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光线里,陆龙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就在他整个身体踏入柴房时,沈栖月将手中的炭火盆狠狠地砸了过去。
一声巨响。
陆龙猛地被砸倒在地,炭火洒了一身,慌张地抖落身上通红的炭和火星。
而沈栖月立刻冲出了房门,并不打算与陆龙纠缠。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脚腕一紧,低头一看,铁链猛地缠住了她的脚腕。
陆龙大力拉了一把,沈栖月整个人摔倒在地,被急速拖回了柴房里。
沈栖月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却没来得及解开铁链。
陆龙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一把脑袋,染了一手的血。
黑暗中,他眼神变得凶狠凌厉,“贱人,竟然自己解开了绳子,是我小看你了!”
陆龙弯下腰,一把拽住沈栖月的脚腕,将她给拽到了身前。
沈栖月毫无反抗之力。
看着身前那魁梧的黑影,如有大石压在心口,压抑得难以呼吸。
当陆龙跪下来要掐住她的脖子时,沈栖月一眼便看到了他腰间的匕首。
立刻趁其不备抽出他腰间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腹部。
陆龙反应也极快,及时侧身躲开,只擦破了点皮。
恼怒之下便是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只一巴掌,沈栖月便被扇得头晕眼花,嘴角溢出鲜血。
几乎在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陆龙轻而易举地夺走她手里的匕首,随手便扔到了旁边。
他不打算杀沈栖月,反倒像是玩弄猎物般,抓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墙上扔去。
沈栖月重重地撞到墙上,再狠狠摔在地上。
口吐鲜血。
陆龙笑的癫狂,拿钳子夹起地上一块还未熄灭的炭火,缓缓地走向了沈栖月。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杀起来才有意思。”
他举着炭火石,缓缓地落到沈栖月脸的上方,又挪到了她眼睛上方。
似乎在犹豫,“火还没灭,不知道是烫你的脸声音好听,还是烫你的眼睛发出的声音更加美妙。”
陆龙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经能听到她痛苦惨叫求饶的声音了。
沈栖月的视线里,除了那恐怖的身影,便是那灼热泛着火光的炭火石。
恐惧笼罩心头。
她适时开口:“求你……”
陆龙眼眸一亮,立刻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大点声。”
沈栖月害怕地挪着身子往后躲,手却在悄悄地解开脚腕的铁链,悄悄的两只手都握住了铁链。
“求求你……别杀我……”她故作害怕地求饶。
陆龙听到后,得意大笑:“哈哈哈……现在求饶,已经晚了!哈哈哈……”
然而话音刚落,沈栖月便趁他仰头的时候,拿着铁链一把缠住了陆龙的脖子。
用尽全力地将他掀翻在地。
只是柴房里什么都没有,让她无法利用任何东西来借力,只能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死死地拉紧铁链。
不敢松开片刻。
而陆龙被掀翻后,下意识地拉住了脖子上的铁链,窒息得青筋暴起,涨红了脸,拼命地挣扎。
陆龙的力气太大,铁链好几次被扯开了些许缝隙。
差点被陆龙挣脱。
沈栖月拼尽了全部力气,死死地咬着牙,铁链在手掌绕了几圈,已经磨得鲜血淋漓。
可她不敢松,一旦松了,便是死路一条。
陆龙还剩下一口气,双目已经充血,却还在用力地的伸手去够扔掉的匕首。
沈栖月精力集中,并未察觉。
此刻柴房门大开着,屋外的月光清晰地照亮着柴房内的情形。
陆龙终于够到了匕首,猛地高举起匕首刺向沈栖月的脖子。
要将她一击毙命。
那一瞬沈栖月也是一惊,可却没有躲的机会。
危险袭来的那一刻,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凌厉的声响。
一支箭射来,杀气腾腾。
从沈栖月的身侧擦过,割断她的发丝。
那支箭直接洞穿了陆龙的手掌。
匕首掉落在地。
沈栖月一惊,抬眸望向了屋外。
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急速冲来。
后方还有大量的脚步声,腰间佩剑的声响,让沈栖月一下子安心不少。
是东厂的人。
萧淮复冲进来便一脚踹在陆龙的头上,陆龙整个人被踹得翻滚了两圈。
沈栖月手里的铁链也松开,脱离了危险,她彻底虚脱倒下。
“沈栖月!”萧淮复急切的呼喊变得恍惚起来,听不真切他在说什么。
萧淮复心急如焚,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匆匆离开。
而陆龙也被随之而来的东厂侍卫抓了起来,押走。
阮罗裳看到沈栖月重伤的模样,担心极了,“督主,夫人她……”
“还活着,本督先回东厂,你自便。”说着,萧淮复便抱着沈栖月一跃上马,立刻往城内赶去。
阮罗裳随后便看到了被押走的陆龙,不敢相信竟然真是他所为。
陆龙和许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得弄清楚。
在与东厂的人沟通后,她也骑马跟着一起前往了东厂。
-
子时刚过。
激烈的马蹄声踏碎了东厂里的寂静,萧淮复一路策马回到了观雪苑外。
不少人都听见了动静,纷纷从床上起来。
“方池!去请太医!”萧淮复语气着急喊着。
方池匆匆赶来,而与之一同赶来的还有桑星月。
没人敢在东厂里骑马狂奔,方才的马蹄声那么着急,只能是督主。
督主如此着急必定出了大事,桑星月自然是最快赶来的。
然而看到督主抱着的却是受伤的沈栖月时,桑星月的脸色变得难看。
方池立刻应下:“好,我这就去。”
萧淮复将沈栖月放到床上,满眼担心。
而桑星月咬咬牙,上前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情况似乎不太好。”
萧淮复转头看到桑星月,想到桑星月懂医术,便将她叫过来,“你过来看看。”
桑星月点点头,上前认真地给沈栖月把脉。
神色愈发凝重。
“督主,夫人服用过大量的药,又耗尽力气虚脱,伤了根本,只怕是……”
听到这里,萧淮复神情猛地严肃了起来。
“只怕是什么?”
桑星月面露难色地回答:“只怕是……没救了。”
“即便能醒,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