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说:雨城这个地不是方挺规范的吗?
患者说:雨城这个地方是规范,但有的地方不规范。买卖做大了,总不能仅限于一个地方吧!和外界也得有些业务往来,有业务往来就得打交道。可有些地方的人,那素质,稍有不慎就能让你翻船。我在风城那个地方就吃过一次亏,说起来让人都无法想象,和公然打劫差不多。那是和一家矿石开采合作,他们是甲方,我们是乙方。刚开始洽谈的时候,那边还有个副市长出面。按说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一个副市长的级别也不算小了,说话应该有点信誉度。所以我们这边的几个投资人都挺放心,都觉得政府人员是公众人物,在普通百姓面前就如同孩子的大人,学生的老师,哪有不可信的?和我们相比,我们这些孩子或学生般的普通百姓都能守信,难道他们那些大人物还不守信?结果我们错了,没想到那地方的一些公众人物,还不如我们这些一名不闻的小老百姓讲诚信了。本来说的好好的,配套资金我们这边占百分之三十,他们占百分之七十。利润也是,我们百分之三十,他们百分之七十。可我们的资金到位以后,他们的资金迟迟不到位。
他们的资金不到位就开不了工,只好催他们。一开始还敷衍几句:行行行!好好好!马上就到位。一好好就是半年,资金仍没到位。我们再催,他们索性耍起了无赖:说暂时没钱。要是着急,只能贷款。贷款也该是他们贷,他们说从银行贷不出来,得从他们那里的一个投资公司贷。不知这投资公司是什么人开的,利息高的吓人,比银行高了五倍多,这不是高利贷吗?我们一算,赚的利润还不够还他们利息呢!这不是明摆着敲我们竹杠吗?后来听说那投资公司,与我们合作的甲方是一伙的。他们的钱就是从银行出来的,一转手就把利息翻了五倍,这哪是合伙做生意,分明是空手套白狼啊!我们这边的几个股东一看不好——落进了他们的诈骗陷阱了。不行,得赶紧撤资不干了。可撤资也没那么容易,钱到了他们手里后,就像枣子掉到猴手里——再想抠出来难了,死活不退给。接着再找法人,法人不是躲着不见,就是说正在筹资。明摆着是在拖着不想给,想用拖延术来耗着我们。我们看得出来,没那时间跟他们拖着,玩儿猫捉耗子。又找那个当初参与洽谈的副市长,那副市长一脸平淡地说,他调了岗位,铁路警察不管那一段了。
赵德海喝了口茶,接着说:我们就问,调了岗位就不管了?谁定的这种政策?你们是不是一个政府的?怎么还事出多门呢?那官员依然很平淡地说:没人定这种政策。可也没人定政策说我必须永远负责到底呀!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根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又撩起眼皮看着我们解释说:我也不是不想给你们管,可我现在不负责那一块了。不负责那一块,再说话也就不算数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说话不算数谁还听。没人听,还怎么管?理由一大堆,还两手一摊,做了个为难的动作。接着又说:你们还是找现管的去吧!然后,又风轻云淡地抽起烟来,你急他不急。就这样,冠冕堂皇的把我们给推出来了。你说这样的官僚们,有多少好事不让他们搞的乱七八糟?当时我们也太天真了,把那里的官员想的,也跟我们这里似的,所以才上了他们的当。出办公室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办公室的牌子,怀疑他是不是骗我们?还确实换了招牌,由过去的《招商办》改为《精神文明办》了。讽刺吧?还精神文明办?真是挂羊头卖狗肉。牌子是改了,但办公室没改,是不是他真的不管了,也不好说,也许是糊弄我们。
又找现任。现任的办公室就像个没商标的三无产品,什么牌子也没挂。里面只有一个胖嘟嘟的中年男人,在办公桌前坐着,闲心没事地看报纸。
门没关,不用敲门就可以直接进去了。那胖嘟嘟的现任,先是笑脸相迎,客套地让座,然后听我们诉求,听完了哎哎呦呦地说:这事不好说呀!因为当初我没跟着洽谈,里面的情况一点儿不了解,没有发言权呀!你们还得去找原任才合适。开始互相踢皮球。
我们不走,说原任说了,他不管这一段了,让我们来找你。
那现任脸一拉说:他说找我就找我?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管?你们还得找他去,找我没用。脸色像变色龙一样,变得不再客气了。
我们只好再找原任。原任说怎么又来了?
我们说:问题解决不了,不来咋办?
