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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者:新作者9aekJo本章字数:4951更新时间:2023-10-29 16:26:01

李儒墨如他所言,只过了四天就回来了,回来后心情大好,给室友带了一大包干果特产,他没有向田辉对那晚的事情作任何解释,一切就像那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再次见到吕阳初时,李儒墨感到没来由的亲切。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他才明白,吕阳初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的缘由,虽然两人体型外貌差别很大,但是吕阳初说话时的语调,某一些神情,尤其是眼神,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诸多相似的地方,也许就是在潜移默化中,那个人的身影才逐渐清晰,关于他的记忆才重新回到了李儒墨的脑海里。他从心底感激吕阳初,,感激他结束了自己多年内心煎熬和迷茫。当然,这些他不会向吕阳初说,只会默默放在心底。

同时,私底下,李儒墨也开始从各种方面尝试去了解吕阳初,吕阳初的课,除了自己班上的,其他班的他也去旁听,他很享受听他课的感觉,熟悉而安定。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期待与吕阳初的每一次见面,无论是课上的对视,还是课间的每一次偶然遇见,遇见时满心欢喜,离开时若有所失。那种如梦如幻如泡影的感觉让人痴迷,让人陷入其中而不自知。

李儒墨突然开始去旁听他讲课,吕阳初自然是知道的,至于那晚后来的事,他也并没有去过问,也没有去问李儒墨为什么要来旁听,只是在一节课时看了一眼李儒墨做的笔记——写得满满当当,工工整整,虽未细看,足见用心。

他感觉到,李儒墨的中医家学不浅,所以他才试探性地问李儒墨能否从骨骼上发现什么。李儒墨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不仅从骨骼老化程度推测出了大致年龄,而且发现了骨骼关节上的异常。同时,这也能够解释他那些不寻常的行为。既有家学根底,又加上刻苦努力,如此坚持下去,想必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吕阳初所预想的发展。吕阳初意识到时,李儒墨已经连着好几个星期没有去上课了,不仅是旁听没去,他自己班上的课,包括实验课上,连着一个多月,李儒墨一次都没出现过。平时见他们一个宿舍的几人都是形影不离,李儒墨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日上完实验课,吕阳初见田辉几人在吃饭,经过他们身边时,倒是田辉先打了招呼,吕阳初便顺势停下脚步,不经心地问:“平时看你们几个都是一起,怎么没见李儒墨同学?”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老师已经关注到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搪塞。

见吕阳初看着自己,田辉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找了三四份兼职,周末还跑去发传单,经常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到夜里十一二点才回来。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

吕阳初稍松了口气:“哦,经济上遇到难处了?”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我们就想着给他凑点钱,但是他不要,还经常要拿兼职的钱请我们,我们不去他还不乐意。后来我偷偷给他家里打过电话问了,他爸妈说他家里什么事都没有。”田辉皱着眉回忆着说。

“或者就是想买什么东西?”

“嗯,我感觉也不像。”胖子补充道:“上次我看上一款手机,缺点钱,本来想找田辉借,他二话没说丢给我一张卡,让我自己去取,说是助学金的钱。取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好几千块,他一次都没取过。”

“不缺钱,那是不是谈对象了?他还有其他不同于往常的吗?”

“他也有不去兼职的时候,我碰到他要么就是一个人在台球室练球,要么在宣传部那边练字,哦,还有一次,我还碰到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桌面发呆。田辉,你有看到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近的吗?”

胖子问田辉的时候,他似乎在想其他的事,听到胖子叫他,回过神来说:“没有,谈恋爱好歹把自己捯饬一下啊,你们见他捯饬自己了吗?”

“也是哈,每次回宿舍,一身油烟味,哪个女生受得了嘛。”

见几人说来说去也没个头绪,吕阳初也没有再问,只是说了句:“学生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让他别丢了主次,生活上有困难,可以想其他办法。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找你们的辅导员,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吕阳初说完,没等几人回话,便径直离开了。

看吕阳初走了,胖子担忧地说:“吕老师好像生气了。”

“换我,我也生气。”说话的是许钰诚:“交了那么多学费,课不去上,天天跑去打工,能赚几块钱?以后有的是打工的机会。”

财神也叹了口气说:“是啊,吕老师这是恨铁不成钢呢。我们要不要跟费导说,让他来劝劝大师?”

