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萧淮复吩咐道：“都先退下吧。”

而后众人离开，沈栖月也只好跟着离开，见房门关上，只在门口留下了方池守着。

沈栖月回头看了看，见萧淮复留在了房间里。

心中困惑，桑星月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爹？

她爹跟萧淮复认识？有交情？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了，也难怪萧淮复对桑星月这么看顾。

她不仅仅只是个丫鬟。

沈栖月离开后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回了萧淮复的书房。

打算等他回来，继续商量国运帖的事情。

毕竟这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借着萧淮复的书桌，沈栖月便直接提笔写起了国运。

皇上请大天师推算国运，想听的自然是好听的话。

她适当地说了些好听的。

写完后封好，便等着萧淮复回来。

-

另一个房间里。

萧淮复安慰完桑星月后，桑星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淮复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被桑星月一把拽住了衣袖。

“爹……爹你别抛下我……”

“爹，我就只有你了。”

“爹……”

桑星月迷迷糊糊地呼喊着，十分不安。

萧淮复攥紧了手心，坐回到床边，静静地陪着。

等着桑星月渐渐地熟睡。

但攥着他衣袖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

烛光渐弱，夜风吹动树影摇晃，倒影在窗上。

沈栖月等到来了瞌睡，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晨光初晓，萧淮复才终于走出桑星月的房间，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活动活动身子。

回房更衣时，却发现书房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便走进书房看了一眼。

看到趴在桌上熟睡的沈栖月时，微微一惊。

随即上前将她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又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桌边，看到了国运帖，打开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一抹诧异。

写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收入怀中，萧淮复便离开了房间。

方池后脚跟来，“督主，到上朝的时辰了。”

萧淮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道：“南边的消息回来了没有？”

方池答道：“明日应该便有消息了。”

“督主在担心任将军吗？”

萧淮复语气淡然：“那倒没有。”

“有消息立刻告诉本督。”

方池恭敬答道：“是。”

准备离开观雪苑时，萧淮复又回头望了一眼，说道：“对了，查一下沈栖月最近都做了什么。”

“本督要知道她的全部行踪。”

“是！”

-

日上三竿，沈栖月才睡眼惺忪地醒来。

发觉自己竟在萧淮复书房的软榻上，有些诧异，清醒过来后立刻去找国运帖。

却不见了！

身上和桌上都没有。

难道萧淮复回来过？

她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正好撞上陈姑。

“夫人，您醒了？早膳准备好了，您要不要……”

“这个房间可还有人进来过？”沈栖月担心那国运帖落到旁人手里。

“没有，只有督主进去过。”

听到这里，沈栖月才稍稍放心些。

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让陈姑找来方池问了问。

方池也不知她是何意，便答道：“早晨督主是进过书房。”

“也是督主将夫人抱到床上的。”

“没有外人进去过。”

“夫人放心。”

沈栖月这才放心了，“那督主何时回来？”

国运帖的事，还没商量完呢。

条件都还没谈，东西却已经到他手里了。

方池见她没有要问的便离开了。

走到房门外的桑星月正好听见，眼底泛过一抹寒意。

随后她端着茶水入内，十分虚弱地行礼道：“夫人。”

“是奴婢的错。”

“昨夜督主都在房里照顾奴婢，才冷落了夫人，让夫人独自睡在书房。”

听见这声音，沈栖月才回过神来。

不禁皱起了眉头。

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还自称奴婢呢？一个奴婢敢让督主照顾，真是好大的脸面。”

“你可别来伺候我，我受不起。”

桑星月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茶盘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奴婢与督主自幼相识，是比旁人多了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夫人莫要生气。”

“若是夫人不喜欢，我定离督主远远的。”

“奴婢自知配不上督主如今的身份，也想过自尽了断，奈何督主念及情分，劝说了一.夜。”

“奴婢实在是不忍伤督主的心。”

“还望夫人宽宏大量……”

一连串的话，让沈栖月心生厌恶。

却又感到可笑。

不过只是萧淮复在她房里待了一晚，便这么急不可耐的来炫耀。

沈栖月诧异道：“噢，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这可真是督主的不对了，怎么把青梅竹马安排来当个丫鬟？”

“陈姑，今后就别让星月干活了。”

“再让我看到她来端茶倒水，我可就要唯你是问了。”

陈姑脸色有些僵硬，“是。”

她并不知道桑星月会突然过来。

也不知道星月过来说这么一番话到底想做什么。

而后便赶紧拉着桑星月离开了。

“你没事跑来做什么？非要在夫人面前炫耀一番吗？”

“夫人都没找你的麻烦，你就收敛收敛吧！”

陈姑此刻有些里外不是人。

桑星月不满道：“我为什么不能来？督主就是在我房里过夜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

“她才是个外人！”

“陈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她给你了多少好处，你就把我们的仇全忘了吗？”

“沈栖月也是我们的仇人啊！”

陈姑闻言脸色大变，连忙捂住了桑星月的嘴，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

生怕被沈栖月听见了。

“你真是疯了，也敢在这儿提起这些！”

“你到东厂多久了？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吗？”

说罢立刻将桑星月给拉走了。

房门处，沈栖月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微微偏头往院子里望了一眼。

眸光微冷。

他们的仇？

仇人？

沈栖月也是他们的仇人？

这是何意？

记忆里，沈栖月过去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仇家。

但看陈姑那紧张的样子，桑星月说的似乎也不是假的。

不可能整个观雪苑里的人都视她为仇人吧？

那萧淮复……

是不是也跟她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