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愣愣地看着，也不敢吭声。
沈栖月拽着萧淮复进入了一扇房门。
四周热气腾腾，萧淮复愣了一下，发觉这里是个浴池。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萧淮复不解。
话音刚落，沈栖月便拽着他的衣领，两人扑通一声跳进了浴池之中。
水花四溅。
跳入水中，萧淮复很快浮上水面，浑身湿透。
一擦脸上的水，刚想说话时，却发觉沈栖月没有浮上来。
“沈栖月！”
“沈栖月！”
萧淮复心急如焚地呼喊着，四周张望，却见水面一片平静，沈栖月迟迟没有浮上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萧淮复着急，一头扎进了水里。
潜入水中四处寻找沈栖月的身影。
当看到水底的沈栖月，萧淮复立刻游了过去。
抓住她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水面上浮去。
当两人一同浮出水面，看着沈栖月无碍，萧淮复重重舒了口气。
微怒道：“就算不想让我去侯府，也用不着这样吧？”
“你不要命了吗！”
沈栖月擦了擦脸上的水。
扯开了衣领。
“我是想让你看这个。”
萧淮复被她的动作惊得措手不及。
然而下一刻，便见到她肩膀处大片的红色花纹，昏暗的光线下虽然看不真切，但仍让萧淮复脸色大变。
震惊万分。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你找的，凤凰花图腾。”
沈栖月毫无保留的将图腾给他看。
萧淮复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何时出现的？”
沈栖月答道：“一直就在我身上。”
萧淮复感到难以置信，“不可能啊，明明我看过你……”
他们并非没有同床过，她身上若是有这个图腾，他早就看到了。
可之前分明她肩上没有图腾的。
“你等我。”
沈栖月说着便走出了水池，去角落里点了一支蜡烛。
浑身湿透，再被窗外的冷风一吹，一阵凉意袭来。
她肩上的图腾几乎是在瞬间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走到水池边蹲下，将蜡烛递给萧淮复，扯开了衣领，“你看。”
萧淮复眉头紧锁，“又没了！”
沈栖月便又跳入水中，将肩膀彻底泡在热水之中，过了一会再起身时，那肩头的凤凰花图腾又出现了。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的原因。”
“我肩膀上这个凤凰花图腾，只有在热水的浸泡下才会出现。”
“平时是不会出现的。”
听着这话，萧淮复眉头紧锁，震惊万分，缓缓伸出手触碰她肩上的图腾。
那微微灼烫的触感，给萧淮复带来些真实感。
他一度觉得这是个梦。
苦苦寻找的人，竟然一直就在他身边。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沈栖月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第一次去周家的时候吗？我中了药躲在水池里，当时你也看到了我肩膀上的图腾。”
“那一次差点就被你发现了。”
“但是离开了热水，这个图腾很快便会消失不见。”
闻言，萧淮复点点头，“我记得。”
“只不过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说完，萧淮复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和激动。
却极力克制着情绪。
他冷静地问道：“那你的玉佩呢？”
沈栖月答道：“说来话长。”
“那枚玉佩我从小带在身边，在流浪的过程中我认识了彤姨，我和她们母女生活着，相互照应。”
“日子过得太难，我就把玉佩给了彤姨让她拿去当掉。”
“后来我回京都寻亲，任家的婚宴上我与你闹出丑闻，后来我再回去的时候，彤姨已经离开了京都。”
“但却留了话，说在客栈里给我留了一件东西。”
“侯府隐瞒了这个消息，等我去客栈找的时候，得知东西已经被侯府的人取走了。”
“如今想来，沈言蕴取走的应该就是我的那枚玉佩。”
沈栖月将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番。
听完之后，萧淮复仍旧有些疑虑。
“那你嫁入东厂这么久，明明知道我在找这个人，你为何不说？”
沈栖月不悦道：“我怎么敢说？”
“你忘了吗？我不止一次的问过你，你找这个人是报恩还是报仇？”
“你从未回答过我。”
“若是早知你是报恩，我有什么必要隐瞒。”
“可万一你是想杀我呢。”
听到这话，萧淮复也不禁着急起来，“那你我从前经历过的事情都忘了吗？”
“你应该能察觉我是要报恩啊。”
沈栖月这一点的确答不上来。
她不是沈栖月，原主的记忆她都只有一部分，太过遥远的记忆并不那么真切。
所以也没想起来，沈栖月还救过一个少年。
“我这一路，受过的伤吃过的苦都太多太多了。”
“我不想记得那么真切。”
“我只想记住开心快乐的事情。”
“不想让我自己那么苦。”
听到这话，萧淮复的心猛地揪起，一阵心疼。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早该跟你说清楚的。”
“也就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
想到沈栖月受的最痛的伤，吃过最大的苦，还是他带去的，他心中便更是愧疚万分。
沈栖月也有些惋惜。
“别怪我隐瞒这么久，明知沈言蕴是假冒的，却不敢将我身上的图腾给你看。”
也是今日萧淮复跟她坦白，愿意信任她，她才敢将此事说出。
“我说过，你若信我，我也会愿意信你的。”
听着她的话，萧淮复眼眶发红。
轻抚着她的发丝，嗓音哽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身上的担子太沉重，关系到太多太多人的性命，我不敢轻易说出来。”
“我早就相信你了。”
说着，萧淮复缓缓松开她。
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水珠。
“栖月……谢谢你还愿意信我。”
沈栖月笑了笑，拉着他出了水池。
“说开了就好，我有点冷，我们回房间吧。”
“好。”
两人正准备出门时，萧淮复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沈栖月不解回头。
萧淮复沉思片刻，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原本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