原任说:来了也没法办。接下来又是那套话,又是推到现任。再找现任,现任还是推原任。原任推现任,现任推原任,跑了多个来回。腿都跑成麻秆了,他们依然互相推诿,这不是耍猴子玩儿吗?难道我们老百姓脚步就这么不值钱?当成流动空气了。气的我,恨不得拿把刀子把他俩的脑袋给拉下来。哪有这样推来推去的!但还是尽了最大努力,压着怒火理论说:你们是不是一个政府的人?一个政府的人为什么还互相推来推去的?总该有人出来管管吧?当初我们可是冲着你们政府才来的,相信政府官员一出面肯定没问题,才来与你们合作的,怎么现在都不管了?不管就找你们上司去。一说这话,原任现任都挺痛快地说:找去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胖嘟嘟的男人,没准是个临时用来敷衍我们的托。
我们又找到他们上司,他们上司嗯嗯哦哦地说:好,行,我回头了解一下。哪知?一回头就是好几个月没音信。我们又去找那上司,那上司说:这段时间太忙,忙的还没顾上问了。你们别着急,回头我马上给你们问。这一问又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音信。我们开始打电话催,不想再跑腿了。我们的腿也是肉长的,跑来跑去的,都由麻秆变成麦秆儿了。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先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吧!省的白跑一趟。结果一听电话是我们,很快就撂了。再打,人家连接也不接了,只好再跑腿去找,找了十来趟才堵上了。这回我们也学精了,不再让他回头办,一回头又没日子了。我们让他马上办,不办我们就不走了。就像腊月二十三沾灶王爷嘴的粘糖一样,粘上他了。那上司一看实在甩不开我们了,才打了一个电话给现任,命令现任马上解决。然后对我们说:你们找他去吧!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我们听了连声说谢谢!谢谢您呀!非常感谢!问题总算解决了。你说这事闹得,要回自己的钱,还得千恩万谢。
他的下级在另一个地方办公,离这个上司十来里路,要说也不算多远,我们驱车到那里最多也就十多分钟。我们马不停蹄地赶紧往那边赶,好趁热打铁,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结果赶到以后还是扑了个空,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人就不见了。问旁边办公室的人,旁边办公室的人说,有急事走了。我们心里那个气呀!他急别人不急?再打电话预约,电话里总是说“对不起。你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打电话人家不接,只好再去找。再去的时候,人家大门口上又加了道岗哨。先看身份证,再问叫什么名字,再问进去找谁,有什么事,有没有预约等等。比抗战期间鬼子的特高科还难进,就差要良民证了。盘问完了还不让进,因为事先没约好,门岗得往里面打个电话问问,里面允许了才能进去。结果不是说人不在,就是说正在会客,要么说开会等等的,总有理由不让进去,比见皇帝还难。有一次我们急了,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容易吗?从雨城到风城多远呀!说不见就不见?坑了我们的钱还成了大爷了,打个照面都这么难。他们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守规矩了,不让进就生往里面闯,难不成还敢枪毙了我们?倒是没把我们怎样,只是闯进去白闯,再快的脚步也没电话快。可能是门卫给那现任打了电话,待我们跑到办公室的时候,人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再找他那上司,他那上司也玩这一套,躲猫猫似地躲着我们。
他们总躲着不见,我们只得跟他们打官司。一纸诉状把他们告到法院,结果一个多月也没回音,再去问,人家那边的法官说,甲方的法人跑了,立不了案。一句话又把我们给推出来了。你说这个鬼地方,到哪里说理去?
王浩说:这里面是不是涉及到一些公权人的利益?我听说风城那地方,有些公权人也在经商,他们经商不直接出头,而是另找个法人当替身。
患者想了想说:也可能,我听说风城那个参加洽谈的副市长就这样,虽说名誉上不是那个合作项目的法人,但幕后的真正老板就是他。他当初在跟我们合作这个项目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出钱,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先把我们的资金套过去,再想法从国家财政上套点儿补贴,一分钱不想掏,就等着旱坝上捞鱼了。
后来又听说,他那个所谓的副市长,是花了五十多万买的,根本没实权。所以国家财政的钱,分文也没套出来。可光靠我们乙方这点儿钱又不够开张,就把我们坑在那儿了。你想想,一个没有实权的干部,都敢出来招摇撞骗,那有实权的会怎么样?你说那是什么地方?官衔都拿出来买卖,买卖的官不像官,民不像民。也不知那个副市长是不是真的,还是名不副实。反正是打着副市长的旗号,忽悠我们和他们搞合作的。还有他那上司,闹不好也是个冒牌货,串通一气地把我们给骗了。
有了那一次教训,我再也不敢和风城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了,太吭人。幸亏那次牵的头不是我,我只是凑了个份子,投资不多。牵头的是我们这边的另一个合伙人,那人不但把家底都砸进去了,还借了好多外债。坑的他先是急火攻心的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又想不开自杀,吃了好多安眠药,幸亏被他儿子及时发现,才抢救过来。我和另几个损失小的合伙人一看这状况,不能见死不救啊!就各自掏了些钱出来,帮他先把外债还了,又给他凑了些启动资金,好说歹说的,这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再后来听说,风城那地方,尽坑外地人,谁还敢到他们那里去经商?。
王浩一笑说:您说这话没错,我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早就领教过了。
患者有些惊讶地问:你也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啊!是呀!那个地方可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接着王浩又说起自己挨过一闷棍的事来。
我说吧!那个地方容不下好人。你看他们那地方媒体,还吹的自己像朵花儿似地,可一到事上就知道了。一个地方好不好看什么?一是要看基层打工的工资水平怎么样。如果基层工资上不去,就说明那个地方的整体生活不行。二是要看人潮的流出多还是流入多。如果是流出多,说明那地方留不住人。留不住人的地方,不是贫穷就是狼窝。三是要看官员置信度。如果当官的不讲实话,不守信誉,那下边的百姓也肯定没有多少诚信可言。接着说:我们投过去的钱,到现在也没给我们退回来。看来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压根就不想退给我们。
嗐!王浩叹了口气说:那个地方的一些人,黑员工,欺同行,坑业务伙伴,卖假货,损害消费者利益……什么手段都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