“别了吧,这不是等于把大师给出卖了吗?”

“你们说,吕老师会跟费导说吗?”

“我想应该不会,否则他就不会私底下问我们了。”田辉边着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说:“我还是去跟他说一下吧,这事最好还是我们自己解决了,要是费导知道了,大师肯定免不了挨批。”

“你咋跟他说啊?”

“我自有办法”田辉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

田辉追上吕阳初,叫住了他,吕阳初猜到了个大概,问道:“是不是刚刚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

“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说”田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别着急,我不赶时间。是他跟你说了他为什么不去上课?”

“不是,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您见多识广,所以我想问问您。”

“你说说看。”

“那一天,我就在那边药园上课,”田辉边回忆边说:“快下课的时候,我想起我有一件东西落我们宣传部办公室了。我就想着这边挨得近顺道去拿。”

“你见着他了?”

“嗯。”

“跟谁在一起?”

“没有,就他一个人。当时,门窗都是关着的,灯也没开,我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里面好像有人,我以为是偷东西的,就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他在空桌子上写字。”

“可能是为了节省纸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打开了门。他见了我好像很慌张,脸上全是汗,我在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手,他的手青筋暴起,还有些发乌,而且抖得厉害,像是那种神经不受控制的抖。我就问他,他说他在练习手臂的劲道,这样写出来的字就更苍劲有力。但是我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劲,而且他就那一次是这样,以前他也练字,但从不这样。”

吕阳初沉思了一下说道:“古时候是有一些人在写字的时候在手上绑一些东西,来锻炼自己的腕力,他可能是初次尝试,方法不当,或者用力过猛了,才会那样。”

“原来真的有啊?”

“嗯,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那个……他平时在宿舍里也自习的,可能就是遇到了困难,又怕我们担心,所以……”

“学习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出于老师的职责询问一下,你自己的学习也要抓紧些。”

“嗯,谢谢老师!我先回去了。”

吕阳初点了点头,便向停车场走去。上车后没有立马启动,而是望着田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说有那种练字方式不过是为了不让田辉胡思乱想,他自己钻研书法很多年了,是听说过古人有“襻膊”的做法,那也是因为古代衣服袖口长,免得垂到纸上,而把衣服束起来,所谓手臂上悬物,最多也就是拿些东西系在手腕上。按照田辉所说,李儒墨当时青筋暴起,手部发乌,手抖不止,很可能是手臂被束缚住,长时间血流受阻导致的,而且那样很可能笔都握不住,又怎么可能练得了字呢?不是在练字,那是在做什么呢?思索无果,他轻叹了一口气,便驱车离开。

吕阳初做梦都不会想到,让李儒墨发生如此转变的源头正是他。对于吕阳初而言,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是对于李儒墨而言,那不亚于天翻地覆。那天也是在一节实验课上,大家都在做实验,吕阳初坐得久了,就背着手转悠着看看大家的实验的结果,走到李儒墨身边的时候,驻足了片刻,李儒墨正用天平称重,侧身去拿东西时,手肘处刚好撞到了吕阳初的小腹上,柔软温润的感觉自手臂流向大脑,让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空白之后,李儒墨才想到应该道歉,却看见吕阳初已经重新坐回了讲台上,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被白衬衫束着的圆润的小腹上,只多看了一眼,便急忙收回了目光,因为他感到小腹下如临近喷薄的火山一般蠢蠢欲动。他借口洗手,让冷水来缓解内心的燥热,平复激动的心情。

放学后,他去公共浴室待了许久,一直到限量供应的热水完全停掉,冷水将他心中的燥热完全熄灭,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也正是在那一天,他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当然,以他的思虑,想要不露痕迹,不让室友察觉他的目的,也就是花一些心思的事,这倒不是难事,最难的是骗过他自己。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李儒墨打死不肯说,他不说,大家只能干着急,于是田辉几人商量了一个损招,他们借口要回请李儒墨,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李儒墨灌醉,然后再从他口里套出真话。

