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却不自知,你已活不过三日。”
“还敢在这儿讥讽我。”
闻言,陈姑脸色一变,有一瞬的吃惊。
但随后却冷笑道:“吓唬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之前星月伺候你,你不乐意,我可没她那好脾气!”
“不吃就饿着吧你。”
说完,陈姑便冷冷离去。
沈栖月淡淡道:“夜里若出虚汗,腹痛难忍,便是毒素发作,及时解毒,便还有救。”
陈姑脚步一滞,但随后又嗤之以鼻地离开了。
沈栖月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
摸着微微有些饥饿的肚子,沈栖月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找萧淮复。
但萧淮复的确不在观雪苑。
她朝观雪苑的院门走去时,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没有督主的命令,您不得离开观雪苑。”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属下不知。”
见院外都是侍卫,想硬闯是不可能的,只能等萧淮复回来了。
她便在观雪苑内四处走走,路上遇到的所有人,见了她都神色怪异。
避如蛇蝎。
不仅不行礼,还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沈栖月虽没听到她们到底议论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回想沈栖月过去的十几年,吃尽了苦头,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如今却仿佛罪恶滔天般,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想要扭转这样的局面,还需要一点时间。
-
夜渐渐地深了。
初到东厂,沈栖月睡得极浅,有点风吹草动便会醒来。
后半夜了,萧淮复还没有回来。
迷迷糊糊醒来时,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黑影。
不知站了多久,一动不动。
似乎在听房内的动静。
沈栖月瞬间清醒,随即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没有发出声响,
却在靠近房门处时,门外的人明显察觉,猛地闪身逃走。
沈栖月立刻打开房门追了出去。
一阵疾风而过,檐下灯笼微微摇晃。
观雪苑内此刻十分幽静,一个人都没有。
那黑影闪过墙角,沈栖月跟着追到了西厢房,黑影却不见了,唯有一个房间的房门虚掩着,还吱呀地晃动着。
似乎是逃进房间里了。
看着那虚掩着的房门,明晃晃的真像个引她上钩的陷阱。
方才那黑影的身形,像是桑星月。
才嫁入东厂第一天,也不知道这桑星月对自己为何有如此大的敌意。
不如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沈栖月便缓缓地踏入了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点灯,但微弱的光芒能看清这是一间书房。
应当是萧淮复的书房了。
前方窗户打开着,那桑星月应是逃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猛地关上。
而后传来急促逃走的脚步声。
沈栖月冷笑一声,朝窗户而去。
却一脚踩到地上的纸张,她微微一惊。
蹲下身一看,地上都是碎纸片,但那纸张上的花纹却让她觉得分外眼熟。
她捡起几张拼接了起来。
一看。
大吃一惊。
这跟她肩颈上的纹络,不是一模一样吗!
好像是凤凰花的图腾。
这图腾代表着什么?
为何萧淮复的书房里会有?
她连忙将地上散落的碎纸片都捡了起来,但始终还缺了两张找不到了。
她阖眸一算,眼前便出现了萧淮复画画的景象。
这张画是萧淮复亲手画的。
却在刚刚,被桑星月撕了。
看来又是嫁祸她的手段!
她起身来到书案前,铺平画纸,提笔画了起来。
这张画与她肩颈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她格外地熟悉,提笔就能下意识地画出来。
但当她想要算一算这图案到底代表着什么的时候。
她眼前看到的却只有一片茫茫白雾。
浓郁不散。
她不禁蹙眉,这是何意?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是本身就无法看到,还是她精神力消耗过度,才算不出来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大量的脚步声,灯光也愈发明亮。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何人胆敢擅闯!”萧淮复凌厉的声音传来。
下一瞬,二人便视线相对。
萧淮复一眼便看到了书案上碎掉的画,霎时脸色大变,眼底布满杀气。
怒气冲冲而来,一把揪住了沈栖月的衣领。
眉间覆上一抹森然怒意,切齿道:“沈栖月,谁准你动本督的东西?!”
沈栖月蹙眉辩解道:“是有人引我来的此地,这画不是我动的!”
“有人嫁祸我。”
萧淮复震怒,“何人与你如此大的仇?不惜动本督的东西来嫁祸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栖月,本督是不是警告过你?”
“是你自己找死!”
萧淮复的眼神要杀人一般,震怒的声音更是让外头的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我……”
沈栖月原想告诉他,她重新画了一份。
然而萧淮复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来人,把沈栖月带下去,杖毙!”
霎时。
沈栖月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语气微怒:“萧淮复你讲不讲道理?”
然而萧淮复此刻在气头上,根本不听。
侍卫前来押住了沈栖月,要将她拖下去杖毙。
沈栖月被拉出房间时,见到角落里的桑星月,正朝她得意地笑着。
得意自己的计谋得逞。
沈栖月手心一紧,闭上眼眸,脑海中快速地算着,众多急速闪过的画面中,她猛地捕捉到了一幕。
她陡然睁眼,眼底寒光闪过。
猝不及防地一把挣脱开侍卫的手,冲向了桑星月。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桑星月也没有反应过来。
便猛地被沈栖月一把抓了出去,狠狠一把推倒在地。
桑星月摔在地上,没有反抗,只是快速地酝酿着眼泪。
“你干什么?”
直到沈栖月凌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院中响起——
“萧淮复,你自己看!”
“那张画的碎片,还在桑星月的脚底下粘着!”
桑星月浑身一震,连忙要起身。
沈栖月却眼疾手快地一把脱了她的鞋子,生怕萧淮复看不到,还举到了萧淮复的眼前。
那张碎纸片不大,粘在鞋底一点边缘都没露出来。
萧淮复也有些诧异。
沈栖月厉声道:“看到了吗?撕碎那张画的人到底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该杖毙的人,可不是我!”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