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能对一个不了解的人如此充满恶意和敌意？”
姜苏萌不明白，她就是闲得没事过来长长见识，想接触一下除了家里那些佣人以外的人，享受下自己的霸总老公带来的好处。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如此不欢迎自己。
她声音很大，又在工作区域。
很快，女厕门口就围了一圈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敢随意上前隔着远远的左右交头接耳，小声说着细碎的话，虽然姜苏萌听不清他们说的内容具体是什么，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针对自己的。
投射在姜苏萌身上视线不太友善。
等她怒而抬头瞪了回去后，那些人又都低下头去。
那些不敢与她对视的目光，在背后如锋利的刀刃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就是刮骨剔肉的软刀子。
“......”姜苏萌握紧了拳头。
围观的人群尾部一阵骚动，逐渐靠近的脚步。
顾陆离身后跟着部门经理和秘书，步态从容地朝众人走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男人看清中心发生的情况后，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姜姚。”他沉声低低地唤道。
姜苏萌魂魄归位，刚才那股众人凝视时压抑呼吸不上来的感觉瞬间减轻了。
是顾陆离。
男人这么爱她，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顾陆离。
没想到撞见的是对方双眸中疏离淡漠的光。
“......我。”仿佛被他的一个眼神狠狠刺伤，姜苏萌后退一小步，下意识想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没想到地上那个女人率先哭了起来。
“对不起，夫人。”她哭得梨花带雨，低着头小声啜泣。
声音也变得柔柔的。
完全没了刚才在隔间内尖锐的讥讽嘲笑意味。
姜苏萌瞬间就来了火。
“干什么？干什么？你现在哭什么？搁我这儿演宫斗剧呢？”
仿佛找到了争取眼下利益的方法。
其余几个人也开始抹眼泪。
“......”他们也不多争辩什么，毕竟这件事真要说确实是她们背后阴着说坏话被抓包，所以她们很聪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抹着眼泪。
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趾高气昂的富家女，浑身湿漉漉被强权欺凌的打工人。
姜苏萌都忍不住想为她们鼓掌了。
“好好好，给我玩这一套是吧？把你们刚才说的话，有本事重新给大家说一遍啊！”
“刚才不是骂我恶女吗？来继续说啊。”
姜苏萌自小的性格就不是能忍的，火爆脾气谁也不怕。
也恰好是这样的性格。
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她多么的凶恶，对方一行人多么的委屈。
“好了，姜姚。”顾陆离淡淡的出声，低低的嗓音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那语气，仿佛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姜苏萌红着眼眶，转头要跟顾陆离对峙。
没想到对方上前轻轻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身后，摸了摸她的手心作为安抚，挺拔的身姿微微挡住前面一副保护姿态。
姜苏萌低头凝视着两人牵着的手：“......”
严肃的气氛被这一简单的动作打破。
她心头的火似乎瞬间就消了。
“从地上起来。”顾陆离这话是对地上正在哭泣的女员工说的。
那女员工抽泣着从地面上爬起，低着头。
“......对不起顾总，对不起夫人，怪我们说错话了。”
她话说得柔柔弱，让人不忍苛责。
顾陆离眉峰紧蹙，神色平静。
“你们说什么了？”他问。
“.......”几人偷偷互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男人扫了一眼周围的群众，又眯着眼睛打量了这几个人，手指向其中唯一没哭的女员工。
“你说。”
被点名的女员工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咬了下嘴唇老实说道：“临近午休，我们几个人边走边聊，主要是聊今天夫人突然到访的事，不巧被夫人听见了，内容带了些猜想和个人主观情绪，所以惹夫人生气了......”
这女员工声音细细小小，姜苏萌一听就知道是刚才替自己说了两句话的那个人。
听完这简短的陈述。
顾陆离面色淡然，不惊不怒，只是微微抿唇。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男人已经有点生气了。
“我夫人难得到访来探望我一次，跟你们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接触交际吧？”
他一字一句极其沉定地说道。
嗓音如同被浸在冰雪里般寒冷。
强大的气场让周围人都感受到那股低气压，忍不住冷颤。
“我们内部，不需要这样背后议论牙尖嘴利的员工。”顾陆离撂下这句话，转身拉着姜苏萌离开。
人群中，人事部经理立马意会站了出来。
“工号128、工号335、还有工号354等人，你们几个跟我来一趟人事部办公室。”
这一幕可以说是相当的爽。
男人就像偏爱她的天神，在人群中解救了难堪的她，甚至还惩罚了心机颇深的坏人。
但姜苏萌总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有些太紧了。
紧得发痛。
“等，等下。”姜苏萌回头，出声阻止。
人群又朝她看来。
“......”顾陆离背对着她，似乎深吸了口气，缓缓放开她的手。
姜苏萌小跑回刚才的位置，指着其中一个女孩对人事部经理说：“她没有说什么，别辞退她。”
“这......”人事部经理毕竟吃顾家的饭，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听姜苏萌的，询问般地朝顾陆离望去。
顾陆离没有回头，抬手摆了摆。
得到命令的人事部经理连忙换上笑脸：“好，好，夫人，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处理好。”
那个声音细细小小的女孩有些惊讶，瞪着眼睛朝姜苏萌望去。
姜苏萌扯着嘴角回了个友善的微笑。
随后小跑着，回到顾陆离的身边。
“......”她乖乖地伸手给顾陆离牵，没想到男人只是淡淡回头撇了她一眼，朝通向顶层总裁办公室的专用电梯走去。
随着电梯门关上，一切恢复了平静。
姜苏萌深吸了一口气，蹭了蹭还有些发红的眼尾。
她低着头：“谢谢......其实我......”
“姜姚。”男人冷冷的声音叫了她的全名，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自述，“你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