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正常地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难道昨天她掉进水之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说她见鬼了?
“夫人您快过去吃早饭吧,等会凉了就该不好吃了。”
冷凝儿说着就要走过去扶住她的手,乔雪避开她的触碰,脸上露出的嫌弃毫不掩饰。
冷凝儿脸色一僵,但只一秒,就又恢复如初。
“夫人你怎么了吗?”
乔雪拍开她的手,冷冷问道:“芳姨呢。”
冷凝儿仗着自己是张香兰挑来的人,觉得她不敢开了她。
于是昨天她才怂恿其他佣人将她拖下水的,现在知道她和墨沉渊还没离婚,就开始献起了殷勤。
但实际上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乔雪心里跟明镜似的。
冷凝儿有些无措,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夫人,您找芳姨做什么?”
“我做什么还需要只会你一声吗”乔雪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冷凝儿脸色僵得不像话,但也只能应下,说了声好就走出去了。
快到中午,芳姨还没来,乔雪觉得有些纳闷,便打算亲自出去看看。
只是没想到,前脚刚迈出门抬头却看到一个令她不想见到的面孔。
婆婆张香兰迎面走来,身旁还跟着冷凝儿。
她说怎么不见人,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看冷凝儿这得意洋洋的表情,乔雪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走上前打招呼,“妈,你怎么……”
婆婆张香兰一张保养得当的脸紧绷着,看都不看乔雪一眼,直接从她身旁略过,走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乔雪心里下意识一紧,但想到墨沉渊她还是走了过去,低眉顺眼叫道:“妈,你怎么来了。”
“别叫我妈,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张香兰冷哼一声,别过眼去。
尽管早已习惯,但她的脸色还是让乔雪心中一颤,低下了头。
“那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香兰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而后目光移向桌上的茶具,伸手别了别头发,反问道:“我来我儿子家喝口茶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给您泡。”
知道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为难自己,但别无他法。
乔雪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照办。
好不容易泡好,她端起茶壶刚想倒到茶杯里,身后不知谁碰了一下她的手肘,滚烫的茶水当即洒出了大半。
茶水撒到桌上随后漫到地板上,染湿了一大片地砖,而乔雪的白皙的手背也被烫出了一道红印。
她吃痛叫了一声,扭头看到冷凝儿一脸得逞的模样,这里只有她和冷凝儿,张香兰三人。
婆婆张香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谁推的她一目了然。
不过,冷凝儿敢推她指定也是听了张香兰的话。
她是有多厌恶她这个儿媳妇啊,以至于让外人来针对她。
乔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捂着手背直起身来,淡淡道:“抱歉,妈,我手受伤了我得先去处理一下。”
张香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睨了她一眼,又低头看起了自己新做的美甲。
见状,乔雪转身要走,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叫住了。
她转过身来,对上婆婆一脸刻薄的模样。
“谁让你走了,你现在都这么目中无人了吗?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
乔雪只好又走了回去,“没有,妈你误会了。”
“都说了别叫我妈,我不敢当你妈。”张香兰语气加重,“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去找你,你可是气势汹汹已经和我儿子离婚了。”
乔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之前她确实这么说过了。
张香兰嘴皮掀起,面上满是资本家的刻薄和尖酸,阴阳怪气道:“我当你真有骨气呢,还不是离不开我儿子。”
“连个茶都泡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
在她看来她怎么说都是错的,还不如不说。
乔雪秉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原则,只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搭话。
然而,这让张香兰更气了,觉得她没尊重自己,竟再次要求乔雪给她泡茶。
手背上烫红的那块还在滋滋作痛,乔雪心里生出疲惫,但还是强忍着不适,点头应下。
她返回茶几前,开始重复一系列操作。
终于,倒好一杯茶给她端了过去。
谁知,张香兰一脸嫌弃看着她递到眼前的茶,忽然伸出手,就在乔雪以为她要接过去时,她直接一挥手,将茶水打翻。
茶杯调到地上,大部分茶水洒到乔雪手背上,这下两只手背都被烫红了。
可婆婆张香兰非但不关心她的死活,反而因为洒在地上的茶水溅到了自己脚背上而黑下了脸色。
她破口大骂道:“烫死我了,你怎么泡的茶,是不是想把我送走。”
手背处传来的灼烧感让乔雪顾不得其他,此时她只想用凉水狠狠冲洗伤口。
只是当她转身想走时,不知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踩着地上的茶水打滑摔了出去。
“扑通——”一声,乔雪双膝跪在了地上,身后的嗤笑声明显。
她刚想起身,一双脚踩在了她通红的手背上,锥心的痛感顿时从手背蔓延手背,直至心脏。
额头沁出冷汗,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心感。
她捂着嘴从地上爬起,还没走就婆婆张香兰就走到她跟前,“瞧瞧你这副狼狈样,出去可别说是我墨家的人。”
“如果你识相,最好赶快和我儿子办完离婚,小悠最近回来了,你知道的吧。”
“只有像小悠那样聪慧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我们沉渊,你要是现在离开还能有点离婚补偿费,要是再拖着,就什么也没有了。”
说完,张香兰冷哼一声离开,冷凝儿也紧跟随在她身后离开。
虽然她不希望任何人抢走墨沉渊,但只要乔雪和他离婚了,她就有机会,未来那个男人会属于谁还说不定呢。
想着,冷凝儿心情大好。
直到两人离开,乔雪捂着嘴跑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
明明婆婆的为难已是家常便饭,但她好像永远也习惯不了,还是会感到委屈。
从马桶旁站起时,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手背上依旧通红。