头笑,“行,不怕我添油加醋,你们就缩在这儿当缩头乌龟。”
她上一世得多眼瞎,才能被这一窝子怂货害的家破人亡。
走出庄子,就见乌泱泱的兵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庄子,甲胄铁枪,神色肃杀,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她爹骑马在前,钢盔里的脸颊瘦削憔悴,但他的脊背却挺的笔直,傲然如青松挺立。
显然在牢里,他过的很不好,连盔甲都撑不住了,然而这并不显得他脆弱,反而愈发衬的他百折不弯,铮铮铁骨。
他眼神坚毅,看到顾南嘉,眼底涌起温情,翻身下马就朝她大步走过来。
顾南嘉眼底酸涩难忍,眼泪汹涌而至,提起裙子就跑起来,冲到她爹面前抱住他,“爹!”
时闻野和时夫人几乎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里,可门前被兵士清理的空旷,眼下只要他们俩还有小厮下人,藏都藏不住。
顾青山克制的搂着女儿,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别怕,爹来了。"
闻言,顾南嘉的心头越发酸涩难忍,愧疚犹如海一般汹涌扑来。她上辈子到底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就为了时闻野这个垃圾,去伤害这么疼爱她的爹爹和娘亲。
见顾南嘉哭的不可自已,顾青山只当是她在忠义侯府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神如利刃一般不善的看向时闻野。
“当年你跪着求我把南嘉嫁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顾青山冷山一斥。
时闻野腿一软就跪下来,半个字都不敢狡辩。
顾青山虎目圆睁,“也对,你若是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也不敢在朝堂上污蔑我通敌叛国,时闻野,你是不是以为攀上四皇子,你就高枕无忧了?”
时闻野吓得面无血色,“不是,岳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您饶我这一次,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岳父,您绕我这一回。”
顾青山更加瞧不起时闻野这副小人做派,一个跳梁小丑,若不是南嘉喜欢,他半个眼都不会瞧他一眼,既然南嘉已经醒悟,这种人,都不值得他出手,自作聪明,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还是早早与他撇清关系为上策。
“别他妈跟老子废话,唧唧歪歪的,比苍蝇还烦人。”顾青山示意女儿上马车,他不耐烦的瞧着时闻野,“想让我饶你不是不行,赶紧把和离书写了,此番我饶你一命。”
顾南嘉没走,从袖子里拿出休书给顾青山看,“爹,这是他写给女儿的休书。”
顾青山一看休书两个大字,火冲纳闷,一脚踹翻时闻野,“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给老子的女儿写休书,你也配!”
说着,几下把休书撕了一扬,拽起时闻野的领子,恶狠狠道:“只有和离,没有休书,懂吗?”
时闻野连连点头,吓的面无人色。
顾青山早有准备,马上就让人把笔墨纸砚拿了来,连桌子都准备好了。
这时,时夫人死死拉住时闻野,在他耳边道,“儿啊,这和离书可不能写啊!一和离,顾南嘉和咱家没了关系,顾青山岂不是更没了顾忌!你去求顾南嘉。”
时闻野一激灵,理智回笼,蝎子蛰了一般扔掉笔,扑到顾南嘉面前。
“南嘉,我不和离,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海誓山盟吗?我们说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恩爱,你都忘了吗?”
顾南嘉觉得她的耳朵受到了侮辱,只觉得又羞又怒。这都是她的黑历史,证明她愚蠢的证据!
“你闭嘴!”她怒目圆睁,怒声呵斥。
顾青山一把抓住时闻野的脖领子往后拽,时闻野却反应极快抱住顾南嘉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忆两人当年的情谊。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顾南嘉没想到时闻野竟然会如此不要脸!一时间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停在几人面前,驾车的是韩文。
一只犹如白玉细致修长的手推开车门。
“哟,这是唱的什么大戏啊,一个大男人抱着女人的腿哭,可真是开了眼了。”沈泽然伸出头,挑眉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