然而,他们几个的拙劣演技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李儒墨的眼睛?几人刚刚做好铺垫,刚准备好劝酒的说辞,就见李儒墨拿起酒瓶,一仰脖,像喝矿泉水一样“咕咚咕咚”把白酒往嘴里灌,等几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小半瓶下去了。田辉想去夺回酒瓶,李儒墨一把打开他的手,继续往嘴里倒,胖子见状,一把将酒瓶打掉,酒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片洒落一地。

“你们不是要问吗?问啊!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李儒墨的喉咙受了刺激,声音沙哑地吼道。”

几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吓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时的目的,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嘛?是不是我太配合了,打乱你们的计划了?你们说,想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服务员许是听到了酒瓶打碎的声音,打开包厢门。将酒瓶碎片打扫了,问几人要不要重新上一瓶,几人把服务员打发走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经过这么一打断,李儒墨酒劲就上来了,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怎么变哑巴了?说话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摆这鸿门宴就是来杵着的吗?”

胖子见他脚步有些不稳,怕他一不小心摔了,连忙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犹豫着地说:“大师,我们知道你心里头难受,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想想办法”

“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李儒墨仰起头,腹内翻涌,他长长出了口气,压住了一点恶心的感觉。

“喝口水吧,你的嗓子……”诚哥端过来一杯水。

李儒墨摇了摇头。头更昏沉了。踉跄地站起来:“不是说来喝酒吗,你们也喝啊,光灌我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然后冲外头喊:“服务员,拿酒来……上酒……”猛然起身后,李儒墨只觉天旋地转,头脑一昏。

胖子赶忙上来扶,看到李儒墨不省人事了,胖子吓出了哭腔:“老大,怎么办?他不会出事吧?”

田辉一开始也被李儒墨突然其来的做法吓得不轻,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开始想到的是赶紧送医务室,但如果送了,必然免不了被学校知道,到时候传出去,受处分是免不了的。又想起之前跟他喝酒,知道他酒量不差,只是一下子喝的急了,可能问题并不大,但如果贸然这样带回学校,酒精烧坏了脑子,那就铸成大错了,而且听他的声音,好像他嗓子也被烧了,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如果送医院,他们是学生,出了这种事,万一要叫家属……正犹豫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吕老师,喃喃道:“对!对!吕老师,吕老师一定知道怎么处理。”

吕阳初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先是跟他们说了怎么催吐,然后问了地址,不多会儿便赶了过来。喂李儒墨吃了几颗药后,一脸阴沉地看着几人,几人吓得脖子一缩,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听完,他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心想:肯定是这孩子的心里的结解不开,拿自己出气呢。

“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做个正常人,为什么会这么难啊,为什么,为什么……”吃完药后,李儒墨神智清醒了一些,嘴里轻声嘟囔,不过声音含糊不清,加上声音嘶哑,他们没听清。

“你们打算怎么办?”吕阳初指了指说着胡话的李儒墨问道。

田辉支支吾吾地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吕阳初看了几人一眼,几人低着头,等着他发话。他自然能明白田辉的话外音,但没有说话。整个包厢里只有李儒墨喃喃的自言自语,以及酒精灯烧在干锅锅底发出“滋滋”的声音。

“我先把他带回去,”过了许久,吕阳初开口道:“他的咽喉不知道烧伤得重不重,我给开服药,免得留下后遗症。”

几人听完如获大赦,正要开溜,吕阳初铁着脸指了指桌子:“都是花了钱的,就这么浪费了?以后——”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田辉脑子机灵,马上反应过来:“您吃过了吗?要不就顺便吃点?”

吕阳初没有回话,就要去扶起李儒墨,胖子赶忙过来边帮忙边说道:“我跟您一起去吧,我给送您家去。”

“吃完赶紧回学校!你瞧瞧你们,有个当学生的样嘛!”吕阳初斥责道。

几人刚要扶李儒墨起来,他顿时手舞足蹈地嘶吼:“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走,我不跟你们走!别碰我,别碰我!”

这时服务员碰巧进来,见到这场景,似乎是司空见惯,轻声说:“我们带你回家。”这句话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李儒墨放弃了挣扎,任由她帮着扶到吕阳初背上。

李儒墨安静了许多,趴在吕阳初的背上,嘴上轻轻地哼着吕阳初未曾听闻的曲子,随着节奏,手还跟着轻轻地拍打。吕阳初不紧不慢地走着,夜似乎祥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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