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一波三折,一点气势都没有!
被关簌簌狠狠戳了一下后背,他又一抖,声音大了些,依然很弱:“官府…查…查案。”
关簌簌直想抚额,没眼看。
“搜查令拿来。”白脸仆役瞪着毫无焦距的俩眼珠子平板直铺的道。
“……”
张衙内求助的眼巴巴瞅向关簌簌,那眼里写着‘我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快走吧’
八尺高的汉子,壮的跟头熊似的,作甚做这种可怜兮兮的怪样子!
关簌簌对荷坊镇官府的用人眼光强烈鄙视。
“起开!”她撸起袖子,耐心告馨,就要把没用的张衙内推开上去撕烂这俩装X的纸人。
没错,以她的眼力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俩仆役是低级傀儡,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才耐着性子跟他们周旋。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硬来了!
“你要是不想要莲心了,就尽管暴露。”九离凉凉的及时阻止了关簌簌的暴力行动。
关簌簌闻言,不甘心的收回拳头,翻了个白眼丧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在门外干等吧。”
九离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一把湘妃竹的竹扇‘唰’的打开,冰肌玉骨的手指与玉色的扇骨相映成辉,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扇弧形的阴影。
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珠波光流转,端的是体态风流,芝兰玉树的人间妖精。
饶是关簌簌这等钢铁直女,也不禁默默吞了口口水,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神。
“让这小子回去拿搜查令,我带你进去。”九离没注意到关簌簌的异常,胸有成竹的指点江山。
两人一番交谈后,关簌簌一本正经的给张衙内一个撤退的眼色,走到离楚府十几丈开外对他吩咐道:“你现在回去申请搜查令,我先进去一探究竟。”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挪回来,威胁道:“你要是敢不来,哼哼。”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搓吧搓吧,一堆灰色粉末从指缝中溜走。
张衙内惊恐的吞了口口水,点头如捣蒜。
眼看着女阎罗弓着身子爬上楚府的墙,再到消失不见,他衡量了一下到底是被鬼弄死比较可怕还是女阎罗的拳头比较可怕。
想了半天,觉得他可以多带点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比他一个人被女阎罗打死强。
值!干了!
夜色茫茫,月光格外的明亮,草木仿佛笼上一层朦胧的外衣。
关簌簌蹲在草丛里,面前走过一队腰佩佩剑的护卫队。
“你刚还不让我硬闯呢,你这跟我有什么区别?”关簌簌压低声音,愤怒道。
既然撕了那俩纸人它主子会知道,难道那主子就不会给院墙下禁制了吗?什么逻辑!
九离鄙视她:“区别大了,本座出手撕开一个低等禁制若是还被人发现,不如当即自裁别丢人了。”
说着,摇身一变,他的魂体逐渐实体化,摇着扇子,墨发如瀑,风流之姿行云流水,大摇大摆的朝前院丝竹之乐之地走去。
留给关簌簌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偷偷溜过来,别离我太远,否则露馅了可别怪我。”
关簌簌气的牙痒痒,没辙,只能认命提溜着裙子做贼似的也朝前院挪动,期间还要躲避不时巡逻的护院。
没有灵力太不方便了!从她踏上仙途之后,哪里吃过这种瘪。
不停的在肚里默念: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前院好似在办宴席,觥筹交错,灯火通明,嘈杂的吟诗作对声和着哄笑乐器声,靡靡之音好不热闹。
眼看就要靠近前院,忽然她耳朵被大力的揪住拧了一圈,伴随着一声呵斥:“不要命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关簌簌条件反射的回头捂耳朵,眼里全是震惊,她都蒙了。
上一次被人揪耳朵还是八岁之前嫡母干的。
她眼里涌起浓浓的杀气。
“嘿,还敢瞪我!新来的吧?”一个圆胖女人凶神恶煞叉腰训她,一张大饼脸上好大一个痦子,一说话脸上肥肉都跟着颤,丑的不忍直视。
上下打量她一番,眼里有一丝丝怜悯,“舞娘除了候场准许出来,不准在院子里出现,你们领队没教你规矩吗?”
关簌簌脑子迅速一转,顺水推舟道:“奴今日新来的,还没来得及学规矩。”
圆胖女人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又道:“罢了,你今儿也就是碰见我了,否则就你这长相被主人看见,非得剥了皮不可。”
关簌簌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皮,她很丑吗?又看看圆胖女人,迷惑了。
“还有半柱香就到你们上台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候着吧,别乱跑,否则小命不保可别说姐姐我没提醒你。”
关簌簌老实的点头,退到女人身后老实巴交的站着,心里却着急了。
等会儿她进去不就穿帮了个屁的!
不行,她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这时,十来个少女端着盘子从她面前经过给席上上点心,关簌簌瞅着那颜值,都惊呆了!
真是……真是丑的各有千秋啊!怪道这女人说她的长相被她们主子看见了得死。
合着不是她太丑,是太好看了!
这妖精到底是个什么审美啊!
不等关簌簌从震惊之中收回她脱臼的下巴,一道温文尔雅又略带惊喜的声音叫她:“关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关簌簌抬头一看,是白天怜香惜玉的书生,心头一喜。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朝他抿唇笑了下:“公子。”
书生连忙拱手施礼道:“姑娘唤我墨白就好。”顿了下,犹疑的瞅了眼圆胖女人,“关姑娘怎么在这儿?”
“奴身无分文,恰巧这府上招舞姬,奴来挣些回乡的盘缠。”关簌簌张口就来,把个可怜巴巴的柔弱孤女演的入木三分。
许是墨白的眼神太明显,圆胖女人会意,了然的堆起讨好的笑意,道:“原来公子与这舞娘认识,可真是太好了,不如公子替老奴送她进去?”
反正这些舞娘们也是给书生准备的,提前一些她还落了个人情。
朝关簌簌眨眨眼,关簌簌也不懂她什么意思,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含羞带怯垂下头,娇娇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