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月不禁感叹,侯府还真是家大业大。
赵盈再次转头眼神询问沈晦明。
沈晦明虽心痛,但还是点了头。
随后赵盈将所有的银票都给了沈栖月,四十万两。
就在这时,外头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身影。
“爹!娘!一半家产怎么能轻易给了她呢!”沈言蕴心急如焚地冲进房间。
看着沈栖月已经拿到银票,沈言蕴着急上前,想要伸手抢过来。
被沈栖月冷冷拍开了手。
“这是侯爷心甘情愿给我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沈栖月冷声讥笑,语气得意。
沈言蕴心都在滴血,朝沈晦明跪下,“爹!娘!”
“沈家能有如今的财富,多么的来之不易,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她一半家产?”
“那我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你们膝前尽孝,她沈栖月为侯府做过些什么!”
沈言蕴心急如焚,满心不甘。
然而她的话却激怒了沈晦明,沈晦明怒极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得沈言蕴摔倒在地。
她脑子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爹……”
“你还有脸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沈晦明愤怒地将任清川的供词扔到她面前。
沈言蕴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陡然大变。
“爹,这是诬告!”
“定是任清川为了脱罪而陷害我,我不曾做过这些啊!”
沈言蕴恳求地拽住沈晦明的衣摆,泪流满面。
一旁的赵盈看得心疼极了,也起身拉住了沈晦明的胳膊,“蕴儿自小便跟在你我身边,她是什么样的孩子,你我是最清楚的。”
“且不说栖月是她的妹妹,便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也不至于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去害她。”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沈栖月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一阵寒意,笑道:“误会的意思?就是我故意陷害了?”
“毕竟我从小跟爹娘失散,靠乞讨度日,饿狠了连泔水也吃,为争一个馒头跟人打得头破血流。”
“无人教管,自然是不学无术,混混习气,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闻言,沈晦明眉头皱得更紧了。
心口犹如压着一块大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是爹娘对不住你!”
就连旁边的萧淮复也不禁皱起了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沈栖月。
赵盈听着也很是痛心,眼里泛着泪光,“栖月,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绝无怀疑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蕴儿是我带大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沈栖月平静地笑着,“无妨,我已经不在意了。”
她收起钱箱便要起身离开。
却被沈言蕴再一次拦住,“不行,你不能走!”
那可是侯府一半家产!
怎么可以!
沈栖月嫌弃地推开她的手,下一刻沈言蕴便冲过来要抢木箱。
沈栖月差点要动手了。
忽然萧淮复挡在了她身前,语气冷冽:“侯爷还是看好自己的女儿。”
“若争执受伤,可怪不得本督了。”
沈晦明脸色难看极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沈言蕴的胳膊,怒斥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跟轻鸿的事情传得满城皆知,如今还要闹出多少丑闻来才够?!”
“那供词上的内容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看侯府笑话!”
他偏爱沈言蕴,人尽皆知。
如今沈言蕴名声受损,他也总是被人嘲笑。
若再传出更多难听的话来,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被沈晦明吼了两声,沈言蕴不敢再动,却泪如雨下,委屈辩解道:
“爹也信了外面的传言?认为我跟二哥有私情?”
“我与二哥一起长大,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是兄妹啊!爹宁愿听信传言也不信我吗!”
沈晦明恼怒万分,“那沈轻鸿私藏你的贴身之物如何解释?!”
沈言蕴顿时僵住,无言以对。
只是双目发红流着泪,羞愧不已,“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念头,我没有做错什么,爹为何将一切都怪罪到我头上。”
沈晦明面色铁青,青筋暴起,怒斥道:“你即便没有念头也早该察觉,制止他!”
“闹成这样你还有理了!你跟任清川拿你妹妹的婚事来陷害她,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即日起,禁足房中,不得踏出院门半步!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赵盈连忙劝阻:“你消消气,冲孩子发什么火啊。”
“她已经够伤心的了,你还要禁足她。”
沈晦明气得快要炸开,“够了!”
“慈母多败儿!”
“你还护着她?!”
“来人!”
随后便有护卫前来,将沈言蕴强行拖走。
沈言蕴不肯离开,哭着抓着赵盈的衣袖,“娘,娘……”
赵盈心疼极了,满脸泪水。
很快,沈言蕴被强行带走了。
若非如此,沈栖月还想多看一会热闹呢。
沈家终于鸡飞狗跳了。
与萧淮复一起走出沈家大门,沈栖月回头看了一眼侯府牌匾,心中感慨。
“心疼了?”萧淮复沉声问道。
沈栖月却轻笑一声,“心疼我自己。”
可惜真正的沈栖月看不到这一幕了。
尽管赵盈还是护着沈言蕴,但是沈晦明不会不明白沈言蕴的所作所为。
他定是后悔的。
后悔偏爱沈言蕴,后悔没有对沈栖月好一点。
当初的沈栖月但凡得到一点亲人的关爱,也不至于带着那么强的怨念与不甘。
萧淮复微微一怔。
回过神来,两人上了马车。
“拿了这笔钱,那你是不打算揭穿沈言蕴对你做过的事了?”
沈栖月低头看了一眼钱箱,“暂时不揭穿而已。”
萧淮复诧异挑眉,“你不打算放过侯府?”
沈栖月也诧异抬眸,“我何时说过要放过他们了?”
“这点钱对侯府来说算什么?能偿还一条命吗?”
这钱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是几代人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许多人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
可是对侯府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他们还能尝到真正的痛苦呢。
“那你这个时候要一半家产?”萧淮复感到不解。
沈栖月却勾起唇角,笑里带着几分狡黠,“将来侯府被抄家的时候,这钱就要充国库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